李秘書一聽放下筷子,忍不住興奮道:“書籍這事要從頭到來,咱們震郵政所趙得住的侄女,原本和鎮上一戶普通人家訂了親,如今那女孩在城裡找了一個有錢人,突然又要悔婚退婚,男方自然不答應了,結果趙家就提出了三十萬彩禮按要求,還要房子、車子,擺明了是要男方娶不起,知難而退退婚麼。”
余天澤扒了口米飯,搖頭道:“嫌貧愛富、拜金成性、毀諾隨意,不知禮義廉恥信譽爲何物,這是如今整個社會的大風氣,太需要改變一下了。”
“是啊書籍,不過你猜結果怎麼着。”
李秘書一賣關子,而後立刻眉飛色舞道:“今天男方那小夥子回來了,找上趙家門你上去,結果趙家閨女連門都不讓人進,而且那城裡來的有錢人,還一沓一沓鈔票往外掏,想要收買那訂婚的小夥子。結果情形突然來了個大逆轉,那小夥子一下子道出了一堆鈔票,足足有現金五十萬掏,想要收買那訂婚的小夥子。結果情形突然來了個大逆轉,那小夥子一下子道出了一堆鈔票,足足有現金五十萬,而後趙家人傻眼了,接着有要房子、車子,男方拿了一套五百萬的豪宅房產證出來、又開了一輛賓利歐陸,那城裡來的小子不相信、說這一切都是假的,結果那城裡人硬要比存款,結果兩人一看,那城裡人只有兩百多萬、而咱們鎮那小夥子,足足有三千三百多萬,一個零頭都比那小子多。當時趙家人和那城裡人,別提臉色有多難看了,趙得住那侄女也回心轉意要嫁了,但是人家男方又堅決不娶,這真是痛快啊。”
余天澤停下了拔飯,微微沉思片刻,道:“一個鄉鎮小夥子,短短這麼一陣子時間,哪來這麼多錢。”
李秘書道:“這個不知道,外邊都在傳他們中了億萬大獎了。”
深知內幕的余天澤淡淡道:“你信億萬大獎!”
“書籍你都說過,我當然不信了。”
李秘書笑了笑,又道:“不過有一點是真的,咱鎮上有個小夥子叫什麼蘇、蘇齊來着,那是真正發達了,那被退婚的小夥子是他發小,那三千多萬存款有兩千多萬就是他給的,現在都在傳那小夥子身家已經過億,不然哪會這麼大方。”
“大方看性格,和錢多少沒關係!”
余天澤放下筷子,立刻起身道:“走,咱們去拜訪、拜訪那兩小夥子。”
李秘書看着一口未動的工作餐,苦着臉道:“書籍,飯還沒吃呢!”
“工作要緊!”
……
蘇齊、志強回到家中,不多久二叔就回來了,提着野味店買來的一隻野兔、一隻野雞進入廚房。
蘇母、志強母親一陣忙活,不多久便整治了一大桌子菜,兩家六口人全部上桌。
蘇齊帶回來的茅臺一開,除了心臟移植後不能喝酒的蘇父,所有人都到了一杯,全都一飲而盡。
“痛快!”
二叔立刻又滿上了一杯,站起來雙手舉杯道:“小齊啊,昨天在大街上,二叔都不敢走大道,只敢撿人少的地方走,人家看到二叔都是指指點點,就在剛纔二叔出去轉了那麼一圈,你知道有多少人跟二叔搭話、遞煙,二叔這張老臉能撿回來,這全都是你的功勞啊,這杯酒二叔要敬你。”
蘇齊連忙站起,笑道:“二叔使不得,我是小輩的哪能讓你長輩敬酒,我敬你。”
只是沒等話說完,二叔便一口悶了,蘇齊也連忙一飲而盡。
重新坐定,二叔感嘆道:“小齊啊,不用瞞二叔,其實二叔啥都知道。你說志強和你在外邊一起做生意,這錢都是你們兩人一起賺的,但志強什麼腦子、我是他爹我能不清楚,這錢應該都是你一個人賺的吧。”
蘇齊笑笑:“二叔,真是我們兩一起賺的,只不過分工不同而已。我們兩打小什麼關係,二叔你再說錢這個東西,那就太見外了。來,我敬你老一杯。”
兩人一飲而盡,二叔又嘆氣瞪眼道:“叔啥都清楚,你這孩子打小就仗義,叔啥也不說了,來喝酒。”
一家人推杯換盞、其樂融融,快要酒足飯飽時,突然大門被推開了,有四人走了進來。
當先是趙得住,隨後是趙得發夫妻,最後是低着頭、一臉做錯了事樣子的趙雪。
志強雙眼一瞪,大踏步走了出去:“你們還來我家幹什麼,該說的不都給你們說清楚了麼,咱們已經沒任何關係了,你們在說什麼都晚了。”
趙得住一使眼色。
趙雪立刻上前、揚起一張清秀面紅,雙眼還帶着淚痕,頗有些楚楚可憐上前,噗通一聲跪了下去,道:“志強是我錯了,是我一時糊塗,做錯了事,只要你和叔叔、阿姨能消消氣,你們打我吧、罵我吧,只要你們別生氣就行。”
趙得發也走到二叔面前,也噗通一聲跪下、手掌在臉上打的啪啪響:“老劉,我趙得發狗眼看人低、我對不起你們,我抽我自己、我給你們賠禮道歉、我對不起你們。”
父女二人一跪,蘇齊立刻雙眼一眯,眸子深處閃過濃濃嘲諷。
二人分明就是想以此演戲,讓二叔、二嬸消去怒氣,重新同意兩人婚事。
若是志強還是窮小子,便是志強反過來跪父女二人,他們只怕仍會選龐山海。
先前做出那種事情,如今還想挽回一切。
看來這個世上,永遠不會缺少爲了錢財、而出賣尊嚴的人,也或許在有些人眼裡,尊嚴早已一文不值。
父女二人突如其來一跪,頓令志強慌了手腳,想扶又有些難爲情:“趙雪、你起來!”
二叔、二嬸也亂了分寸,連忙向後退去,二叔伸手扶着,焦急道:“老趙你這是幹什麼,你起來有話起來再說。”
趙得發依舊打着臉,哭低聲道:“老劉我狗眼看人低,我對不起你們,都是我一個人的錯,我不該嫌貧愛富,硬要*嫁給那個矮子,這不管小雪的事,都是我這個做爹的不對,我不能因爲我,耽誤了兩個孩子。”
趙雪也眼淚如雨下道:“志強,我做錯了事情,我讓你們一家丟面子了,我惹你們生氣了,我來給你們賠罪,你們罵我吧、打我吧,這樣我心裡會好受一些。”
雖然明知道對方在演戲,但鄉下人都淳樸善良,一見父女二人淚流滿面跪下認錯,因此遭受白眼的二叔、二嬸頓時心軟了,怒氣也消了大半。
作爲當事人的志強,生怕父母心軟再答應,則愁眉苦臉、求助似得看向發小。
蘇齊微微蹙眉,也沒料到這種情況。
宙眼之前所見,本沒有這一幕,不過未來被他改變,一些小細節也會隨之發生改變。
黝黑眸子掃過趙得住、趙得發夫妻二人,蘇齊站了出來,目光落在趙得住、趙雪身上:“你們要麼起來說話,要麼我們現在上車就走,你任選一個!”
趙得住怔怔,,沒有起身。
趙雪也跪在地上,淚眼婆娑道:“我知道錯了,我對不起你們,你們罵我吧、打我吧,這樣我心裡會好受一些,我對不起你們,我錯了。”
“走!”
一扶老爸、招呼老媽,蘇齊擡腳邊走。
志強更三兩步竄了出去,二嬸還有些猶豫,但二叔一瞪眼拉着她,立刻向外走去。
一見這種情況,趙得住連忙道:“老劉、老蘇有話好說,你們別走啊,小雪快起來、老二快起來。”
若是一家人都走了,趙雪在這跪着,又給誰看呢。
趙雪也立刻起身,看向蘇齊的眼光,更加的忌憚小心;原本看着這一跪,未來公婆幾乎都消氣,便是志強也快撐不住了,哪隻這傢伙一開口,立刻將他們逼起來了。
一家人重新進屋,趙家人也進了來。
蘇母、志強母親收盤碗,趙得住一打眼色,趙雪連忙抹乾眼淚,衝了上去:“姨,放着我來。”
在家裡從來沒有幹過這種雜務的趙雪,這次主動殷勤幹了起來,跟着蘇母、二嬸,將碗筷全都捧到了廚房,一見志強母親準備洗碗,立刻又衝了上去:姨,我來。
從小到大,向來十指不沾陽春水的趙雪,在志強家第一次破了戒,不顧蘇母、志強母親勸阻,開始刷碗、刷鍋、做起家務起來。
還別說這些真有用處,十分心軟的蘇母、志強母親,立在邊上爲難看了一會兒,心頭對着妮子的怨氣,全都消散一空。
洗完碗之後,趙雪開始擦桌子、收拾垃圾、拖地,即便額頭汗如雨下,也絲毫沒有片刻停頓,十足一個能‘吃苦受累、勤勞持家’的標準好媳婦形象。
即便知道這妮子是在博同情演戲,志強父母心頭那些怨氣也徹底沒有了。
志強則愁眉苦臉,心頭忐忑。
蘇齊冷眼旁觀,面無表情。
趙得住不知何時湊了過來,遞過一支菸道:“蘇齊啊,你是咱東魚鎮第一個億萬富翁,你是咱東魚鎮的驕傲啊,咱們東魚鎮以你爲榮啊!”
蘇齊不去接,只是笑笑:“趙所長,大家都是明白人,這**湯就不用灌了,你的來意、想法我都清楚,不過我勸還是不要枉費心機,否則到頭來還是一場空。”
趙得住臉色微變,旋即賠笑道:“蘇齊啊,我知道這件事,是我們趙家人不對,不過小雪以後一定會改的,你給她一個機會,寧拆一座廟、不拆一樁婚,算叔求你了、給他們一個機會。”
蘇齊眸子黝黑深邃:“機會在於自己的選擇,你們既然選擇錯了,那就要接受這個結果,時間不會倒流,所以有些機會只有一次。”
趙得住依舊不依不撓:“蘇齊、蘇齊在我們一個機會,我們不會讓你失望的,你讓我們做什麼都行!”
蘇齊不爲所動,看向了門外,便在這時一輛大衆停在門口,兩個青年人提着包裹走了進來,其中一人敲門問道:“這是志強家麼。”
蘇齊踏步迎上,笑道:“不錯,請問你們二位是。”
聽到有些熟悉聲音,趙得住一回頭,頓時怔住了:“餘書記、李秘書,你們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