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裡只剩下權墨和安歌兩個人,陽光從窗口照射進來,透着些微的暖意。
安歌坐在病牀上,眼淚無聲地落着,突然,身邊一沉。
她以爲權墨又會像哄小孩一樣把她抱到懷裡,但下一秒,他躺了下來,隔着被子枕在她的腿上,也不說話,就這麼靜默地躺着。
安歌低眸看着他。
權墨躺在她的腿上,一雙黑眸直直地凝視着她,透出心疼。
空氣裡是窒息的寂靜。
很久,權墨開口解釋,“alina是東南亞有名的黑道千金,她一直想洗白,我要她搞垮dk集團,再教她怎麼洗白。”
“……”
他不說他在兩個月裡過的什麼生活,有多痛苦多絕望,卻向她解釋和alina的關係。
安歌坐着沒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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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更在乎他吃過多少苦,更在乎他爲什麼不肯讓她分擔,卻讓一個外人來教訓她,告訴她那兩個月的真-相。
她沒有說話,以爲她不相信,權墨又加上一句,“我們是利益互換。”
“很疼嗎?”
安歌看着她問,眼中含着水光,聲音很細,有些艱難地問出口,“有多疼呢?從懸崖上摔下來……”
“不疼。”
權墨枕在她的腿上,打斷了她的話。
“疼的。”比她咬破自己的脣疼多了,這是一定的。
“真的不疼。”權墨黑眸深深地凝視着她,“當我醒來時我就知道自己能活下去,能活着到你身邊,怎麼可能還感覺到疼痛?”
……
“是嗎?”安歌問。
“是,不要聽那女人胡說。”
“權墨,我們離開這裡吧。”
在他話落的瞬間,安歌開了口。
權墨看向她。
“權墨,我不管誰和誰是利益互換,也不管你爲什麼要回來報復集團、報復學長了,反正我問,你也不會說。”安歌的聲音有些哽咽,“我們走吧,我們離開這裡,到一個沒人認識我們的地方,一個任何人都找不到我們的地方……我們和過去劃開界限,好嗎?”
就只有他們兩個人,還有未出世的孩子。
離開這裡。
這樣,一切都結束了。
緊接着,安歌見到他眼裡的震驚,他錯愕地看着她,像是沒想過她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怎麼了?”
安歌問,她說錯了麼。
“……”權墨的目光滯了滯,隨後脣角勾起一抹弧度,“我以爲你對我失望了,討厭我了。你已經好幾天沒和我正經說過話……”
“我怎麼可能討厭你呢?”
一個在異國他鄉重傷垂危之際喚着她名字的男人,她怎麼可能討厭。
她討厭不了的。
“安歌。”
“我討厭的是自己,其實我剛剛很想反駁alina,可我發現,我反駁不出來。”安歌苦澀地道,“我爲你做過什麼?權墨,你記得起來嗎?”
“你爲我放下了仇恨。”
他記得,記的清清楚楚。
“是嗎?”安歌眼淚滴落,淌進脣裡,鹹得苦澀,“原來我還是爲你做過事的,剛被她問了,我想不出來,我想到的都是你怎麼照顧我,爲我做這做那,像個傭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