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雪的意思很明顯,她不希望葉嫵跟白梓瀾起衝突。
葉嫵自然樂於給藍雪這個面子,也實在懶得跟白梓瀾這種女人鬥嘴……完全顯示不出自己的水平嘛!
一個從中調和,一個不好拂了對方的面子,藍雪和葉嫵達成一致,卻忘了白梓瀾,這位可是個軟硬不吃的主,你們倆想息事寧人……我還不樂意呢!
“嗤,藍雪,你要是真的病了,就讓你哥送你回去休息,別扯上葉嫵,我跟她的事情還沒解決呢!”白梓瀾冷笑着看向藍雪,“既然知道自己身體不好,就不要出來禍害人!省得還得拉上旁人送你回去……簡直晦氣死了!”
不等着白梓瀾的話語落音,葉嫵剛想罵回去,一道身影閃過,藍羽卻已經上前一步,擡手給了白梓瀾一個惡狠狠地耳光!
響亮的耳光聲,幾乎驚呆了整個秦家別墅裡的賓客們,所有人詫異的齊齊回頭看向門口的這邊,齊刷刷的定格在葉嫵的臉上。
葉嫵:“……”看我幹嘛!這一次真不是我打的!我手慢了點,沒來得及抽她!真的!
盛妙然也被這一個耳光的動靜,弄得臉色驟變,不悅的盯着葉嫵,朗聲怒道,“葉小姐!希望你是來恭賀我和阿致的,而不是跑來砸場子的!”
幹我屁事!
葉嫵臉都綠了,同樣不悅的瞪向了盛妙然,原話奉還的怒聲道,“盛小姐,希望你是真誠的想嫁來北寧市,而不是想來北寧市找我麻煩的!”
“你!”盛妙然氣得臉色漲紅,兇惡的望向葉嫵,指向門口,怒聲道,“麻煩葉小姐出去!今天是我和阿致的好日子,我不希望再看見你!”
葉嫵微微頷首,嘲諷的輕笑道,“抱歉呢,盛小姐,我跟秦家是世交,我今天來這裡,可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纔過來的……而是我跟秦二少青梅竹馬的,特意來恭賀他,順便看看他的未婚妻到底配不配的上他!”
“葉嫵!”
盛妙然幾乎氣得尖叫了出來,“我是秦致的未婚妻!他以後都是要聽我的!我說的話,就等同於秦家的決定!現在請你這個青梅竹馬滾出去!”
這話說出口,不少人的臉色都略微變了變,意味深長的看向秦家人。
秦致略微側過頭去,似乎不忍直視這一幕。
葉嫵掩脣輕笑,朝着秦夫人的方向幽幽的眨了眨眼,“秦夫人,恭喜你呢,你可真的是娶了個好兒媳婦啊,也不知道你們秦家走的這一步棋,到底是對是錯?希望你不是引虎驅狼,還沒把外面的威脅消弭掉呢,卻給自家引來一個大ma煩。”
秦夫人老謀深算慣了的,就算是再生氣,也斷然不會在外人面前給自己未來兒媳婦沒臉的,只是雍容而笑,“葉家主,妙然這孩子是個直腸子,又最是實心眼的,您又何必跟她一般見識,故意這麼撩撥她?”
“我可冤枉死了!”葉嫵無辜的聳了聳肩膀,攤開雙手,“秦夫人,您這位未來兒媳,可真是厲害,我還什麼都沒說、什麼都沒做呢,她就讓我滾出去……這般的教養,怎麼能配得上人中龍鳳般的秦二少?”
葉嫵越是誇讚秦致,盛妙然就越是火大,只覺得自己的私有物品被人覬覦了,氣得渾身直哆嗦,“你還沒做什麼?!如果你這還算什麼都沒做,那麼,你告訴我,什麼才叫砸場子?這裡不是你們葉家,容不得你隨便打人!”
葉嫵咯咯的笑了出來,故意很是誇張的道,“我真的是冤枉死了,盛小姐,就算是你看我不順眼,也不能什麼事都往我身上栽贓啊,我葉嫵最是淑女溫柔的人,怎麼可能做出這種扇人耳光的事情?”
盛妙然簡直快被葉嫵這般的狡辯氣死了,笑話!她葉嫵還淑女溫柔?她要是淑女的話,這個世界上就沒有蛇蠍美人這種說法了!她自己打過的人,恐怕十個手指頭都數不完,現在居然好意思說自己淑女……我呸!
“不是你,還能有誰?!”盛妙然氣呼呼的怒聲叫道,“誰不知道你葉嫵是個多麼跋扈驕橫、霸道無恥的女人?”
“哎呦呦……我好心好意給兩位來道喜,被人污衊了不說,現在主人家還這麼侮辱我……我真的是冤枉死了!”葉嫵故作委屈的用手背擦拭了一下臉上並不存在的淚水,“你們秦家可真的是娶了個好兒媳婦!這個門檻啊,以後我是萬萬不敢登門了……”
原本跟在韓家人一起說話的韓琴瞧見此景,略微沉默了一下,立刻朗聲道,“阿嫵,既然人家這麼不歡迎我葉家,那我們不如現在就離開吧。”
說着,韓琴遞給韓都一個眼神,率先走到葉嫵身邊,輕輕的挽住她的手,臉上掛着一抹半點未變的笑容,氣勢絲毫不弱的輕笑道,“秦夫人,既然秦家不歡迎,那麼以後秦家的帖子,就請不要再往我們葉家送了……也省得兩家麻煩。”
葉嫵心裡默默的給韓琴點了三十二個贊。
一直看着葉嫵隨心表演的藍羽,終於忍不住輕聲咳了咳,用一種不急不緩的語氣輕聲道,“是我失禮了。”
哈?!
衆人意外的看着這個向來低調的藍家下一任繼承人藍羽,關他什麼事?
“是我打的白梓瀾。”藍羽吐字清晰的一字一頓道,一邊說着,還一邊眼神陰狠的盯了一眼白梓瀾,“白梓瀾,我警告你,我妹妹想怎麼樣,要去哪裡,還輪不到你白家人來這裡風言風語的……這一次,只是個最簡單的教訓,再有下一次,我直接撕爛了你的嘴!”
圍觀衆們這才恍然大悟,呃……原來是白梓瀾語出不訓,被向來妹控的藍羽給抽了……
剛纔那一下子不是葉嫵抽的,她背黑鍋了。
盛妙然臉色迅速漲紅,又是氣惱,又是羞愧,要真的是葉嫵抽了白梓瀾,她自然應該罵葉嫵一頓的,誰讓她故意鬧事?可現在是藍羽抽了白梓瀾,她卻不敢說人家藍羽是故意找茬,因爲人家背後站着藍家……
這就是天京城世家們的強盜邏輯。
秦夫人臉色似乎也略微有些不太好看,剛想開口說些什麼,站在那裡的葉嫵卻已經嗓音清脆的冷笑道,“韓姨,我們回家去吧……噢,對了,藍少,我瞅着藍雪臉色似乎並不算很好,你還是帶她先離開這裡,找個清淨地方歇一會吧……韓姨,我們走了!”
“好!”韓琴溫柔淺笑了一下,她就知道葉嫵肯定是故意的。
秦夫人苦笑,“葉小姐……請留步!”
可惜,她已經說晚了,葉嫵跟韓琴闊步走了出去,有秦家保鏢想攔着,可惜旁邊的樂南不是吃素的,還沒等靠到近前呢,樂南已經直接將人一拳砸飛了,葉嫵連半點障礙都沒有。
藍雪看了一眼藍羽,輕輕的將手放到了藍羽的手心裡,甜甜淺笑,“哥,帶我回去吧,我身體不太舒服。”
“好。”藍羽陰柔的面容上,難得的現出一抹柔和之色。
在衆人的注視之下,兄妹倆闊步走了出去。
韓都沉默了一下,向秦夫人淡淡的笑道,“秦夫人,萬分抱歉,我跟家中小妹許久未見了,正好今天要去看看她,就提前跟你告辭了。”
說罷,韓家人也走了。
有兩個機靈的,瞧見這一幕,也告辭離開了,陸陸續續的走了一大片人,原本熙熙攘攘的大廳裡,居然只剩了一半的人。
盛妙然恨恨的咬了咬牙關,想怨葉嫵吧,卻是自己真的冤枉了人家,想怨藍家人吧,藍羽妹控的屬xing誰不知道?藍雪就是他的命,這是所有人公所周知的事……
那麼,就只能怨白梓瀾了,誰讓她那麼嘴賤的?!
要不是她嘴賤的說了藍雪的壞話,至於鬧出這一場的事嘛?!
都怪她!
出了秦家別墅,樂南坐在副駕駛室上,略微藉着後視鏡看了一眼葉嫵,“大小姐,先把夫人送回葉家別墅嗎?”
“不用了,”韓琴擺了擺手,“直接去四月酒店吧,我哥他們也會出來的,剛纔他還說想跟你聊聊呢,他知道自己的立場,肯定會出來的。”
“行,先回酒店吧。”葉嫵點頭。
車子飛快行駛,韓琴欲言又止的看了看葉嫵,偷偷地看了一眼駕駛位置上的那人,略微猶豫,似乎在問葉嫵,這個人還不是可靠。
“沒事,說吧,”葉嫵含笑的奴了奴嘴,“自己人。”
韓琴執拗的看了一眼那人,執意問道,“到底是你自己的人,還是葉家的人,抑或是司凜的人?”
葉嫵怔了一下,“有區別嗎?”
“有。”韓琴點頭。
“是……司凜的人。”葉嫵有些摸不着頭腦的如是道。
韓琴鬆了口氣,“要是司凜的人,那我就放心了……葉嫵,我跟你說件事,你可千萬別覺得韓姨是故意挑撥你們姐妹倆的關係啊,我這輩子不能生育,也不可能有後代,孃家雖然是個靠山,可你也清楚,孃家不是家、婆婆不是***道理,我以後養老還要靠你這個繼女……你好,我才能好,我們是一損俱損、一榮俱榮的,我是斷然不會害你的。”
“姐妹關係?”葉嫵怔了一下,“是關於葉果?”
韓琴認真的點了點頭,低聲道,“阿嫵,你要小心一點葉果那個丫頭……別不信韓姨的話,我都看見很多次了,葉果那個小丫頭來找你爸爸,兩個人鬼鬼祟祟的躲在書房裡說些什麼,我沒敢偷聽,只是讓人覺得很奇怪,而且前幾天葉果還把你爸爸找出去了,也不知道去哪裡了,大半天才回來的。”
“她找我爸幹什麼?!”葉嫵眉頭鎖死,沉默的怔在那裡,似乎在思索些什麼,“這丫頭跟我爸向來沒什麼交際,就算是有事,也肯定是來找我啊,她……”
瞧見葉嫵這般明顯相信她的話語,韓琴心裡也鬆了口氣,說句實在話,她這個做繼母的,很糾結這件事應該不應該跟葉嫵說,說吧,就像是她不安好心,故意挑撥人家親人之間的關係,換成她自己處在葉嫵的位置上,肯定也會懷疑的,可要是不說吧,她的心裡實在過意不去,葉嫵怎麼待她這個繼母的,韓琴自然看得清楚,每個月的零花錢不少,逢年過節還有禮品,在外面也願意給她這個繼母面子,而且在外面的事情上,也眉梢幫過她二哥韓都,她實在無法坐視不理。
瞧着葉嫵陷入深思中,韓琴很是時候的忍不住提醒道,“阿嫵,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外面那個傳言?”
“嗯?”葉嫵回過神來,詫異了一下,“什麼傳言?”
可是她這話落音,卻猛地想起昨天司凜跟自己提過的那個笑話一般的傳言——說她是野種,不是葉家的孩子……
這個念頭升起來,葉嫵幾乎打了個寒噤!臉色煞白的凝望着韓琴。
韓琴拍了拍葉嫵的肩膀,“你別多想,你要真的不是葉家孩子,你爺爺何必把這麼一大份家業都給你?肯定是有心人故意使出的陰謀詭計……不過是想從根基上毀了葉家而已,只要你小心一點,肯定不會中招的。”
葉嫵舔了舔嘴脣,聲音裡滲出一抹淡淡的冷意,“葉果想要拿到我的dna,是再容易不過的,當初我把她留在身邊教養那麼久,她恐怕早就……”
話說了一半,戛然而止,葉嫵猛然意識到,這一天——葉果蓄謀已久!
韓琴看着葉嫵不太好看的臉色,也有些憂心,論理來講,她其實是最應該跟葉嫵站在一起的那個人,如果真的被某些人的陰謀得逞,葉嫵莫名其妙的成了野種,被逼放下了葉氏,那麼以後葉氏的掌權人,會如今天的葉嫵這般的大度寬厚嗎?
韓琴不想賭,也不敢賭。
“阿嫵,你別多想……”韓琴只能低聲勸道,“真金不怕火煉,他們想出這麼陰損的法子,根本對你產生不了什麼太大的影響,你是葉家家主,難道還怕這個嗎?”
葉嫵輕輕的揉了揉眉心,“我只是擔心某些人,會故意那這件事情做文章。”
韓琴不知道應該怎麼勸葉嫵,只能一點點的將自己心中的所有疑慮都說清楚,“這次的流言很蹊蹺,前兩天還只有零零星星的人隱約聽見這個消息,要不是我常約幾個人打麻將,恐怕也不會知道這個……但最令我疑惑不解的是,流言都是慢慢瀰漫起來的,可是這一次,就在昨天,好像是井噴一般的爆發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