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不語僵硬的收回手腳。http:///他很像猴子嗎?
“我現在是你的大夫,好不好?”不語有些委屈。在碧落島,能請到他看病都是榮幸,這島上不知道有多少姑娘爲了見他一面裝病。
“恩,還行。”花未央晗首,打量着這個人。紅衣勝火,和玉無暇的白衣形成鮮明的對比。她不由得想起她也有一件紅衣,是用最好的火狐皮毛織成的狐裘,曾溫暖了她一個冬天……送她紅色狐裘的那個人現在在幹什麼?是與秋若萱把酒言歡,還是在商討他的千秋大計?
“還行?”不語忍不住想發飆,被玉無暇拉了一把,想到此人是偶像的女兒,又換成笑臉,“行就好,行就好!那個,你要還有哪裡不舒服,儘管告訴我,我一定竭盡全力幫助你!”
玉無暇滿頭黑線,用力把他扯過來,低喝:“你正常點兒行不行?”
不語被他這麼一吼,冷靜了下來。
花未央淺淺勾脣:“好。”她雖然面色蒼白,但笑起來還是很好看。
不語又呆了一下。
“小仙,給她打理打理!”
“是!”
玉無暇交代完就扯着不語離開。
小仙上前來,笑着問:“小姐,你的腳剛上了藥不便入水,奴婢幫你洗,可好?”
“好。”花未央欣然同意。她也受夠現在這一身了!
小仙喚了兩個男丁擡起一隻大浴桶,關上門和小佳兩人幫她梳洗。
浴桶裡飄着白煙,這熱乎乎的水看起來就十分舒服,花未央更回覺得自己身上難受得緊,不管小仙的警告執意要下水。
“小姐,這不行,你的傷……”
“剛纔那位公子可留下傷藥?”未央問。
“留是留了……”
“先洗,等下重新上。”花未央笑道,看看自己被摧殘得不成樣的腳底卻沒多少感覺,“一點皮外肉,不礙事!”
小仙和小佳阻止不了,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她負傷邁進浴桶,真心爲她感以疼!
花未央以勇氣、耐力征服了玉無瑕的侍女,然後就利用洗澡的時間從這兩丫頭中套出了這裡的基本情況。
剛纔那個紅衣的公子名叫不語,是這島上最厲害的大夫,只爲玉府裡的主子們服務。不語?花未央聽到這名字就想叫,明明是個八卦男嘛!
洗好之後,小仙爲她重新上藥,小佳用乾布巾爲她擦頭髮,不等頭髮便睡了過去。
她實在是太累了,從觀濤閣出來是體力不支昏倒,因爲心裡有執念所以醒得很快。現在,確定了玉家人的態度之後,她可以好好睡一覺了。
小仙和小佳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怪的人,坐着也可以睡着。便把她移上牀蓋上被子,悄悄的退了出去。
靜風院裡只有樹沒有花,高大的椰子樹,名貴的黃花梨,荔枝樹、芒果樹,麪包樹……竟然還有一株浮歡!但可能是氣侯的原因,這株浮歡只有綠葉從不開花。
此刻,玉無暇坐在浮歡樹樹杆上,手裡把玩着一隻碧玉製成的短笛。燦爛的陽光透過枝葉灑下來,在他俊秀的臉上留下幾塊光斑,隨着他的晃動,那光斑也如活了一般一晃一晃的,玉面生輝。
他已經梳洗過,衣服也換了——依舊是白衫!只是面料款式略有不同。至於不語,早被他趕走了。看到小仙出來,他躍下樹梢問:“她怎麼樣?”
“堅持要帶傷沐浴,不過婢子已經幫她重新上了藥,現在已經睡着了。”小仙道。
“恩,去廚房備一下吃的等她醒來……等等。”話說到一半,他又停了下來,望着小仙,“這島外的人喜歡吃什麼,你知道嗎?”
小仙搖搖頭:“不知道。”
玉無暇只好說:“算了,就按我們的風俗,給她熬一鍋鮑魚粥,再做幾道清爽開胃的小菜。”
“是!”
小仙馬上去準備。
玉無暇坐在樹上,雙腿蕩啊蕩,思索了一會兒,他摸摸懷中之物,果斷收起玉笛,跳下樹杆往另一所院子走去。
聽音樓是島主夫婦的院子,名爲樓其實是一座大院子,因主屋有三層高便稱爲樓。此時雖是冬天,但園中依舊鮮花盛開,奼紫嫣紅。
嗚嗚的哭聲從花園的另一頭傳來。
“娘,你不是說小姑姑會回來的嗎?嗚嗚……”
他心裡微痛,穿過花園來到正屋的臺階下。
侯在外面的四名侍女看到他禮貌的福了一福:“公子!”
“是素素在裡面嗎?”他一面問一面走進屋。
玉素素正趴在一個服飾華麗的中年女子懷裡,哭個不停。中年女子一邊安慰着女兒一邊抹淚,看起來也很傷心的樣子。
玉無暇微微嘆口氣,揚聲叫道:“素素,你又來招惹孃親!”
這中年女子長得很圓潤,看起來比較和藹,她便是現作島主夫人玉真,也是玉無暇和玉素素的孃親。
“哥……”玉素素回過頭來,淚眼婆娑的看着玉無暇,“哥,小姑姑她真的死了嗎?”
“恩。”玉無暇點點頭。
玉真的眼淚流得更兇了:“暇兒,你爺爺證實了那姑娘就是你小姑姑的女兒嗎?”
“恩。”玉無暇點點頭,目光越過她們看向裡面,“爹還沒有回來?”
“恩,我已經讓人傳話了。但璇璣島距離遠,怎麼着也要兩天才能回來。”玉真嘆口氣,憂傷的說,“我們說好會再見面的,我一直相信她會再回來,沒想到……哎!到底還是爭不過命啊!”
“娘,當着爺爺就別說這話了。”玉無暇道,“還有素素,在事情沒有清楚前再亂傳謠言我就把你關進水牢!”
玉素素嚇得抖了一下,擡起頭來,委屈的癟了嘴:“娘,你看哥哥!”
“好了,暇兒,這次就饒了她吧!”玉真說罷又伸手點點女兒的額頭,“你也是,老不長記性,再亂說話就不止是關水牢這麼簡單了!”
“娘!我這不是傷心小姑姑嘛!”玉素素不高興的噘起嘴。
“她受了點兒傷,現在睡了,一切等她明天醒來再說。”玉無暇道。
“好。”玉真晗首,兒子辦事她向來放心。
玉無暇卻沒有走的意思,玉真好奇的問:“暇兒,是不是還有什麼爲難之處?”
玉無暇點點頭,從懷中掏出一枚令牌:“孃親可認得這個?”
玉真接過令牌一看,臉色大變:“你……你哪裡得來的?”
“娘,這是什麼?”玉素素好奇的問,“上面的圖案好像觀濤閣樑上的圖案哦!”
“這是……玉龍令!”玉真拿令牌的手抖了起來。
玉龍令?好像聽爺爺提起過,是以前來島上的一位貴客的東西。
“暇兒,你是從哪裡得來的?”玉真顫聲問。
“這令牌是從花未央身上掉出來的。”玉無暇道。花未央昏倒在觀濤閣外,這令牌便掉了出來,他看上面的圖案眼熟便悄悄留了下來。
“她?”玉真恍惚了一下,腦海中浮起一個人的名字:霜雲帝姬!這令牌,是那個人的……
“藏起來,千萬不要讓你爺爺看見!”玉真慌亂的把令牌塞回給玉無暇,想想又覺得不妥,“還是我來保管……”
玉無暇和玉素素相視一眼,也跟着不安起來。他們還從未見娘這樣慌張過!
這令牌到底是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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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府的廚房二十四小時都不會熄火,隨時爲各院主子供應食物。玉無暇的要求並不難辦,很快便準備好了。
但花未央一直睡着,根本沒有起來吃東西的意思。
這一睡,便到了第二天中午。
睜開眼,起身,活動活動筋骨,除了腳被包紮着行動不方便,其它一切正常。
小仙笑着讚道:“小姐,你真硬氣,要是換了我們,腳傷成這樣都臥牀不會動了!”
花未央笑笑,問:“玉無暇呢?”
“公子去勤政堂了。”小仙道。
勤政堂就是類似於皇帝的勤政殿,沒想到玉無暇年紀輕輕就已經參與島務了。
正說着,小佳來敲門:“小仙,是小姐醒了嗎?不語公子來了。”
“哦,快請。”花未央急忙道,同時正正衣冠。
不語依舊是一身紅衣,不過今天是西瓜紅,看到花未央站在窗下,他眼中掠過一道驚異,迅速平靜下來,掛起招牌式的笑容:“你怎麼下地了?好些了嗎?”
“恩,你的藥很好。”花未央笑道。今天由侍女作主給她穿了一身淺紅色的紗裙。南海炎熱,這裡的人穿衣便不像中原那麼保守,裡衣的領口開得有些低,露出一絲雪白的波瀾,外面罩的紗裙是半透明的,憑添幾分誘惑。
不語淺淺一笑,把藥箱拎出來:“南海天熱,傷口容易發炎,我來給你換藥。”
花未央點點頭,要藤榻上坐下來,小仙爲她解開腳上的紗布。
昨日還觸目驚心的傷口今日已經癒合了大半,可見不語的藥真的不錯,和薛容有得一拼。不語拿棉球爲她再次清理了傷口,正要上藥,忽然被棉球上幾點淺綠色的痕跡吸引了目光,他擡眸看着花未央:“你是不是中過毒?”
“恩。”花未央晗首。不語臉色一沉,扯過她的手來把脈。隨着脈像的跳動,他的臉色更回難看:“好狠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