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江子笙笑的燦爛,她可一點也不傻。
她之前爲了救任承澤可是用掉了一顆復活丸,要是任承澤還敢再死一次的話,她絕對會把他從棺材裡拉出來鞭屍。
“我聽錦軒說,明日就是你的冊封大典了?”江子笙心中有些激動。
“嗯,你是不是也在替我開心?”任承澤捏了捏江子笙水靈靈的臉蛋,目光灼灼的看着她,久久都未捨得移開下眼睛。
“必須的啊,我最想看到的是你登上皇位呢,不過這個目標暫時不可能了。”她給了仁宗帝一顆精元丹,少說那老王八也能多活二十年。
任承澤望着她憤憤不平的神情,眼中的笑意又多了幾分。
“皇位還遠,暫且不想,說說我不在的日子裡,華都發生的事情吧。”任承澤找了張椅子,隨意地坐了下去,把玩着手心的摺扇。
他要聽,她便說給他聽。
她從隔壁包子鋪王大爺家的狗配種說到百花樓的小蝴蝶生小孩。
任承澤津津有味地聽着她說雞毛蒜皮的小事,目光懶懶地看着她,笑得淺淺的。
江子笙就這麼說着,也不管他到底聽進去了幾分。
終於她說到了回春堂在玉麟開分館的事情還有五月初五她跟任錦軒的婚禮。
任承澤依舊在笑着,只是那臉上的笑容多了幾分牽強,似乎聽到了不想聽到的事情。
他揉着江子笙柔順的秀髮,一遍又一遍,“我的子笙長大了呢。”
任承澤淡淡的聲音,很輕,卻飄到了江子笙的心裡。
江子笙睜大雙眼,看着他深邃的,望不見底的眸子,如同霧靄沉沉的陰天。
他們就這麼互相對望着,沒有任何曖昧的看着,似乎要極力地看透對方……
可惜任承澤始終沒在江子笙的眼中,看到自己的身影。
看着他步履輕緩地離開,江子笙只覺得整個心似乎在被什麼東西敲打着,那是一種虧欠感。
“對不起,任承澤。”她看着他完美頎長的背影,用口型說着心裡的話。
“東家,你要的花我都採來了。”小九從天上飛下,一手提着一個巨大的花籃,灰頭土臉的。
“好,和小雛菊曬在一起吧。”江子笙微微笑道,看着自己的整個屋頂都被鮮花鋪的滿滿的,心情難得多了一絲愉快。
小九聽言立即把花籃中的花撒到琉璃瓦的屋頂之上。
待小九做好一切好,江子笙又抓過他脈細細的探着。她的靈力還是很有效果的,把天寒直接凍成了冰塊,到現在也沒有任何甦醒的痕跡。
“小九最近你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小九搖搖頭。
看他這樣,江子笙的心才徹底放下,只要小九還好好的,她就有時間去研究天寒的解藥。
看小九立在頭身邊板着一張臉一動不動。
江子笙扯了扯他的袖子,低聲道:“去找師傅玩吧。”
“好。”小九說罷唰的飛上高牆直接蹦了出去。
他最近迷上了打辮子,一次趁百里星華睡着,直接把他的眉毛和鬍子全部編在了一起,百里星華醒來,一笑,整張老臉都直接抽痛起來。
小九畢竟是個孩子,沒良心似的哈哈大笑。
現在百里星華是一看到他就躲,最近更是跑到院子外的香樟樹睡去了。
對於他們一老一小的兩個活寶,江子笙有的時候還真是挺羨慕的,無憂無慮,每天都在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望着高高的圍牆,江子笙的脣角微微勾了勾,伸了個懶腰,向着裡屋走去。
……
眼一閉一睜,一天就這麼過去了。
江子笙一大清早就被奶孃叫醒,換上了一套宮裝,打扮的端端正正的。
“小姐今日是冊封太子的大日子,你不會是忘記了吧?”奶孃看江子笙一臉迷迷糊糊的樣子,悄聲提醒道。
江子笙雙眼驀地睜開,她還真的就忘了!
“哎喲我這記性。”江子笙胡亂的喝了兩口粥,東倒西歪地向着門口奔去……
仁宗帝端坐在龍椅之上,一臉威儀,他掃了眼文武百官,眉頭略微皺起,看向身旁的廣坤公公。
廣坤自小都跟在仁宗帝身邊,自然最清楚他的心思。
走近了兩步,低聲在他耳邊輕聲道:“三殿下一早便差人捎話過來,說是身體不適,就不參加大典了。”
“胡鬧!”仁宗帝猛地一拍龍椅,雄厚渾亮的聲音,瞬間在整個大殿響起,滿朝文武都被仁宗帝的動作嚇了一跳。
“陛下息怒。”廣坤公公一邊說着,一邊小心地幫仁宗帝順着氣。
“朕看他不是身體不舒服而是心裡不舒服,他這是在怪朕沒有把儲君之位給他。”仁宗帝手指用力地握着龍椅,指節都有些發白。
任承恩這段時間所做的一切他都看在眼底,也記在心上。但東宮之位不是兒戲,並不是有能力就能上的。還需要氣量,沒有氣量的人就算做了皇帝也不會長久。
再有就是,當初在華都出現的那朵紅雲,雖然已經過去了將近一年的時間,但是他現在想想依舊心有餘悸。
連天都不讓任承恩繼位,他雖是天子,又怎可逆天而行。
“冊封太子乃是大事,派人去明心殿把任承恩叫來,他身體真的不舒服,那就叫人擡着來!”仁宗帝可不希望這個時候出幺蛾子。
……
明心殿,任承恩還躺在牀上哀嚎不已,雖然昨日康強已經送了藥進來,但他到現在也沒有徹底好全。
“殿下不好了,皇上說不管你怎麼樣都得去冊封大典,還說就算您動不了也得叫人擡着去。”小宮女一路跑回來,整張臉都憋的通紅。
任承恩心下一慌,他的雙腳這個樣子,根本不能下地走路,不管他去不去下場都不會很好。
“快把側妃叫來。”
他現在滿心的慌亂,哪還有什麼主意,只能期望康靈能想出一個好的法子。
康靈身穿一身橘色流光長裙,走到任承恩的身旁,看了看任承恩的腳,揮退所有的宮人。
“側妃,你看我這該如何是好?如若不按照父皇的要求,我的前途怕真的就要到頭了。”任承恩緊緊地抓住康靈的手。
康靈連忙安撫任承恩,認真地看着他,“不知殿下可能吃苦?”
“能!”他若不能吃苦的話,早就死了無數回了。
康靈聽言立即在任承恩耳邊說了幾句話。
任承恩倒抽一口涼氣,最後眸光閃過一絲堅定,緊咬着牙根,“我聽你的。”
“時間緊迫,殿下你忍着些。”康靈說着用火摺子點燃一件舊衣服,向着任承恩的雙腿燒去。
“嘶……啊……”
強烈的灼傷感,讓任承恩痛苦不已,連同整顆心都揪了起來。
他的牙齒緊緊的咬着檀木牀的一角,整張臉因爲極度的痛苦而變得扭曲。
直到一股燒焦的肉味傳來康靈纔將火撲滅,看着任承恩那雙燒的焦亮的腳,把之前的鞭痕燒得沒有了痕跡,稍稍鬆了口氣。
不過一兩分鐘,任承恩從頭到尾都出了一身大汗,連被套都浸溼了。
他顫抖地閉着眼,艱難地嚥了咽口水,他任承恩所受的痛苦,今後定加倍奉還給任承澤!
康靈幫他的腳塗滿治燒傷的膏藥,聲音柔軟如水:“殿下不必擔憂,父皇看到你的這雙腿一定會動惻隱之心的。”
“嗯。”任承恩現在還是說不出完整的一句話,只能勉強的點點頭。
在康靈的幫助下,他勉強換好衣服,等着宮人來擡他去金鑾殿……
冊封大典即將開始,仁宗帝將寶冊金印御杖交給廣坤公公,聲音威嚴地道:“三殿下可有來?”
“已在殿外等候。”廣坤公公低聲道。
“他究竟哪不舒服?”畢竟是自己的親生兒子,仁宗帝還是免不了要問上一問。
“殿下的雙腳被火灼傷了,傷勢確實極其嚴重。”
“嗯……等會大典完成你替朕拿瓶雨露膏給他。”仁宗帝面無表情地繼續道,“吉時馬上到了,宣召去吧。”
廣坤公公蹣跚着步子,威嚴地走向殿外,看着文武百官,看着大小皇子,大氣恢弘地展開了手中的聖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自朕登基以來,凡舉國事務,皆親力親爲,勤政愛民,不敢怠慢。太子之位久曠,無人居之。二皇子任承澤,才德兼備,忠厚敦良,朕順應天意,特下詔書,載稽典禮,謹告天地,宗廟,社稷,授以冊寶,御杖,立爲皇太子,正位東宮,以重萬年之統……”
詔書唸完,金鑾殿外,任承澤面帶珠冠,身穿太子朝服,在滿朝文武的目光之中,儀態大方地向着金鑾寶殿一步步走去,行三跪九叩之禮,來到廣坤公公的面前。
廣坤公公將寶冊金印一一和御杖交給任承澤。
“謝皇上恩典,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任承澤說罷,唰的一下站起身。
明黃色的朝服在風吹動之下,添了幾分君臨天下的意味。
臺下的文武百官,皆跪在地上,傳來一道極爲宏亮的聲音,響徹整個皇宮的上空。
“叩見太子,太子千歲千歲千千歲!”
任承澤望着跪在自己腳下的文武百官,似乎感覺天下在這一刻盡握手中,他威嚴地看着所有人,清朗地道:“平身。”
“謝太子。”衆臣謝過,抖了抖衣袍,緩緩起身。
任承恩也被小太監扶起,眼眸驀地眯起,正好對上了任承澤那雙溫潤如玉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