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
躺在牀上的江子笙,呆呆地望着白色天花板,許久都沒眨一下眼睛。
她在此之前,還從沒跟男人睡在一牀過,現在不但睡了,還是一隻風華無雙的美男的鬼。
“怎麼還不睡?”任錦軒把江子笙摟進懷中,長長的睫毛,在黑夜中,閃爍着點點的光亮……
“哦,睡,睡不着。”江子笙其實已經很困了,但想到身邊有個男人,她就渾身緊繃。
“乖,快點睡。你一失眠,眼睛就容易起紅血絲。”任錦軒的手指穿過江子笙的頭髮,細細的摩挲着。
“任錦軒,你說個故事給我聽吧。”江子笙枕着任錦軒的手臂,漆黑的眼睛,就像深夜的星辰,明亮,閃耀。
“好。”
任錦軒閉上了雙眼,慢慢地搜索着腦海中爲數不多的故事,最後輕啓朱脣。
“從前有一個落魄的書生喜歡上了富家千金,可是富家千金的父親不允許他們在一起。書生很不甘,把家裡的地賣了,換來了進京趕考的路費……”
“那書生是不是在半路丟了銀子,然後遇到了狐仙?”江子笙懶懶地打了一個呵欠,呢喃地道。
“書生只是遇到了強盜,最後人財盡失,富家千金等了書生兩年,也嫁給當地的一個鄉紳了。”
“……”江子笙啞然,許久才道:“這真是一個悲傷的故事。”
“怎麼還沒睡着?”任錦軒捏捏江子笙的鼻子,語氣帶着一絲小小的責備。
“已經困了,你再說一個吧。”江子笙整個人都蜷縮在了任錦軒的懷裡,微微地呼吸着。
“好,最後說一個。”
任錦軒一直都是個沒什麼耐心的人,可爲了江子笙破了一次又一次的例。若是被他的手下的暗衛知道,一向冷漠無情的他,竟然會如此輕柔地給人說故事,一定會目瞪口呆。
任錦軒這次給江子笙說了一個屠夫的故事,他低醇的聲音本就極易讓人着迷,此刻又故意放慢了語速,放柔了語調,江子笙堅持不到一刻鐘就沉沉地睡過去了。
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她才懶洋洋地睜開了眼。
江母早已去上班了,偌大的一個房子,現在又只剩下她一個人,哦,還加一隻鬼。
江子笙從冰箱中拿出牛奶和麪包,塗上了一些奶酪,便當早餐了。
任錦軒蹙眉,飄到江子笙身邊道:“早上你就吃這些?”
“嗯,這個快嘛,等會我們還要去普濟寺呢。”江子笙喝了一口純牛奶,嚥下嘴裡的麪包,含糊不清地道。
任錦軒嗅了嗅麪包,隨即一臉嫌棄。
他完全不明白,這種**又沒有口感的東西竟然也會有人喜歡。
江子笙快速的吃完早餐,拿起包包,臨走前又拿一片土司塞進嘴裡,才拖着任錦軒出了門。
雖然普濟寺離江子笙的家只有大半個小時的路程,但江子笙昨天已經受夠了走路的苦。她拍了拍有些酸脹的小腿肚,毅然決然地跑去了公交站。
任錦軒擡頭望着眼前這個類似亭子的東西,見上面寫着他不認識的字,便把江子笙拉了過來。
“子笙,這上面寫的是什麼?”
“這裡是公交站,這個是站牌,上面寫的是路線。你看我們現在就要乘520的公交車前往普濟寺,途徑三個站。”
江子笙是一個路癡,此刻能挺起胸膛告訴別人路線,所以暗暗在心底爽了下。
“如此看來,倒是方便了許多。”
任錦軒露出了幾絲讚賞的目光。
雖然他對這個奇怪的世界並不適應,但卻十分贊同江子笙曾經跟他說的一句話,這個世界很有趣。這裡一切都是那麼的不可思議,即使不用輕功,人們也能日行千里。
“車來了,我們快上。”江子笙一看520一來,立即便拉起任錦軒往上衝。
待公交車停好的時候,她卻被其他的人擠到了一邊,然後又被其他人,擠上了車。
她氣喘吁吁地扯起脖頸上面的公交卡,往上面唰了一下。
直到滴的一聲響起,纔將卡收了回來,見位置都沒了之後,她只得向後擠了擠,靠在了扶手之上。
“這是什麼?”任錦軒顯然也被突如其來一堆人給驚住了。
他沒想到這麼一個不大的小空間,竟然能擠下那麼多人。再看,他的子笙,都被擠的變了形,當下眉頭便皺了起來。
他捧在手心都怕化的心尖兒,竟然被一羣男男女女擠來擠去,簡直是豈有此理。
江子笙看着任錦軒那將近要噴出火的眸子,連忙把手放到胸前,做了一個拜託的姿勢。
她可不希望在公交車上發生什麼靈力事件。
“你真的沒事?”任錦軒看江子笙臉都憋的通紅了,滿是心疼。
“沒事,就是有人放了個屁。”江子笙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話,有些艱難地揮了揮手。
她在公交車最怕遇到的只有三件事,狐臭,吃榴蓮,還有就是放屁。
任錦軒輕咳一下,只見他飄到了江子笙身邊,揮了揮衣袖,周邊的空氣立即變的清爽了不少。
江子笙驚喜地看着任錦軒,萬沒想到,他竟然還能當空氣清新劑。
“謝謝。”江子笙用小小的聲音對任錦軒說了一句。
任錦軒輕笑,隨即握住了江子笙的手。
S市的交通,只能用一個字來形容那就是堵,從頭堵到尾。公交車的速度堪比龜速,在紅綠燈和車流的速度下,緩慢地向前行駛着。
短短三個站,江子笙硬是站了十分鐘,還沒有到,這十分鐘對於她來說,堪比人間煉獄,若不是有任錦軒在一旁,她怕是早已魂歸天外。
她忽然有些後悔,自己沒有走路去普濟寺了。
忽然,她感覺到屁股被人撞了下。公交車人多嘛,擠下很正常,江子笙稍稍往裡挪了下。
可是很快的,她便發現了不對勁。身後的人現在不再是擠自己,還伸手摸了下自己的小屁屁,她這是遇到了鹹豬手了。
好在她今天知道要擠公交,沒有穿裙子,而是揹帶褲。
她回頭,暗暗地瞪了身後那人一眼。
那是一個看起來三十來歲的中年男人,有些胖,眼睛小的能夾死蒼蠅,看起來十分的猥瑣。
他見到江子笙瞪他,也不害怕,還挑釁的笑了笑。左右一個小女孩嘛,難道還能是他的對手?
現在的女孩子都極愛面子,只要不是格外過分,她們都不會喊出來的。
猥瑣大叔想着,便又將手伸向了江子笙。只是這一次,他還沒有碰到江子笙,那一隻手就像是抽筋似的,動彈不了。
一股毛骨悚然的冷意,讓他脊背一寒,他想抽回手,卻怎麼也抽不回來。
慢慢地,他的手竟然不受控制的彎曲起來,以詭異的弧度折着,就像一隻無形手在控制着他。
“啊!”
他驚恐地睜大眼睛,痛的慘叫出來……
他的聲音很大,立即引來了衆人的注目。
只聽得咔嚓一聲,猥瑣的大叔的手,直接脫臼,隨即被甩在了公交車的車窗上。
哐噹一聲,公交車立即雞飛狗跳起來。
他捂住手臂,嘴脣發紫,哆哆嗦嗦地看着江子笙,“有鬼,有鬼啊……”
“還敢看,看來受到的教訓還不夠。”任錦軒陰冷着眼,隨即飄到了猥瑣大叔面前,手掌一捏……
江子笙被任錦軒的殺意驚住,連忙抓住了他的手道:“放過他吧。”
任錦軒不解,眼中的怒意更甚。
“如果他在這出了事,會變得很麻煩的。”江子笙說着從包裡翻出手機,撥打了110。
很榮幸的,他們再次進了警察局,又做了一次筆錄。最後還受到了警察叔叔的嘉獎。
原來這個猥瑣大叔是個慣犯,警察們一直想治他,卻苦無證據,江子笙這一次倒是幫了他們解決了一個麻煩。
“小姑娘身手不錯啊,這麼大的一個漢子都被你制服了。”警察叔叔十分和藹地給江子笙倒了一杯水。
“呃,學過幾年散打。”
江子笙倒是沒有說謊,她小學的時候的確學過幾年散打,後面嫌苦,就荒廢了。
“不錯,不錯。”警察叔叔一副後生可畏的表情看着江子笙,最後還讓人送他們到了門口。
一從警察局出來,江子笙便做了一個深呼吸,而後雙手叉腰地看向始作俑者,任錦軒。
“你知道你剛做了什麼嗎?”
“不就是一個賤民。”
任錦軒的心情也不好,覬覦他的女人,向來死不足惜,江子笙倒對他多番阻攔。
“哎,說了你也不懂,這裡不是大玄,它有它的規矩,你可知道?”江子笙嘆了口氣。
她知道任錦軒是王爺,視人命如草薺,在大玄隻手遮天。
“本君纔不管那些規矩,你是我的人,不讓他人欺你,這就是本君的規矩。”任錦軒認真地注視江子笙,琥珀般的眸子,在陽光折射下,折射出別樣的光。
任錦軒說的霸道無情,但江子笙還是沒出息的飄飄然了……
任錦軒完全就是古代版的霸道總裁啊,長得帥,還有錢,權勢滔天……
“知道了,以後我一定不會讓別人欺負我的。”江子笙拍了拍胸脯,保證。
“以後不準再坐那個什麼公交車。”任錦軒輕笑,一把握住江子笙的手,眼中冷光一閃。
若是被他知道誰發明了公交車這種工具,一定會讓他生不如死。他的女人,怎麼能被那些人擠來擠去。
“我儘量。”江子笙弱弱的說了一句。
公交車雖然擠,但有時還是挺方便的。
“必須答應。”任錦軒握住江子笙的手,緊了緊。
“好,我答應。”
江子笙無奈地扯了扯嘴角,如果母親大人把polo留給她,她也不會擠公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