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吼得這麼大聲幹什麼?”
葉嫵清越乾淨的嗓音在走廊的另外一端響起,嫵媚的容顏上掛着一抹動人至極的魅惑笑容,步履輕快,一直走到君明翊房門前不遠處站定,凝望着君明翊幾斤瘋狂的表情,心裡有着一股子說不清、道不明的輕鬆與快意,“君三少,我上次跟你說過的,只要你肯下跪求我,興許……還有挽回的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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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嫵!葉嫵!”
君明翊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一般,雙眼猩紅得好像要吃人,歇斯底里的怒聲嘶吼道,“你有什麼恨,衝我來!我nainai這麼大年紀了,你爲什麼還不肯放過她?”
“是啊,這麼大年紀了呢,”葉嫵甜甜一笑,衝着君明翊捉狹般的眨了眨眼,“這麼大年紀,就應該安安分分的在家裡吃齋唸佛、頤養天年纔對,何必到處蹦躂,臨老了還這般黑心腸?瞧瞧吧,報應這麼快就來了呢……這就是老不死還壞心腸的下場!”
眼睜睜的看着自己nainai明明這麼大年紀,卻悽慘的命喪於此,現在居然還如同一條死狗般被人拖動在走廊裡……
君明翊再也忍不住,顫抖着身軀,臉色慘白如紙,雙眼猩紅似血,俊美雅緻的臉上幾乎滿是扭曲和瘋狂,尖聲嘶吼道,“葉嫵!葉嫵……你給我記住!我君明翊這輩子必殺你!我一定會殺了你!我要殺了一切跟你有關的人,我要讓你不得好死!我要把你的血肉一片片切下來喂狗!”
“好啊,我可是很期待你的復仇呢。”
葉嫵慢步上前,走到那扇巨大的鐵門門前,那雙瀲灩的桃花眼盪漾出盈盈波光,脣角含笑,笑得明媚得如三月裡的桃花。
門內,君明翊卻兇惡猙獰、恨意滔天,幾乎恨不得將她拆骨入腹。
兩人四目相對間碰撞出的火花,好像燃燒了周遭的空間一般……
“葉嫵,你給我記着,你今天對我所做的一切,來日方長,只要我君明翊不死,便十倍、百倍的償還給你!”君明翊咬緊牙關,一字一頓的怒聲道。
葉嫵嫵媚而笑,“君明翊,我一直在期待着你對我的刻骨仇恨,如今總算是得償所願……我單方面對你的仇恨,這怎麼能算得上是公平?總要你也恨我入骨,這纔算是最公平、公正的較量,君明翊,我葉嫵時刻等待着你的復仇!”
“這對夫妻啊……還真的是天生的死敵。”
走廊的盡頭,容敘站在司凜身邊,忍不住搖頭嘆息。
司凜微微的擡起眼皮,瞟了一眼容敘,話語間隱隱的流露出一絲不悅和醋意,“……只要君明翊死了,他們就不是夫妻了。”
容敘笑而不語,只是藉着眼鏡折射的光線,看了一眼司凜,故意掩下脣角的笑意,裝出一副一本正經模樣的低聲問道,“君老太臨死前,說的那一番話……你聽到沒有?”
“具體哪一句?”司凜隨口追問了一句,目光卻久久的停留在那邊跟君明翊對峙着的葉嫵身上。
容敘再度揚了揚脣角,“就是說葉嫵是藍傢俬生女的那一句啊……如果君老太臨死前說的話,真的是事實的話,那我倒是挺好奇的,你打算怎麼處理跟她之間的關係?畢竟,司家不能與世家聯姻,這是鐵打的規矩,如果葉嫵真的是藍家的私生女,那麼你跟她的關係,怕是……”
“葉嫵不會是藍家的私生女。”
司凜篤定而極爲自信的輕笑道,“君老太臨死前玩的這一手倒是漂亮,哼。”
“那萬一呢?”容敘推了推眼鏡,低聲追問道。
司凜銀灰色的鷹眸裡閃過一抹森冷駭人,薄脣輕啓,帶着幾分從容不迫的篤定,“在我的字典裡,沒有萬一……就算葉嫵真的可能跟藍家有什麼關係的話,我也絕對把這種‘可能’,變爲‘不可能’。”
說到這裡,司凜重新將視線從容敘挪到葉嫵身上,勾脣而笑,“我倒是認爲,姜藍夢挺有可能是藍家的私生女,不然的話,你說……藍雪和藍羽兄妹倆,前幾天跑到西江郡的星城去做什麼?居然還瞞着藍老爺子……藍老最疼的就是他們兄妹倆,而他們兄妹倆到底跟藍老有什麼隔閡,或者有什麼不敢跟藍老明說的,居然寧肯從我這裡花巨大代價獲得安全渠道,而揹着藍老秘密去做手術?”
就在司凜心生疑竇的時候,遠在西江郡的藍夢,卻幾乎瘋了一般,因爲她不知道何時,稀裡糊塗的,自己的腰側居然多了一道刀口!
事情還要從幾天前說起,某一天早晨,一位戴着口罩的護士讓她服下兩片藥,吃過藥之後,她便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一覺醒過來,已經是三天之後的下午了,而她在腰側的某個位置,突然多了一道剛剛縫合的刀口,連線都還沒拆……
拜託!她傷着的位置是臉蛋!是被開水燙傷了,不是刀傷!真拿她當傻子了嗎?
察覺到這一情況的藍夢,幾乎快瘋了一般,饒是誰一覺睡了三天,醒過來身上卻多了一道刀口,恐怕都會惶恐萬分,一邊拼命地給君明翊和君家其他人打電話,一邊又叫來了醫院裡的負責人,想要個結果和說法。
無論是君明翊或者是君家的電話,無一例外的全部都是無人接聽的狀態,而醫院方面,也表示並不清楚內情,只推脫說從沒有這麼一個護士,也沒有替姜藍夢做過任何手術,只說是藍夢消失過大半天的時間,再度出現時,已經是這樣了。
甚至醫院方面,爲了洗脫嫌疑,甘願爲姜藍夢做個系統的全身檢查。
檢查的結果出來後,無論是醫院方面,抑或是姜藍夢自己,都萬分吃驚不已……
因爲,她憑空少了一顆腎。
她恐怕做夢都想象不到,偷腎這種事情不是應該存在於八卦和謠言中嗎?怎麼會發生在自己的身上?
這麼一個消息,幾乎差點將她擊垮了!
確認了被莫名透了一顆腎臟之後,姜藍夢幾乎快瘋了,每天死命的給君明翊打電話,想讓他趕緊回來幫自己主持公道,君明翊不接聽,她便給君家的其他人打電話,只希望能夠趕緊有個人過來幫她……
可每一通的電話,最後都是以無人接聽作爲落幕。
丟了腎、毀了容,現在連君明翊和君家人都聯絡不到,姜藍夢的脾氣徹底暴躁起來,每天霹靂啪啦的的摔東西、罵人,足足罵走了五六個護工,氣得負責她這個vip病房的護士和醫生們都懶得搭理她。
而就在姜藍夢隔壁的另外一間vip病房裡,藍雪乖巧的躺在病牀上,雖然依舊面色蒼白,可是眼底卻很明顯的多了幾分精神,那雙靈秀的眸子裡漾動着不同與往日的華彩,每天臉上都掛着無比開心的笑容,對於護士醫生們的查房,也異常的配合。
“雪小姐,身體恢復得怎麼樣了?”陶勝和郭超兩人哥倆好模樣的走進了病房,瞧着藍雪正在用平板電腦玩鬥地主,忍不住笑了出來,“看起來精神不錯嘛。”
藍雪看見來人,連忙放下手上的平板電腦,衝着陶勝和郭超甜笑道,“陶少、郭少,你們倆過來了啊。”
“嗯,來看看你。”
陶勝依舊穿着軍大衣,自來熟的走到牀邊,搬了把椅子坐在那裡,吊兒郎當的笑道,“好歹雪小姐你也是葉嫵拜託我照顧的客人,我總不好把你晾在這裡不管吧?”
“陶少真的是太客氣了。”藍雪靈動而笑,“說起來,是我要感謝你和葉嫵纔對,要不是她幫忙牽線搭橋,又有本地地頭蛇陶少你的鼎力相助,我的手術也不會進行得這麼順利。”
旁邊的郭超聳了聳肩膀,“你倒是不用感謝老陶,謝謝葉嫵就行了,要是沒有葉嫵的發話,連兩個名字都不肯說的陌生人,就算這家醫院是陶家名下的,老陶也不會管你的事,更別提還要下手偷姜藍夢的一顆腎臟了。”
藍雪微微的有些不好意思,吐了吐舌頭道,“抱歉啊,我不是有意要瞞着兩位的,只不過是我的身份不太好說,需要暫時保密而已,總之……你們記得,我是葉嫵的朋友就好啦!這個人情,我欠陶少的,更欠葉嫵的,我一定不會忘記你們的幫助。”
這麼長時間的歷練,郭超的本事顯然也長進了一些,對於藍夢的“空口承諾”,他只是撇了撇嘴。
陶勝咳了咳,故意瞪了一眼郭超,“行了,老郭,知道你這陣子長進了不少,就別賣弄了,歇歇吧……雪小姐,你別跟他一般見識啊,老郭就是個沒啥心眼的二貨。”
“不會的。”藍雪甜笑。
“你的身體恢復得如何了?”陶勝不好再在這個話題上糾結下去,趕緊轉移話題的問道,“我聽醫生說,腎臟手術在術後,很容易出現併發症什麼的,你最好時刻注意自己的身體,一旦有任何不良情況,立刻找醫生,如果國內的醫生不太好的話,我還有一架私人飛機,可以帶你去國外就醫……咳咳,當然,你別誤會我是在詛咒你啊,純粹是葉嫵之前給我打過電話,下了死命令,必須讓我確保你的安然無恙,還威脅我說,萬一你有點意外啥的,讓我提頭來見。”
藍雪莞爾,“不用太緊張的,我最近的身體恢復得很好,每天醫生每天都過來查房四五遍,護士們也都很小心,不用怕葉嫵的……”
正說着閒話,卻聽得走廊裡再度傳來刺耳的怒罵聲,正好藍羽推門而入,手上還拿着一份文件,女氣的面容上隱隱露出幾許難得的笑意,衝着郭超和陶勝略微點了點頭,表示招呼,這纔將手上的東西遞到藍雪面前,低聲道,“小雪,這是從那邊傳過來的情報,你看一眼吧。”
“嗯。”藍雪順手接了過來,目光透過門窗向外面看去,好奇的問道,“哥,外面怎麼了?又這麼鬧騰?”
藍羽薄笑了幾分,眼底流露出濃濃的鄙夷之色,“隔壁的那位,還在鬧騰着唄,聯繫不上君家人了,自己又出了事情,唔……剛纔聽她說,好像是她名下公司的一位重要副總,攜款潛逃了?”
“喔,怪不得嘛。”
藍雪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
瞧見藍羽這位哥哥回來了,而且很明顯兄妹之間有些話不好當着外人的面說,兩位好基友立刻識趣的起身告辭離開。
藍雪推了一把藍羽,“哥,你去送送他們吧。”
“不用了。”陶勝連忙推辭,拽着郭超,兩個人灰溜溜的滾了出去。
無論是郭超,抑或是陶勝,在藍羽面前,總覺着有點毛骨悚然、底氣不足的感覺,所以這兩次過來,跟藍雪倒是談得不錯,可等藍羽一回來,兩人立刻開溜。
沒了外人,藍羽管好病房的房門,這才略顯輕鬆的坐在牀邊,將藍雪身後枕頭的位置調整好,讓她靠得更加舒服一些,這才壓低聲音道,“你看看手上的這份情報吧,是我的人剛從天京城給我發過來的。”
“嗯。”
藍雪應了一聲,認真的翻看了一會藍羽送過來的情報,再度擡起頭時,臉上的表情卻已經瞬間變了,指着上面的一行字跡,冷着臉色,不由得問道,“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爲什麼爺爺會突然公開邀請葉嫵來藍家參加宴會?”
藍羽神色平靜,伸出手輕輕的拍了拍藍雪的腦袋,“小雪,你現在剛做完手術不久,情緒別這麼激動,對你的身體不好。”
藍雪緊緊地攥着那頁紙,一把拍掉了藍羽的手,神情極爲不悅的問道,“哥,我想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之前爺爺不是還說過的嘛,葉嫵對我們藍家有恩,我們藍家不是知恩不報的人,可是爲什麼爺爺現在居然要公開邀請葉嫵出席他的壽宴?葉嫵不是我們天京城的人,她只是個普普通通的豪門千金,爺爺這麼做,不是把她故意架在火上烤嗎?這跟恩將仇報有什麼區別?”
藍羽的目光停留在那頁紙上的字跡,淡然的垂下眼瞼,“爺爺的話,你聽聽也就罷了,不必當真的,他有那麼多孫子,何必在乎我們兄妹倆?”
言罷,藍羽哂笑了一下,眸底閃過一道濃濃的嘲諷之色。
藍雪不忍的看向藍羽,用自己冰涼的小手,輕輕的攥住藍羽白皙細長而又骨節分明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