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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時分,丞相府的書房內氣氛,淡淡的瀰漫着一股子蕭瑟的殺氣。
閻樂和趙成兩人都是一身戎裝,靜靜的站在趙高面前,在等待着趙高的命令。
弒君,這是要殺頭滅九族的大罪,趙成和閻樂兩人嘴上不敢在趙高面前說,可心裡卻是非常的害怕和緊張。
趙高則是一臉的淡漠,只是緩緩的在書房緩緩的渡着步子,似乎在等待着什麼。
突然,書房外傳來了一聲稟報道,“稟丞相,屬下已經將你的信送到了贏湯將軍府上,贏湯將軍說,他會遵照你的指示去辦理。”
“恩!”趙高低聲哼道,“你下去吧!”
這時,他的臉上才露出了一絲笑容,對書房內的閻樂和趙成說道,“你們進宮殺了胡亥之後要立即派人通知老夫,到時候老夫會召集朝中大臣去阿房宮宣佈胡亥的罪狀,然後再趁機宣佈冊立子嬰爲皇帝,想必到時候大臣們也不會再說什麼。”
趙成和閻樂沒有說話。
趙高看了趙成和閻樂一眼,又繼續冷冷的說道,“剛纔,老夫已經通知了贏湯,讓贏湯調集咸陽守軍,立刻將所有朝中大臣的府邸都團團圍住,將他們圈禁在府中,我想即便是偶爾讓這些人察覺到了我們舉動,他們也不可能再做出什麼針對我們的部署,你們可以放心的去做了。”
趙成和閻樂聽趙高這麼一說,內心的緊張消減了很多,臉上也恢復了點血色,躬身說道,“諾!”
而就在趙成和閻樂即將離開書房時,書房外又傳來一個聲音稟報道,“回督主,屬下已經按照你的吩咐,將名單上所有人的家眷全部拘禁在府中大牢。”
“你派人嚴加看守,務必要保證安全,且不可傷害他們。”趙高冷冷的說道。
“諾!”
得到了這個消息,趙高笑的更加的歡暢,他看了一眼閻樂,陰笑說道,“你們這次進宮弒殺胡亥,對我們而言已經是在孤注一擲,我們絕對不能再出現任何的差池,不然大家都得沒命。..|所以,爲了能夠使你們兩人弒殺胡亥有大的勝算,老夫已經將宮內戍衛郎中們的家眷拘禁在府中,只要他們抵死不從,你們就用他們的家眷威脅他們,想必他們也不會爲了胡亥這個昏君不顧自己家人的性命。”
然後,趙高又看惡劣一眼閻樂,和藹可親的說道,“閻樂,爲了保證你家人的安全,老夫也將他們請到了丞相府,你不會介意吧?”
“丞——丞相——”閻樂臉色驟然煞白,驚訝的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閻樂,別急,你有什麼事情?可以慢慢說,慢慢說。”趙高狡黠的笑着說道。
閻樂極力的使自己鎮定,平復了一下自己心中難以形容的驚慌,語氣誠懇的說道,“請丞相放心,閻樂必將誓死追隨丞相。”
“恩!好!這話老夫最愛聽了。”趙高朗聲笑道。
陰險的笑了幾聲,趙高才止住笑聲說道,“你們現在就去吧!”
“諾!”趙成和閻樂領命,大步離開了書房。
阿房宮靜靜的屹立在夜色中,亭臺樓閣,雕樑畫棟,它就像一個少女在炫耀自己的裝飾,又像是大家閨秀,盡情的展示這自己的風姿。只在,今晚的也似乎太過平靜,平靜的讓戍衛宮殿的鐵騎營甲士都有點莫名的煩躁。
趙成和閻樂已經來到了阿房宮門外,這是早已集結了一千精銳甲士。
趙成看了一眼閻樂,發現對方跟自己一樣也很緊張,他心裡倒是安慰了很多。
“出發吧!”閻樂向趙成說道。
今天,當他在趙高的書房中知道了自己的家人被趙高關在了丞相府,閻樂就知道自己已經沒有了退路,只能死命的跟着趙高,同趙高一起共生死。
所以,他對平時都不怎麼看得起的趙成也表述出了一份善意的尊敬,向他詢問命令,不敢再像以前一樣冷笑熱諷了。
“恩!”趙成微微點頭,乾涸的喉嚨中沒有說出話。
閻樂畢竟是軍中武將,以前還是鐵騎營的百夫長,下定了決心要跟趙高共存亡,他就已經豁出去了性命,身上的蠻大大發,早不顧今晚殺的是誰了,便率領自己手下一千甲士,殺向瞭望夷宮的殿門。
殿前的守衛見閻樂和趙成殺氣騰騰的帶領一千甲士來到殿前,還沒有來得及吼止,閻樂便是一箭,將守衛射殺在殿前。守衛望夷宮的殿門的一名校尉,他剛要下令關閉殿門,閻樂早已一步上前長劍已經抵在了他的咽喉,“胡亥昏聵,難道你還想給他賣命嗎?你要記清楚,現在你的家人就在丞相府。”
校尉還在愣神之際,閻樂長劍早已劃破了他的咽喉。殿門前的甲士也被閻樂和趙成的一千甲士殺死。閻樂和趙成輕鬆了進入了胡亥日夜笙歌、奢靡的望夷宮。
閻樂和趙成率軍殺入望夷宮就直奔胡亥的寢宮,這一路上遇到的郎宦和宮女都大驚失色,有的呼喊,有的逃命,有的還想抵抗卻被閻樂身邊的甲士殺死,不長的甬道上已經是血流成河。
閻樂和趙成兩人殺入二世胡亥的寢宮時,發現這個荒唐的皇帝還在縱慾享樂,身邊十多名美女在殿中長袖飄飄、身子妙曼。
只是等到閻樂用長劍挑開大殿裡的帷幄,胡亥才發現自己面前的閻樂和趙成以及他們身後的一羣殺氣騰騰兵器上已經血淋淋的甲士。
胡亥大怒,何曾想到過閻樂和趙成會這麼大膽,敢闖入他的寢宮?他本能的反應,立即命令左右的人拿下叛賊,可他殿內的數名甲士都惶恐畏懼不敢出手。
胡亥不敢相信的看了身邊的甲士一眼,再看了一眼似笑非笑的趙成和一臉悍勇的閻樂,他似乎明白了什麼。他向身邊一名戰戰兢兢的內侍吼道,“你,你爲什麼不早告訴朕?不然朕能落到眼前這個地步嗎?”
被胡亥這麼一吼,這名內侍才清醒眼前的皇帝會遭遇什麼樣的待遇,他的膽子倒是大了很多,他小聲回答道,“陛下,臣下我不敢說,才能保全性命,假如我早說了,就已經被您殺掉了,哪裡能活到今天啊!”
閻樂和趙成走進大殿時就一直沒有開口說話,只是冷冷的看着二世胡亥,不過他們在看到胡亥慌亂的之態,看到胡亥的懊悔神情,看到胡亥就像的一隻待宰的羔羊早已沒有了往日在大殿上的威嚴,兩人臉色都露出了鄙夷的神情。
閻樂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情,他又定了定神,才上前當着胡亥的面大罵說:“胡亥,你驕狂放肆,而且還殺人不眨眼,就連自己的兄弟姐妹都不放過,現在天下百姓早已開始背叛你,你說說自己該怎麼辦吧!”
胡亥沒有說話,沉默了片刻道,“我可以見丞相的面嗎?”
閻樂冷冷的回答,“不可以。”
胡亥再次小聲說道,“你看,我願得到一個郡,降身作該郡的王,這樣可以吧?”
閻樂看着眼前懦弱到骨子裡的胡亥,又想到昔日讓天下羣雄膽寒的始皇帝,鄙夷的搖了搖頭,沒有答應。
胡亥又懇求道,“那麼我願意作個萬戶侯,只要富裕的過一生,這樣總可以了吧?”
閻樂依舊搖頭沉默不語。
胡亥哭了,他向閻樂低聲哀求道,“我只是希望能和妻子兒女做一個平常百姓,待遇像諸公子一般,你看成嗎?”
閻樂突然大笑不已,他狡黠的說道,“胡亥,剛纔我只是玩玩你而已,你以爲我敢殺入你的寢宮,你還有機會活命嗎?我實話告訴你吧,我已經接受丞相的命令,要替天下人殺死你,不管你的請有多少,我也不會替你回報於他。”說罷,他便手持長劍,踏着沉重的步子走到了胡亥身前,蹲在胡亥面前,笑着問道,“你是殺自殺呢?還是想讓我動手呢?”
“自——自己——”胡亥結結巴巴的說道,“自——殺?——”
閻樂看到胡亥的慫樣,就更加笑的肆無忌憚,他將自己手中的長劍仍在了胡亥面前,起身俯視着自己面前的胡亥,靜靜的等着胡亥的自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