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寶拉出事之後,司凜就差不多已經讓人秘密做好準備了,就是在小心提防,對方會故意趁亂出手,在這個時間出其不意的派人來刺殺。
所以,無論是被擡出來的樂南,抑或是“驚恐”得忘了跟着一起上救護車的嚴野,從他們出現的那一刻起,司凜便牢牢的盯着葉嫵,不讓她靠的太近。
而嚴悅,自然也是被司凜的人偷偷叫過來的,爲的就是分辨嚴野的真假。
嚴野是嚴悅一手帶大的,就算嚴悅心裡對這個孩子五味雜陳,可是日子長了,至少也能分得清楚這個孩子是不是被人冒充的。
這一試探不要緊,居然真的瞧出了端倪?!
在嚴悅只認出嚴野是被仿冒得知後,司凜聯繫到自己腦子裡的某些情報,居然直接叫出了這個人的名字!
千面桀桀冷笑,小聲刺耳,卻下意識的後退了半步,眸光盯向司凜,“真不愧是邪龍司凜呢,果然名不虛傳!我聽說,東倭國三大武士家族不少人都栽到了你的手上……之前就想見識一下了,如今總算如願以償!請賜教……”
最後三個字還沒落音,水兵千面已經衝上前來,似乎想跟司凜交手翊兒,竄動間手臂劃過一抹銀光,咻咻咻一連串劃破空氣的爆響聲響起,嚴悅下意識的狂退了兩步,對面居然又傳來一聲啵的爆響聲!
再然後……一陣灰色的嗆鼻菸霧迅速瀰漫開來!
對方居然只是虛晃一招,趁着虛張聲勢的契機,放出煙霧彈,便想趁機逃離!
司凜勾脣冷笑了一下,幾乎沒有半分的動作,只是手摟在葉嫵的腰上,細細摩挲着,似乎在無聲的安慰着她。
葉嫵緊張的攥起了拳頭,一邊以手捂住口鼻,一邊想要尋找水兵千面的身影……
等到厭惡散去,葉嫵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微微擡頭時,卻怔住了。
原本應該趁機逃走的水兵千面,渾身掛滿了白色絲線,掙扎的趴在地面上,似乎想拼命掙脫着這些絲線的束縛。
“我都說過了啊,”司凜邪肆而笑,居高臨下的俯視着前一秒還狂妄不已的水兵千面,“我恭候多時了,怎麼可能不做些準備呢?來者是客,客人總要在我這裡多呆一段時間,讓我進一下地主之誼纔好。”
司凜說話的間隙,容敘已然戴上橡膠手套,徑自走到水兵千面面前,慢條斯理的掰下了對方的下巴,再然後……一點點的用拳頭砸碎了水兵千面的滿嘴牙齒。
“很抱歉,水兵先生,我也只是在爲閣下的生命安全做考慮……畢竟,咬毒自盡這種事情,是你們東倭國忍者死士對喜歡乾的事。”
敲掉了水兵千面滿嘴的牙齒,容敘一邊如是道,一邊又慢條斯理的摘下手套,然後朝着身後的sa特勤員招了招手,溫和的輕笑着吩咐道,“留着他這條命,但我不管你們用什麼殘忍的手段,我必須要從他嘴裡得到寶拉小姐的消息……懂了嗎?!”
“是!”sa特勤員們摩拳擦掌,森森冷笑。
刑訊神馬的,他們最喜歡了!尤其還是刑訊東倭國的武士家族!
對於這羣禽獸們,不需要產生任何心理負擔。
水兵千面眸底蒙上一層絕望之色,憤怒的看着站在那裡的司凜夫婦,忽然冷冷的哧笑了出來,說話漏風得幾乎讓人聽不清楚,“嗤……你們的那個寶貝閨女……已經被我們的人轉移走了!我留下來,不過是爲了刺殺葉嫵……想要換回令千金……就請拿你們兩人的命來換吧……”
已經被轉移走了?
司凜眉頭緊鎖,望了望偌大的苗家莊園地區,眸底蒙上一層陰鬱之色。
他雖然給寶拉注射過那種皮下芯片,用於**,可是之前調用軍部衛星,已經徹底無法準確寶拉的位置了,信號被屏蔽,顯然對方蓄謀已久。
司凜想了想,咬緊牙關,向容敘下達最後一個命令,“最後再仔細搜查一遍苗家莊園,附近地區也要仔細搜查,如果有熱能感應探測儀之類的,全部用上,要是這一遍還沒有搜查到寶拉的蹤跡……那就開放苗家,將賓客們送走吧。”
葉嫵不安的抓住司凜的手,“就這麼放他們走了,那不是更加找不到寶拉的下落了嗎?”
司凜苦澀搖頭,指尖輕撫過葉嫵的臉頰,“你是關心則亂,已經徹底慌了……試想想看,如果是你,公然綁架了死對頭的孩子,可能會將之留在原地嗎?我讓他們最後搜查一遍,也只是爲了最後確認,剛纔的水兵千面並沒有說謊——寶拉確實已經被轉移走了。”
“怎麼可能這麼快?!”葉嫵咬緊牙關,眼底裡已經泛起了淚花。
司凜沉默不語,只是背後的那隻手上,拿着一份名單,那是宴會期間,中途離開的客人,尤其有幾個,還是在寶拉失蹤前一刻突然要求離開的。
鬼三在確認這份名單上每一個名字的貓膩。
距離寶拉失蹤已經七個多小時了,衆多賓客們各自離開,回到酒店,但是在sa特勤局的特別要求,以及看在葉嫵和司凜的面子上,並沒有當天就離開玉鬆市,反而住了下來,等待調查結果,誰都看得出來,葉嫵和司凜現在就是兩隻瀕臨崩潰的野獸,沒有人會蠢到在這個時間點上給他們找不痛快。
偌大的玉鬆市上空,瀰漫着一股子名爲緊張和恐慌的氣息。
沒有人知道,萬一寶拉真的出了點什麼事的話,葉嫵和司凜會如何的發怒,會不會將這份滔天的怒火傾瀉到其他人身上,甚至葉嫵那個瘋子因此而魚死網破也說不準。
生擒的水兵千面那裡,死鴨子嘴硬,sa特勤員們用盡了各種手段,想要比他開口,卻想不到這貨這麼硬氣,寧死也什麼都不肯說。
司凜親眼看着葉嫵那般近乎於急瘋了的模樣,終於無奈的嘆了口氣,遞給了鬼七一個眼神。
鬼七會意,偷偷走到葉嫵身後,然後……一個手刀落下!
葉嫵腦袋一歪,昏了過去。
司凜黑了臉色,眼神幽幽,“……我只是讓你給她用點安眠藥!”
鬼七:“……”闖禍了。
司凜嘆了口氣,無奈的擺了擺手,正好瞧着容敘和苗天星並肩進門,徑自起身,朝着苗天星率先感激一笑,“苗先生,多謝你將苗家宴會廳這裡借給我們當做臨時指揮所。”
“客氣了。”苗天星顯然也忙得夠嗆,偷偷的瞟了一眼坐在沙發上“睡着”的葉嫵,“我苗某人能有今天,也是多多仰仗兩位的幫忙,而且,令千金還是在我家這裡失蹤的,我苗家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司先生要是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請儘管說。”
司凜微微頷首,表示感激。
苗天星深深地吸了口氣,“是這樣的,我已經拜託過我所有道上的、外面的朋友,幫忙尋找線索了,要是有什麼有用或是值得懷疑的線索,會直接彙總到容少這裡……但是我自己這邊,苗家現在動盪,想必司先生也清楚,我剛剛接手苗家,需要磨合一段時間,這一陣子若有怠慢之處,還請見諒。”
司凜表示理解。
苗天星沒有跟司凜多做寒暄,只是初步的表達了一下自己的誠意,便匆匆離開。
苗家今天的宴會是爲了選出一個合格的家主,他苗天星作爲“最後贏家”,折騰他這一大家子還需要忙活些時日呢,尤其是他的那個老父親,以及那個好堯弟,還有那麼多兄弟們湊在一起……一大攤子的破爛事,苗天星未必會比司凜輕鬆多少,能在這個時候跑過來表示一下誠意,苗天星做得還算地道。
送走了苗天星,司凜瞟了一眼周圍,那些無關人等自動退了出去,連陸盞都自覺沒資格留在這裡,施施然的走了出去,徒留下還站在牆角懺悔的鬼七。
在旁人離開的一瞬間,司凜的臉色鐵黑不已,“名單調查得怎麼樣了?”
容敘徑自坐到對面的沙發上,看了一眼“睡着”的葉嫵,推了推眼鏡,這才語速飛快的道,“已經全部調查完畢了,宴會上中途離開的一共有二十九人,寶拉失蹤之前就已經離開的有十二人,寶拉失蹤之後離開的一共十七人,這十七人中,本地小豪門的有三個,一個是因爲情人生了孩子,一個是因爲拉了肚子,另外一位陪同,我命人親自去醫院調查過,確認無誤。”
司凜將身體靠在沙發的靠背上,默不作聲,專心傾聽着容敘的彙報。
“另外,有五個人是外地豪門,其中兩人是鬼混被發現,而被其中一個正室當場抓包,三個人廝打,進而引發混戰,被苗家人請出了莊園,有兩位是家中產業發生變故,緊急離開這裡……”
“另有南方大小豪門的五位紈絝子弟,以苗家繼承人之事做局賭博,因爲苗家繼承人突然出現變故,他們回去變更賭注賠率。”
司凜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狹長而銳利的鷹眸裡,時不時的閃過一抹精光浮動,“嗯……那最後四個人呢?”
容敘舔了舔嘴脣,透過平光鏡片,那雙灼灼的視線直盯盯的看向司凜,嘴脣略微向上翹起,似乎在冷笑,“最後那四個……你也應該都認識才對。”
司凜的心裡升起一股子不好的預感。
容敘垂下眼瞼,聲音漸漸恢復平靜,“其中兩個,是駱驚天和駱思晴父女倆,另外兩個是江南郡副郡長陳偉興和議長侯馳……他們兩個,是繆老下放到南方的心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