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巧巧和穆念念不約而同的轉身過去,看到天仙般的王妃雍容華貴地向她們走來,心微微一動。
可惜王妃的目光卻只是淡淡掠過她們,直接停留在了江子笙身上,眸子由凌厲化爲了溫柔。
“母妃,你來了。”
江子笙連忙起身還沒行禮,雙手就被王妃輕輕地托住。
“坐着吧,昨天去宮中累了吧,錦軒也真是的,怎麼去哪裡都要帶上你,難道怕你在王府丟了不成。”
王妃將江子笙重新按回椅子上,故意把江子笙和任錦軒的關係說的這般親密,就是想讓一些不識擡舉的人知道,有些地方並不是隨隨便便都能進來的。
她是不喜看自己的兒子娶側室的,當年武賢王跟她的陪嫁丫鬟花桃發生了那件事之後,即使現在他們在外人面前相敬如賓,心中卻一直對着那件事情耿耿於懷。
而今自己的兒媳纔剛懷孕,仁宗帝就塞了兩個側室過來,她不用多想就知道江子笙的心裡不好受,聽到消息便趕了過來。
所幸江子笙並沒有出現什麼意外,否則她定要讓武賢王進宮,向他的兄長好好說道,說道。
“見過王妃。”金巧巧和穆念念連忙低頭行禮。
他們不說話,王妃心中的火氣還小些,現在看他們二人都那麼想出頭鳥,美麗的脣畔,冷不丁的向上勾了勾。
“兩個人的模樣長得倒挺標緻的,既然你們是皇上賜給錦軒的,做個通房丫鬟也不爲過,子笙你說呢?”
王妃都發話了,江子笙怎麼會有異議,現在有異議的應該是跪着的兩個大小姐了。
穆念念的反應稍微小些,金巧巧一聽自己一個千金小姐,竟然只是做一個通房丫鬟,頓時不爽了,就差沒站起來,對着王妃破口大罵。
她僵硬地擡起頭,看着美麗異常的王妃,皮笑肉不笑地道:“王妃,我父親乃是正三品的文革學士,我也是正經出來的嫡小姐,並不是那些低賤的庶女,只做一個通房丫鬟,怎麼也說不過去吧?”
王妃淡淡地掃了金巧巧一眼,沒有理會她的話,直接看向身旁的穆念念,“穆姑娘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穆念念雖然是一個庶出的,但也知道人往高處的道理,她知道一旦成爲了通房丫鬟,沒名沒分倒算了,關鍵是,如果任錦軒不去看她的話,她這輩子都不會有出頭之路。
想了許久,她看了臉色同樣難看的金巧巧,深吸了一口氣:“念念祝世子和世子妃百年好合,便……不多留了。”
穆念念說着直接站起了身,掩着滿是淚水的面容直接衝了出去……
金巧巧看穆念念離開,也跟着邁出了一個腳步,她一個嫡出小姐做通房丫鬟,不用說也會成爲大玄的一個笑話。
可是她好不甘心,憑什麼江子笙那樣其貌不揚的女人就可以夜夜臥榻在世子的枕邊,憑什麼她不能?
不行,她不要認輸,通房丫鬟……通房丫鬟又怎麼樣?只要她有手段早晚一天會成爲正室。況且她都跟那個楊柳打了賭,此時若是認輸,她這輩子怕都在她面前擡不起頭來。
腦海中的想法轉了千百遍,金巧巧整個身體都抖了起來,似乎對自己即將做的一個決定十分的牴觸。
“我……我願意做世子的……世子的……通房丫鬟。”金巧巧說完這句話感覺全身的力氣都被抽光了一般,感受到江子笙打量的目光她又挺直了脊背,即使她身爲一個通房丫鬟,也不要讓眼前的這個女人看輕。
不過王妃似乎對她的這個決定並沒有什麼意外,依舊是一副淡漠的樣子,命紫蘇將她扶起來。“既然如此的話,那便先學會伺候人吧,從今天開始你便是世子妃的丫鬟,直到她滿意了,你纔能有侍寢的資格知道嗎?”
王妃的話又給金巧巧當頭潑了一盆冷水,她知道王妃這是在故意刁難她,只不過她連通房丫鬟都做了,就做江子笙幾天的侍女又如何。
“是,王妃。”
王妃依舊沒有多看她一眼,對紫蘇道:“你去拿套侍女的衣服過來給金姑娘換上,這做丫鬟就得有丫鬟的樣子,穿得這麼花枝招展,多不合規矩。”
“是。”紫蘇嬤嬤應完便真的下去給金巧巧拿衣服了。
江子笙還從沒見過王妃氣勢逼人的樣子,差點沒忍住要拍手叫好,果然這個王妃也不是白當的,只是稍稍動了下嘴巴子就將一個氣跑,另一個直接成了她的丫鬟。
“心裡可好受些?”王妃目光柔和地看着江子笙。
江子笙連連點頭,何止好受,她都忍不住要歡呼雀躍了。
一想到王妃做了這麼些竟然只是希望她開心些,江子笙一顆心都是滿滿的感動,低聲:“謝謝母妃。”
“傻丫頭,母妃只要你跟錦軒好好的過日子,再給我生個大胖小子就很知足了。”王妃說着目光情不自禁地看了看江子笙依舊平坦的小腹,壓低了聲音道:“昨晚木匠來了,說是這兩日那小牀馬上就可以做好了。”
“母妃,你怎麼知道小牀的事?”江子笙有些奇怪,難道她替煤球做牀這事整個王府都知道了不成,怎麼都傳到了王妃的耳裡。
“難道你還想瞞着母妃不成,你這孩子。”王妃笑容又多了幾分,眼中多了一分嗔怪。
“是兒媳的錯,不過兒媳倒沒有瞞着母妃的意思。”她不過是認爲這件小事沒有必要跟王妃說而已,又沒什麼可炫耀的。
“好了,母妃已經知道了。”王妃並沒有真正責怪江子笙的意思,江子笙懷孕這是天大的喜事,她高興都來不及又怎麼會生她的氣。
江子笙尷尬的笑笑,不知爲何,自從上次王妃來他們的房裡之後,她就覺得王妃看她的眼神怪怪的,似乎特別的熱切。
罷了,不想這事了,反正王妃對她好這是好事。
江子笙又跟王妃聊了會,紫蘇纔拿着兩套二等丫鬟的衣服過來,不鹹不淡的給了依舊跪在地上的金巧巧。
“起來吧,去跟教習嬤嬤先學兩天吧。”王妃冷然的地看了她一眼,又轉身看向江子笙和顏悅色地道:“子笙你好好注意休息,母妃就不打擾你休息了。”
“好。”江子笙愣愣地道,有些不明白,這大白天的,她有什麼可休息的啊?
看着王妃和金巧巧一離開,煤球就從院子裡跳出來,蹦到了江子笙的肩膀上,懶懶的打了個呵欠。
這兩日它雖然吃的不算多,但都是江子笙做的食物,倒也升了兩級。
“困了嗎?”江子笙撓了撓煤球的小肚子。
“嗯。”煤球嗯了聲,直接靠在江子笙的耳朵旁,閉上了黑眼睛,感受着江子笙身體中流出來的淡淡靈力。
任錦軒又出去了將近一整天,臨近太陽落山纔回來。
一回來便看到了江子笙愜意的在樹下納着涼,脣角微微上翹着。走到她的身邊,將趴在她身上的煤球,直接一扔,在她的額頭上輕輕一吻。
煤球被拎起來的一剎那就知道任錦軒那個暴力鬼來了,還沒來得及反抗整個身體便被丟到了屋頂之上。
“哼哼。”小子,本座記住你了,待本座進化之後,第一個就吃了你,嗷嗷,本座乃是上古兇獸豈是你說扔就扔的!
煤球把任錦軒一家都問候了一遍,纔不甘不願地調轉了身子,向着別的方向爬去。
它現在要節約能量,就讓任錦軒先嘚瑟一會吧。
江子笙迷迷糊糊的睜開雙眼,看到任錦軒的時候,脣角不覺上揚了些。
“回來了?”
“嗯,聖旨到了?”任錦軒的聲音有些低,直接攔腰抱起江子笙向房間走去。
“你還真是料事如神,你很惦記你的兩個側室?”江子笙眸子倏地變冷,五根金針閃閃發光地抵在了任錦軒的脖子。
“呵,夫人這是吃醋了?”
“我纔沒有吃醋呢。”江子笙從任錦軒的懷中跳下來,直接坐到了椅子,給自己倒了一杯金銀花涼茶慢慢地抿了口。“倒是某人怕是要失望了。”
“哦?”任錦軒挑眉,聲音帶着一絲興致。
看江子笙這麼輕鬆,想必已經將那兩個礙事的女人處理好了,只不過任錦軒有些好奇,眼前的小女人是怎麼打發掉他們的。
江子笙連忙對任錦軒將今天事情說了一遍,眸子閃爍着興奮的光芒,“你不知道母妃那個時候多麼厲害,看的我都兩眼發光,小鹿亂撞,恨不得以身相許了。”
“胡說八道什麼。”任錦軒拍了拍江子笙亂七八糟的腦袋,心裡卻是對江子笙之前說的一番話有了些考量,“母妃除了替你解決了那兩個女人還沒有問你什麼?”
他知道母妃是個性子溫和的人,就算仁宗帝爲他納了兩個側室,她應該也不會那麼強硬,怎麼會轉變如此之大。
江子笙皺了皺眉,認真的想了遍,搖頭道:“倒沒說什麼,就是囑咐我好好照顧自己而已。”
“本君知曉了。”
任錦軒心中的疑惑更多,就着江子笙的茶杯也抿了口涼茶。
就在江子笙想問任錦軒爲什麼時,一個婢女端着一盤茶點進來,向着他們盈盈施了一禮。
“奴婢見過世子,世子妃。”
江子笙眸光一眯,這個金巧巧不是跟着教習嬤嬤學規矩了嗎,怎麼才半天就開始端茶送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