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指揮御林軍圍困皇宮,將皇帝、皇后囚於皇宮,難道皇帝就真的一點反抗的餘地甚至手段都沒有?
答案肯定是否定的。
魏帝控制不了整個國家,若連眼下這方寸之地都不能做到掌握於股掌之間,談何振興?
太子突然發兵圍困皇宮,這的確超乎魏帝的預料,但只要他願意,隨時可以把太子的小小手段鎮壓摧毀,只是經過深思熟慮,他決定靜觀其變。
正如剛纔的話,如果太子真的比燕王世子強,魏帝肯定會大力支持自己的兒子。
誰不心向自己的兒子?
只是可惜太子沒有達到預期,那麼魏帝只能儘可能的給兒子擦屁股,讓他不會受到傷害。
“你收拾收拾東西,近日就離開京城,找個沒有人認識的地方,平平安安的過完下半輩子吧。”
事到如今,太子不可能在京城繼續過錦衣玉食的生活。
如果燕王不死,一切都好說,以魏帝和燕王近年培養的默契,燕王可以做到既往不咎。可如今燕王死了,世子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只能把太子送走,自己用這張老臉換太子一命。
太子瞭解了父皇的苦心後,並沒有絲毫的感動,甚至產生更深的怨恨。
只見他目光陰沉,憤恨的說道:“如果您早早的支持孩兒,事情絕不會變成這樣。”
魏帝聞言,對太子徹底失望,如果早早的爲太子鋪路,燕王會答應?
恐怕他們一家早就命喪黃泉了。
燕王和魏帝的默契,是建立在魏帝已有讓位之意的前提下。
“來人!送太子離開京城。”
該說的不該說的,魏帝都說了,既然還不甘心,他也不願繼續浪費口舌。
侍衛走進御書房,將太子直接架走,任其如何掙扎都是徒勞。
皇后在御書房外等着兒子,父子二人的談話聽了一個清楚,雙眸通紅,上去就是狠狠的一巴掌扇過去。
這一巴掌打了太子一個措手不及,太子身形不穩,直接摔倒在地。
太子驚愕的看着母后,自小到大,母親莫說打他,連狠話都沒有說過,不想今天竟然大打出手。
“你父皇爲了國家爲了咱們這個小家,竭盡全力,累的都吐血,你竟然敢如此責怪他。”
皇后憤怒的指責道:“單憑你囚禁我與你父皇在皇宮,你就是不赦的死罪,可就算如此,你父皇不僅沒有惱火你,還事事替你着想,你的良心讓狗吃了麼?”
太子聽着母后的指責,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
父皇把機會給你了,拿着將士的性命給你當舞臺施展能耐,結果自己不行,你怨誰?
“你給我滾!我不想再看到你。”
侍衛將太子扶起來,徑直離開。
此時的太子失魂落魄,比喪家之犬還不如。
皇后看着兒子的背影,眼淚止不住的流了下來,她知道這一分別,這輩子幾乎沒有相見之日。
魏帝不知何時走出了御書房,來到妻子身邊將其擁入懷中,勸道:“何必發這麼大的火?他已經很優秀了,要怪只能怪做父親的差點。”
“你們父子都很好,要怪就怪咱們不該在這帝王家”
皇后悲傷道。
魏帝聞言,沒有迴應,眼神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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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林軍和龍驤衛得到聖上旨意,撤回京城大營,放世子部隊以及世子入京。
兩名主將長舒口氣。
這一仗他們也不想打,因爲完全沒有贏得希望,白白損失將士性命。
“傳令下去,全軍返回京城大營。”
“喏!”
與此同時,聖上的旨意也送到了世子手中,世子看着信中內容,臉上沒有絲毫的喜色。
“傳令下去,搜索曹昂的下落。”
“殿下,聖上的意思很明確,就是想………………”
“父王就算不是死在曹昂手裡,那也是因他而死,所以他必須死!”
殺父之仇不共戴天。
聖上做出再大的讓步也無法動搖世子對太子的恨意。
“如果這麼做的話,事後聖上知道,肯定不會罷休,難免會給殿下製造麻煩。”
張浩然再一次提醒道。
世子目光一冷,冷哼一聲,道:“他要是不知好歹,我就送他們全家團聚。”
張浩然聞言一震,意識到殿下決心已定,不在多費脣舌。
禁軍撤退後,世子帶着部隊前往京城,同時太子在魏帝的安排下,迅速的逃出直隸。
當世子來到京城時,王昊也帶着秦王后腳趕到。
接下來世子有許多事情要處理,秦王暫且多活幾日。
世子入京七日後,受封燕王,兵馬大元帥,繼承前燕王的爵位以及朝廷內的一切職務。
這就意味着世子已成爲大魏的實際掌控者。
一切終於塵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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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後,涼州邊境某處。
逃出京城的太子在一干心腹的保護下準備前往西域,就在他們準備越過涼州界,徹底離開大魏境時,太子不捨的回頭看了一眼京城方向。
堂堂一國太子,最終淪落到流亡異國他鄉的地步,不得不說是一種悲哀。
“殿下,咱們走吧。”
太子妃上前提醒一句。
前幾日京城那邊傳來消息,燕王世子也就是現在的燕王,雖答應聖上不在追究太子的責任,但私底下還是派人在追查太子下落,所以儘快離開魏境是當務之急。
太子看向對自己不離不棄的太子妃,心中充滿了愧疚。
“讓你跟着我受苦,作爲丈夫,我很不稱職啊。”
“不要這麼說,這都是我心甘情願的。”
太子聞言,欣慰的點點頭,不遠處的紅妝臉色複雜。
全身心的付出,到頭來並沒有得到任何的回報。
好不甘心,卻又恨不起來,仍願意對其死心塌地的跟隨左右。
一行人離開大魏界約半個時辰,燕王府供奉徐老親自帶着一批人馬堵截了太子等人。
衆人面露驚懼之色,護衛將太子和太子妃護衛在中央,一名統領厲聲道:“你們真的要趕盡殺絕麼?”
徐老一臉嚴肅,目視太子,直白道:“殿下讓老夫給你帶句話,自裁謝罪,可放過一干人等,這是最大的讓步。”
太子似乎早有覺悟,臉上沒有驚慌失措的表情,反而一臉解脫。
‘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