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府的人多了,夏商不是每個人都熟悉,負責仙兒起居的丫鬟看着面生,小丫鬟頭一次被府中最大的主子傳話也顯得很緊張。
“仙兒姑娘近日在家中都做了些什麼?”
“仙兒姑娘這幾日一隻在休息,應該是傷沒痊癒,仙兒姑娘很少外出,偶爾出去也是在園中看看花逗逗鳥,沒什麼特別的。”
“你確定?”夏商又問了一變。
小丫鬟一本正經地想了想:“確定。”
“那仙兒姑娘現在何處?”
“今日倒是與往日不同,說是要出去走走。”
“出去了?出去了多久?”
“將才出去的,不過半個時辰。”
“她回來的的時候急得問問她去做了什麼,還有不要把我問你的事情傳了出去。”
“奴婢知道。”
“好,那你先退下吧。”
簡短的問話後,夏商陷入了沉思。
就目前的情況來看,仙兒姑娘倒是很安分,似乎沒什麼可疑的地方,只是她今日獨自一人出去所爲何事?
……
仙兒沒走多遠,就在離夏府不遠的一家小客棧裡,交了一封信給某人。
回信很簡單,大致說的是目前尚未有過多有用的情報,徒兒還得更需要更多時間查探那東西的下落。
很明顯回信是給她師父的,只是送信的人跟仙兒關係非常,一方面表明師父已有些不滿,因爲耽誤這麼多時間卻沒有絲毫髮現。另一方面也是想仙兒離開夏府,懷疑她是否真喜歡上了夏商之類云云。
仙兒我行我素慣了,沒有多呆,早早地回到了夏府之中。說來也巧,仙兒回府的時候正巧遇見小月從外面回來,身上帶着的包裹裝得不是特嚴實,露出一角金燦燦的東西來。
仙兒好奇,追上小月問:“小月,你拿着的是什麼?”
小月一臉警惕,趕緊把東西抱在懷裡:“這可不能告訴你,少爺說過任何人都不能碰,是給夫人的驚喜。”
“給夫人的驚喜?又是你家少爺在哪兒搞的騙女人歡心的玩意兒?”
小月一聽,小嘴一撅,立馬不悅起來:“什麼叫騙女人歡心的玩意兒?這可是了不得的東西!少爺從觀音廟主持那兒……”
小月話到一半忽然意識到什麼,趕緊住嘴。
仙兒反倒一驚:“觀音廟主持怎麼?”
“哎呀,都說了不能告訴你的。”
說完,小月加快了腳步,慌慌張張告別了仙兒。
晃眼到了晚上,夏商叫人做了一桌豐盛的晚餐,把所有的女人都叫來一起吃。
夏家沒有那麼多規矩,只要是貼身丫鬟都可以入座,滿滿一桌看着才熱鬧。
小月早已習慣,第一個坐了上去,盯着醬肘子咽口水,柳如煙的兩個丫鬟就不那麼自然了,站在一邊不肯落座。柳如煙也覺得不合適,說是壞了規矩,秦懷柔難得從禪房裡出來,正安慰柳如煙不要在意之類的話。
如今春嬌作爲夏商的丫鬟也成了夏家一份子,這是個心細如髮的女人,看着夏家衆人的模樣有些詫異,夏商這種部分尊卑的做法雖然很兒戲,卻也免不了讓春嬌改變一些對夏商的看法。
同桌吃飯,絮叨家常,不必細說。
只是在中途夏商偶然提到說今日送給秦懷柔的禮物一事,秦懷柔簡單地道了聲謝謝,又說自己會將其供在佛堂,然後就把這個話題揭過去了。
所爲言者無心,聽者有意,夏商夫婦簡單的絮叨卻讓仙兒留了個心眼兒,她知道那所謂的禮物應該就在佛堂。
至於禮物是什麼?想來應該就是外界苦苦尋找的袈裟了!
夏商或許不知道,但仙兒背後有整個白衣教的消息。她知道現在江湖上全在找草燈,想知道五十年前攪動天下的秘密究竟是什麼?草燈孤身一人,雖然武功高強,但也不可能重新消失。一些人見到了草燈,雖沒有將他擒住,但也發現他正在找尋自己的袈裟,都說可能那件袈裟跟五十年前的秘密有關。
知道夏商和草燈關係匪淺的人只有仙兒一個,因爲她親眼見過草燈看夏商的眼神,兩人之間肯定有過交流的。而且,她來夏府也聽說過,在觀音廟出事之前,秦懷柔去過觀音廟齋戒,後來夏商去了觀音廟之後,觀音廟就出事了。
仙兒之所以逗留夏府,打的就是在夏府查探袈裟的事情。
仙兒根本沒想過袈裟會落到夏商的手裡,目的只是找個能留在夏商身邊的藉口,卻沒想過袈裟真有可能出現在這兒!
入夜,仙兒在牀上久久不能入眠,滿腦子都是有關袈裟的事情,想到底要不要去偷?
“要是我去偷,他一定會恨我一輩子的!”
想了一夜,還是沒有下定決心。
第二天,夏府的下人都在傳,說少夫人昨日捱了少爺的訓,所以今天要她在家裡閉門思過。
至於原因是什麼,聽說是少夫人跟仙兒姑娘不對付,偷偷跟少爺說仙兒姑娘的壞話,沒想到反而被少爺訓了一次。
此間對錯不用評說,但通過此事讓下人們明白了一點,就是自家的少爺不喜歡打小報告的人。
這個傳言傳到仙兒耳中,氣得仙兒不行。
心說自己尚未在夏商面前揭開你的老底,你卻先動手了!平日裡看着文文靜靜,柔柔弱弱的,沒想到卻是個如此陰險狡詐的女人。如此蛇蠍心腸,配上一張這兒清純的臉,仙兒心頭直犯惡心。
現在人家都欺負到自己頭上了,仙兒不能不坐視不管。當天上午就找到了柳如煙,沒有直接動手,也沒有破口大罵。
女人之間的勾心鬥角怕就怕撕破了臉,不好看,不雅觀,就算贏了也不暢快。
對柳如煙偷雞不成蝕把米的經歷是有嘲笑的資本的,仙兒見她在屋中獨坐,笑盈盈地走了上去:“聽說柳姑娘被罰禁閉,沒想到是真的。姐姐看你一人寂寞,特來陪陪你。”
柳如煙心情不好,低頭淡淡道:“我不想見人。”
“是沒臉見人吧?你這種蛇蠍女人,暗地裡盡是卑鄙勾當!竟然在公子面前詆譭我!”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少裝蒜了!你的那點兒心眼兒我能不知道?告訴你,你剋扣夏家財產的事情我是知道的,手裡掌握了很多證據。你若是跪下來求我,或許我不會將這些告訴你家少爺。”
“仙兒姑娘,您能不能不要針對我。我真不是你說的什麼紅花會的人,更不會做哪些算計人的勾當!也從沒有過中飽私囊的事情,少爺雖不喜歡我,但我既然已經嫁給了少爺,那我的心就是少爺的,我只想看家裡好。沒有別的心思,仙兒姑娘您究竟怎樣纔會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