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天喻驚呆地站直身體,嘴裡的半個點心掉落下來。
大廳裡,只見席南星正朝白崇山走去,他穿着一件白色的大衣,前襟釦子沒扣,大步朝白崇山走去,不卑不亢,一張俊逸成熟的臉沒什麼精神,像是沒好好睡過一樣,眉宇間有着掃不去的憂鬱……
大叔?!
他怎麼會來?
安歌難道還沒把她的話轉告麼,怎麼席南星跑來白家,這不是自己送上門?
“砰砰砰!”
尹天喻急得連忙去砸窗,將窗砸得砰砰作響。
大廳裡的席南星忽然頓住腳步,轉過身來望向她,四目相對,尹天喻在自己心裡說了一千一萬遍把那些天當成一段露水情緣,但這一刻,她的眼圈還是紅了。
席南星望着她,臉上沒什麼表情變化,好像什麼都沒看到一樣,又轉過身朝白崇山走去。
“……”
大叔!
尹天喻呆了呆,又用力地拍窗,忽然明白過來,這不是窗戶,這只是玻璃,是一面裡邊看得到外面,外面卻看不到裡邊的玻璃……
白崇山叫她過來,是要她看什麼?
尹天喻焦急地想衝出去,一轉頭看向門,這門鎖也是被鎖住的。
大廳裡。
席南星徑自朝白崇山走去,白崇山背對着他,面對着白萱的照片。
偌大的照片中,白萱笑容高傲而美麗,彷彿還活生生的……
席南星垂在身側的手握緊了拳頭,他在離白崇山一米遠的地方站定,低頭,恭敬地道,“父親。”
“父親?”白崇山冷笑了一聲,慢慢轉過身來,一張年邁的臉上每一處皺紋都在彰顯着恨意,“你覺得你有什麼資格這麼稱呼我?”
白崇山這幾年老了很多。
席南星眉頭微蹙,不卑不亢地道,“我是白萱的丈夫,是您的女婿。”
“那我的女兒呢?”一提到白萱,白崇山就激動起來,指着牆上的照片道,“我好好養了二十多年的女兒已經被你害死了!”
“是我沒保護好白萱,是我的錯。”
席南星全盤承認,微微低下頭。
白崇山上前一步,雙手猛地攥住席南星的衣領,狠狠揪住,一雙蒼老的眼裡充滿了恨意,“那你就該去死,知道麼?席南星,我警告過你,你不準再踏進白家一步,你今天還有臉敢來?你連弔唁白萱都不配!”
這幾年裡,逢年過節,席南星都會派人送禮上門,都被他砸出去了。
席南星任由白崇山勒着他的衣領,說道,“父親,我今天來不是爲了白萱,天喻是不是回來了?我想見她一面。”
他的說法溫和得不能再溫和。
聞言,白崇山鬆開他的衣領,笑了一聲,“你覺得我會讓你見嗎?”
席南星整理了一下衣服,沉聲道,“父親,天喻的手臂上被人毒打過,有很多傷,我找到一種藥給她,擦了以後什麼傷痕都不會留下。”
他這麼說,一半是找了理由,一半是想從白崇山的神情中看一下,尹天喻的傷究竟是不是白家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