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場,爲什麼會在機場?
“你要去哪裡嗎?”黎煙回憶了一下,他們昨天才剛見面,權烈不可能一天一夜之間,就坐飛機到什麼地方一個來回。他既然不是回來,那就只能是出去了。
消息也來得太突然了,不過不用猜也知道,他必定是怕上班的時候告訴自己這個消息,會影響到自己工作的效率。但是他又不可能連告訴都不告訴黎煙一聲,自己就這樣走了。
所以,就只有趕在下班,而自己又還沒有離開的時候,打這個電話來了。
而且,他也算是接受了上次的教訓,不再交給其他人來做這件事,而是自己親自來打這個電話。
黎煙心裡明白,倒也不多問這些。
“我要去英國一趟,權氏集團正在跟當地政府談一個合作開發案。”
“啊?”黎煙迴應了一聲。
聽上去就是一個非常重大的工程,一般的項目,也不需要權總親自出馬。而能跟政府合作的項目,必定是不得了的。
“沒有別的話要跟我說嗎?”
“你要去多久?”
“半個月。”
黎煙想了想,半個月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不過比起上次他一走就是好幾個月來,這一次已經算是很不錯了。
“預祝你合作順利,一路順風。”黎煙又公式化地回答了一句。
聽說他要離開半個月,黎煙的第一個反應,除了覺得這個消息來得有些突然之外,更多的,卻是又鬆了一口氣的感覺。
自從那天晚上,權烈在自己的家裡,跟自己說了“我喜歡你”這句話之後,權烈雖然從第二天開始,就沒有再提起過這件事,但是黎煙不能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也不能當做什麼都沒有聽到過。
她的心裡,充滿了猶豫和懷疑。她不能清楚告訴自己,自己到底是喜歡他,還是不喜歡他。是能接受他,還是不能接受他。
可是有一件事,她卻一直都非常清楚,她跟權烈,根本就不合適,是不會有美好的未來的。
這種日子,她其實是捨不得,但是心裡又總是有一宗罪惡感。權烈出國了以後,黎煙不由得鬆了一口氣。至少在他出國的這段時間裡,她可以暫時不用一邊和他見面,一邊揹負着這種“罪惡感”了。
“你要跟我說的,就只有這個?”權烈顯然對她的反應非常不滿意,還直接毫不掩飾地表達了出來。
這下子,就換成黎煙有點不明所以了,自己該知道的已經知道了,該說的也都已經說了,那自己還應該說什麼,詢問他跟英國政府到底在談什麼項目嗎?這可是商業機密,這樣問不大合適吧?
不過,黎煙也知道,自己總不可能問出“我還應該說什麼”這種太過愚蠢的話來,否則只怕權烈聽了,從機場又回到公司裡來都是很有可能的!
“那個,要我來機場送你嗎?”
話纔剛說出口,黎煙就差點咬了自己的舌頭,好好的一句話,自己爲什麼一定要說得這麼不情不願、好像一切都是被權烈逼迫的感覺。
果不其然,電話那頭,就聽到權烈很不滿意地冷哼了一聲,“不用,飛機快起飛了,來不及了。”
“哦。”黎煙答應着,卻有一種鬆了口氣的感覺。自己不用去送行,不用看着他搭乘飛機離開,還是比較好的。
“你還有什麼話要跟我說嗎?”權烈又問道,他好像就是在用這種方式,逼迫着黎煙將自己的心裡話說出來。
“一定要你去嗎?”黎煙想了一下,還是將這個問題給問了出來。因爲答案真的就是明擺着的,如果不是非權烈去不可,他一個總裁,又何必親自去跑這一趟。
“這個項目很重大,對權氏集團的影響也很大,我非去不可。”
“這樣啊。”黎煙隨口答應着,想了又想,自己好像實在是想不出有什麼話要跟他說的了。
“你會想我嗎?”權烈估計是也猜到了黎煙沒什麼話好說了,乾脆就主動出擊,問了出來。
“呃……”黎煙頓時臉色一紅,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手機那頭,權烈等了一會兒,也沒有等到黎煙的下一句話,他便又說道:“這半個月,我們就不能一起出去吃飯,再送你回家了。”
“嗯。”黎煙答應着,卻覺得這好像也不是多大的事,他不在,自己一個人,也一樣可以吃飽飯,也一樣可以一個人回家。
“這半個月的約會,就暫時欠着。等我回國以後,再補回來吧。”
“怎麼補?”黎煙忍不住問了一句,真心覺得好奇。怎麼個補法,等他回國以後,一個晚上吃兩頓晚飯嗎?
“呵!”
黎煙分明能聽到,手機那頭傳來了權烈輕輕的一下笑聲。對於權烈這個很少笑、更加很少笑出聲的人來說,這實在是太稀少而又突然了,黎煙簡直都要懷疑是不是距離隔得太遠了,手機裡的聲音失真了,所以自己聽錯了。
不過,來不及多想這個問題,就聽到那頭的權烈接着說道:“除了吃飯,我們還可以去度假、去看電影、去逛街,對嗎?”
對於幾乎從來沒有約過會的權烈來說,能舉出這些例子來,看來他還是下了些功夫的。
黎煙笑了,“對。”
“那你就是答應了。”
“啊?”黎煙又疑惑地問了一聲,但是再一想,雖然權烈很有混淆的意思,但是說自己是答應了他,也沒有什麼問題。何況,反正還有半個月的時間,這些事情,就等他回來以後再說吧。
“我會想你的,你會想我嗎?”權烈又問道。
黎煙本來就有些紅的臉色,到這會兒都沒有褪下去。面對權烈的提問,她甚至都能感受到權烈正用一雙深邃但又真誠的眼神,認真地看着自己,期待着自己的回答。
“會。”想象着這種眼神,黎煙輕輕迴應了一句,聲音之小,她自己都要懷疑,到底有沒有說出來啊。
不過,權烈顯然是聽到了,因爲他通過手機傳過來的聲音,明顯溫度提高了不少。
“記住,等我回來,繼續我們的約會。”
“嗯。”
“我不在的這半個月,你好好照顧自己,注意安全,一切保重。”
“你也是。”聽到這句告別的話,黎煙恍然注意到,權烈是真的要出國了,她的心裡,頓時就生出了幾分不捨。只是,通過電話,她還是一點都不願意表現出來。
不過就是出國工作一段時間,而且也只有半個月,又不是生離死別,自己不應該想這麼多的。再說,現在什麼時代了,想要聽到對方的聲音,想要看到對方的樣子,也不過就是一個電話的事。
一個電話打完,黎煙放下手機,看看辦公室外面,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僅剩下的兩個也已經在收拾東西準備走人了。
黎煙也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腦子裡卻在不停回想着這個電話裡,權烈總是特意強調的“約會”兩個字。只是從他一貫冰冷的言語中,都能感覺到他對這段時間出國的遺憾,和對不久之後能回回國的期待。
黎煙收拾好了包包,走出了辦公室。不用到頂樓去找權烈,也不用到樓下停車場去等他,不用跟他一起去吃晚飯,也不用讓他送自己回家。
一路上,黎煙都是一個人,她忽然有鬆了一口氣的感覺。
纔剛走出公司的大門,黎煙放在包包裡的手機又響了。權烈纔剛掛斷電話,他應該不會想到有什麼忘記說了的,就又打過來了吧。
她拿了出來,一看,這個電話,竟然是卓一凡打過來的。
其實不用想也知道,昨天晚上纔跟自己說過那些話,他不可能不會再來找自己。隔了一天,也算是差不多了。
如果是其他任何人,黎煙都很有可能不會接這個電話了。但是卓一凡不是任何人,是她最好的朋友。就衝這一點,黎煙還是接通了電話。
卓一凡開口就問,今天晚上可不可以出去和他見面,昨天晚上的那份文件還沒有交給黎煙,而且他還有很多話,想要跟黎煙說。
他要說的話,昨天都已經說過了。而今天,黎煙不想再聽。她只要一想到海聽靈告白和訂婚的那兩天,在自己面前哭成了個什麼樣子,她就沒辦法坦然面對卓一凡。
更糟糕的是,她只要一想到,自己明明什麼都沒做,卻一下子就成爲了把卓一凡和海聽靈變成這樣的罪魁禍首,她就覺得更加沒辦法面對卓一凡,她甚至一點都不敢讓海聽靈知道。怕她會產生什麼誤會,會影響她們兩個人之間的好朋友的關係。
“對不起,我真的很忙,沒辦法跟你見面。那份文件,可以的話,你可以用郵件或者快遞的方式交給我,我的郵箱和地址你都是知道的。”黎煙還是非常理智的,想出了這樣一個辦法。
“你就這麼不想見到我?”卓一凡一開始還顯得比較冷靜的聲音,在聽到黎煙的這句話之後,頓時邊的人激動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