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傳是這圓陣古神伏羲開創,是一種在野戰防禦戰時的環形戰鬥陣形,爲了進行環形防禦的,金鼓旗幟部署在中央,沒有明顯的弱點。
而女魃手下的騎兵們,卻用此陣來衝鋒,提高了防禦性。
本來這圓陣就很難對付了,但在組成圓陣的有熊國騎兵衝殺出來後,酆都軍們更是傻眼了。
他們很快就發現有熊國的騎兵們,在盾牌的正面和胸甲前面,也都貼着酆都大帝的畫像。
這下好了,酆都軍是徹底的抓狂了。面對來勢洶洶,欲將他們除之而後快的敵軍,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打吧,怎麼都會傷到那些酆都大帝的畫像,那是大不敬。不打吧,他們就成了待宰的豬牛羊,只有等死的。
訓練有素的有熊國騎兵根本不給他們思考的時間,馭獸飛奔向前,一陣手起刀落就把酆都軍的前軍大陣衝了個七零八落。
窮山城前殺伐聲震耳欲聾。放眼望去,城外萬獸奔騰,塵埃升騰下血肉橫飛,開闊平原上早狂風迎面刮來,濁臭的血腥氣四散開來。
沒有一個酆都軍敢出手殺敵的;倒不是他們都是慫包,只是有熊國騎兵太損,居然把酆都大帝的畫像當作護身符。且這東西可比護身符好用多了,逼得酆都軍每一個敢出手的,包括他們的主將計蒙,也是心中嘀咕不停。
見事已至此,計蒙索性把心一橫,下令鳴金收兵來日再戰。
目前他要做的就是讓此戰沒有勝負,並且保存住酆都軍的實力。然後再把此事快報酆都,如果得到酆都大帝的批准,可以對他的畫像開火,那計蒙才能不再手軟。
鳴金聲響起,酆都軍們開始井然有序的撤退。但有熊國騎兵事先得到了女魃的授意,不再將什麼戰場規矩,一路追殺而去。
至始至終,雙方都像一場追逐的賽跑,而不是徹頭徹尾的戰鬥。酆都軍一味的逃跑,除了防禦外不敢過份的進攻,而有熊國軍則殺紅了眼,不顧一切地衝殺。
一時間,窮山城前一片狼藉慌亂,四處可見散落着酆都軍們的鎧甲。
站在城頭眺望着自己的軍隊,一直把酆都軍趕到邊境上還不罷手的女魃,朗聲下令道:“吹向收兵號。”。
一聲令下,四周號手揚起了手中兕角長號,鼓着兩腮奮力一吹。悠揚的號聲響起,朝着遠方隨風飄去。
“公主,我們的軍糧快沒了。”與此同時,她的副將站到了她的身邊,攢眉正色道:“存糧最多隻夠兩日使用了。”。
“讓畫師們繼續趕製酆都大帝的畫像。”聞言稍加思索後的女魃,繼續目不轉睛地盯着城外不遠處撤回的騎兵們,緩緩說到:“今晚我們就去找計蒙借糧。”......
女魃掛畫像禦敵的此舉,最先知道的不是酆都大帝而是九幽王蕭石竹。九幽國在鳳麟洲各地潛伏着不少的玄教教徒,這個消息纔在鳳麟洲個櫃格郡中傳開,櫃格郡中玄教教徒就讓手下的菌人們,把這個消息傳給了蕭石竹。
遠在東夷洲君子港中的蕭石竹,正坐在港中炮臺邊上釣魚。難得的大好天氣,酆都軍沒打來,夏州國軍也沒來煩他,正好讓他清閒清閒。
如今的君子港和黑松島,比之前在夏州國管轄下時更是固若金湯。雄偉堅固的二層環山炮臺隨處可見,即防風又防雨,還增強了炮臺的防禦性。又在港口兩側的臨海懸崖峭壁上,挖掘開鑿而出的多數暗堡;從外面看時,除了岩石間的暗炮眼,什麼也看不到。但到戰時,暗堡中火炮可從炮眼向外開炮,打敵人一個措手不及。
別人是打黑槍,蕭石竹這一手可以讓炮臺來打黑炮。不到開炮時,膽敢來犯之敵做夢也想不到,那些堅硬的巖壁後還藏在致命的火炮。
在炮臺臺臺頂的臨海矮牆後,一門門天雷炮和毒火神炮雄踞矮牆後,漆黑的炮口從牆上炮眼中伸出,怒視前方黃泉海,威武不屈雄姿威懾重洋。
聽着神驥聲色並茂地說完此事後,蕭石竹略一沉吟,誇讚道:“這女魃是個鬼才啊,如此損的辦法她也想得出來。難怪這些年來有熊國大張旗鼓的擴張領土,打得鳳麟洲中不少小鬼國從此消亡,原來是姬軒轅還有這麼一個寶貝。”。
帶着鹹味,還有血腥惡臭的黃泉海海風拂來,吹得炮臺兩旁的黑松木抖動起來,大片大片的黑色松針從樹梢抖落,隨着海風在半空中旋轉幾下後,飄然落地。
蕭石竹臉上,泛起了點點欽佩之色。
“臣也認爲,這個名叫女魃的人魂很是聰明。”坐在蕭石竹肩頭的神驥,微微頜首道:“她的這招或許我們在我們對付酆都軍時,可以用一下。”。
“她用過後就不靈了。”蕭石竹淡然一笑,自信地爲神驥分析說到:“以我對酆都大帝的瞭解,在得知此事後他就會下令,所有的酆都軍如遇這種情況,可以毫不猶豫地對他的畫像開火。爲了確保勝利,酆都大帝是不會蠢到讓手下們對着自己的畫像愚忠的。”。
神驥愣神思索也片刻,淡然一答:“也是。”。
“嗯,這盜版別人的技術和只會,也要看看還能不能有用。”說完此後,蕭石竹把手中魚竿丟到一邊,立刻擺出了煩躁的神色,有些不耐煩的嚷嚷道:“這破黃泉海里什麼活物都沒有,不釣了。”。
“那臣說個好事,讓主公你開心開心。”神驥見狀嘿嘿一笑,手捋着他頜下那由根鬚組成的一縷鬍子,壓低了幾分音量,故作神秘地道:“嵇康在暗中動手了。”。
“什麼時候的事?”蕭石竹臉上的煩躁之色立刻退去,露出了欣喜之色對神驥急聲問到。
“就是前天夜裡的事。”神驥脫口答到。
“國母已經下了密令,一切按你的計劃繼續進行。”頓了一頓後,神驥繼而說到:“而且嵇康還不知自己上當了,真是個自大的傢伙。”。
“他當然不會知道。”蕭石竹凝視着跑臺下層層疊疊的驚濤,從遠處叫囂着涌來,拍打在跑臺下的海中礁石上,碎成了無數水花。
“他對酆都大帝和北陰朝的忠誠,讓他太想立功了;這樣迫切的心情,只會讓他的雙眼對一些事視而不見。”蕭石竹緩緩放下了捲起的雙袖,口中繼而淡淡道:“立功心切,他就會不管不顧其他;更何況酆都大帝犯了個大忌,那就是嵇康完全沒有接受過探子的專業培訓。這專業素質都不過硬,就派來偷情報,我都懷疑此舉他是不是喝多了醉了,作出的決定。”。
語畢之時,蕭石竹的目光變得深邃,隨着拂來海風微微翹起的嘴角上,泛起了點點詭黠。接下來他要知道嵇康怎麼和酆都大帝聯繫,然後用一個假的嵇康,取而代之對方。
“不過這確實是一個好消息。”片刻後,蕭石竹微微頜首之際,手杵地面站起身身來,又問到:“我老婆還好吧?”。
“嗯,是挺好的。國師傳來的消息,國母和你的孩子都很健康。”神驥說完此後,蕭石竹就已轉身,向着炮臺下走去。
一路走來,道路兩旁盡是樹幹粗厚的黑松。海風下,這些蒼翠挺拔的黑色輕輕搖曳,生機勃勃。
“那就好,告訴我老婆一定要注意身體,把一些事情交給蕭茯苓那小崽子去做。她自己可別太累了,我可不希望她身體在有什麼因爲勞累出現的磨損。”說着此話,蕭石竹帶着神驥走到了港中軍營裡,徑直的朝着自己的大帳而去。
纔到帳門前,就見一個渾身上下肌膚都是青綠色,長着一個比普通人魂鬼頭還大上一倍的大頭鬼,侯在了門邊。
這一類人魂都長有一顆大頭,且身材無一例外的是矮矮胖胖的,怎麼減肥都不可能瘦下來,更別提讓這類人魂能長出八塊腹肌來了。但雖然他們身材不好,可那大腦袋絕非裝飾品。這一類的人魂思考問題都很全面,故而在九幽國中,他們在朝擔任着爲蕭石竹出謀劃策的策士。而在軍中,則做的都是參謀一類的軍師。
此時侯在帳門邊的這位,就是蕭石竹此時身邊的軍師。他名叫什麼連蕭石竹都記不得了,只記得自從他追隨蕭石竹開始,自己就親切地成這個大頭鬼叫大頭。
“大頭,什麼事情把你樂得屁顛屁顛的。”蕭石竹目光在他臉上一掃而光,見大頭笑的臉上橫肉都一顫一顫的,本就細長的小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後,他說着:“帳內說話吧。”,從大頭身邊走過,直朝帳中而去。
神驥躍下了他的肩頭,行了一禮後自行離去,而那個大頭鬼則是依舊嘿嘿地笑着,跟着蕭石竹進入大帳中。
“坐吧。”蕭石竹在帳中火塘邊氈布上盤膝坐下,接過在帳內伺候他的鬼們遞來的熱茶後,示意他們退下。
“大王。”坐在他對面的大頭,擡着才煮好的熱茶,待到左右退下後才緩緩開口:“夏州王這蠢貨做了一個愚蠢的決定,我國吞併夏州國的時機到了。”。
“怎麼說。”蕭石竹面色平靜的吹了吹自己杯中上騰的熱氣,悠悠問到。
一直以來,蕭石竹都很清楚一件事,在人間人力就是一切,在冥界鬼就是一切。爭霸不是要屠殺,而是要搶奪更多的鬼魂和土地,所以他圍而不攻就是等着夏州王主動稱臣。這樣既能減少他九幽國軍士的傷亡,也能在夏州國被吞併後,不至於成爲一片無鬼的荒地。
畢竟鬼魂們在冥界生活,是千年一歲,衰老緩慢死亡推遲。這爭霸天下的征戰他可以打個數百年,甚至數千年都不要緊,只要九幽國實力尚存且在不斷進步,他就等得起,完全沒必要去操之過急。
但他等歸等,可夏州王一直以來都是割地賠款的和談,從來不與他談稱臣歸降一事,縱然海岸線被封鎖,國中物資匱乏,這夏州王還在死撐。
不過蕭石竹見大頭笑容中透着的激動,想必是夏州國中出了什麼變故了。
“夏州王於昨天下半夜棄城北上了。”隨之,大頭含笑答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