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皇上被秋若萱抓走了!”
忽然,幽風連滾帶爬的闖了進來。
幽風是四風護衛中最冷靜自持的,花未央還從來沒見他如此失態過,登時嚇了一跳,心懸到了嗓子眼,急走幾步抓住他的衣襟:“你說什麼?”
“皇上中了屍毒,逼毒的時候被秋若萱抓走了。”幽風氣喘吁吁的說。
“什麼?”花未央的臉色迅速蒼白了下去,搖搖欲墜。連問天都勝不了秋若萱嗎?舒夜不是說只要他使出問天,秋若萱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嗎?
青鸞替她問道:“然後呢?”
“冷風已經帶人去追,讓我回來報依信。娘娘,快請小神仙去助陣啊!這世上怕只有小神仙才能對付秋若萱了!”幽風道。如今的秋若萱非同小可,若讓她回到雲漠荒原再想對付她就更難了。好在他們現在有個會騎龍的小神仙助陣,“皇后娘娘,小神仙好像很聽你的話,你快去請他呀!晚了就來不及了!”
青鸞立刻道:“幽風說的是,趕緊去告訴夜椛!”
“好好!”花未央慌得口不擇言。秋若萱的屍毒厲害啊,凡被抓到很快就會枯化成灰的。舒夜現在怎麼樣?問天還能支持多久?她不敢再往下想,轉身就想去找兒子。
不等她去找,吱呀一聲響,身後的屋子開了門,舒愉和夜椛手拉手站在那裡,面色凝重。他們的對話他們都聽到了。
夜椛道:“他們去哪裡了?”
“應該是回雲漠荒原,那裡是沙漠玫瑰的老巢。”幽風道。
不等花未央開口,舒愉便道:“好,夜椛,我們去救爹爹!”
“好!”夜椛點頭,小臉繃得緊緊的,冷眼看着幽風,“即刻帶路!”
“是!”
花未央卻攔住了舒愉:“歡歡,你留在城裡等就好了!”
“不,我要去!”舒愉堅持道,眼睛裡迸射着強烈的恨意,“我要手刃仇人!”
“這……”花未央猶豫了,女兒剛受了傷,秋若萱那賤人心腸歹毒,萬一再刺激到女兒……
青鸞卻道:“好,我們一起去,把仇人千刀萬剮!”
一行人來不及休息調整便急匆匆的打馬上路,夜椛自然是高調的騎着他的龍,還帶上舒愉一起在天上飛,拉風得要命!所過之處,百姓們無不匍匐下跪,直呼神仙。而幽風還久久的沉浸在那句“我們去救爹爹”的震驚中。難道那小神仙是他們的小主子,不會吧?
雲漠荒原,黃沙萬里,熱似流火,連風吹來都是乾熱的。
秋若萱從空中落下,把舒夜放在黃沙之上,幾名黑甲士緊隨着現出形來:“主上,他們很快就會追來的!”
“放心,從玉林關到雲漠荒原,是人都得走上好幾天呢!”秋若萱毫不在意的冷笑,她看着黃沙上因爲屍毒而沉睡的男子,眉目漸漸溫柔,“夜哥哥,我們終於在一起了……”
“可是主上,他們有個小神仙。”
“那又怎樣?狡兔三窿,這萬里黃沙都是我們的家,等他們找到我們一切都晚了!”秋若萱得意的揚揚脣角,笑得心滿意足,“好了,你們把他抱好,我們打開地宮!”
“是!”
兩名黑甲士上前來,把舒夜擡起來。秋若萱雙手合於胸前,閉上眼,烏紫色的脣嗡動着,念出一串人聽不懂的咒誤。不久,腳下的黃沙竟似活了一般自動往兩邊分開,待秋若萱等人沉下去,那黃沙又合攏起來,恢復原狀。
風吹沙動,黃沙漫漫,真的無跡可尋。
黃沙之下是另外一個世界。昏暗的地宮裡隨處可見巨大的蛹,那是還沒有蛻變成功的新鬼,待到繭破而出,他們就是所向披靡的黑甲士,百分百忠於秋若萱。
他們是鬼,所以不需要點燈也能看清東西。這裡也沒有火,沒有水,更沒有食物。他們是能活躍在陽光下的鬼,已經不需要這些。
但這裡卻有一間紅色的喜房。紅桌布紅帳子紅牀紅被,全部都是紅色的,竟然還有一對紅燭!只是這紅燭沒有點燃。不過,這乍一看去,恍如人間的新房,正在等待新人的光臨。
可惜一羣黑色的鬼的出現破壞了裡面的喜氣。
秋若萱輕柔的把舒夜放到喜牀上,他的脖子後的傷口還沒有復原,上面掛着一滴黑色的血。在他白皙的皮膚上猶如一顆大型的、高出皮膚表面的黑痣。
她給阿信的斷甲裡不但有屍毒,能逐漸侵蝕他的身體,讓他化成飛灰,還有一種特殊的藥物,能讓他一直昏睡。
當然,她既然把他帶到這裡來,就不會讓他化成飛灰。她從一名黑甲士手中接過一隻白玉瓶,把裡面的液體倒進舒夜口中,但只倒了三滴便小心的遞回去:“收好了,可別打碎了。”
“是。”
這是她花了五年的時間才配上的瓊漿,既能保護中了屍毒的人不化成飛灰,又不會完全化解屍毒。而且,只待服用上一定的時間,那人便會自動死亡,成了和她一樣不人不鬼的東西!
黑甲士退出去,秋若萱便跟着蜷上去趴在舒夜的胸口,聆聽着他的心跳:“我終於又聽到心跳的聲音了,原來這就是活着的感覺啊……真好!”
她開心的彎起脣角,那饜足的表情像一個貪食的孩子。
“你的身體好溫暖啊,我在這裡呆太久了,都快忘記什麼是溫暖了……”她蒼白的臉上泛着心滿意足的笑:“夜哥哥,我們終於在一起了。以後再也不會有人來打擾我們了……”
“夜哥哥,你可知爲了這一天,我等得有多痛苦?這十年我人不人鬼不鬼,猶如活在十八層地獄。每一次我堅持不下去的時候我都會想起你,只要想到你,我便覺得一切都值了……”
“夜哥哥,你要快點變得和我一樣哦!那樣我們才能長相廝守,永生永世在一起……”
舒夜昏睡着,像植物人一樣,沒有聽覺也沒有知覺,更不知道秋若萱都對他做了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