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曹地府的鬼城鬼城,總有一些是外形千奇百怪的。正常一些的城池倒是是四四方方,與人間一些古代一大部分的城池外形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
諸如九幽國的玉闕城,石竹城之內的,都是這個外形。
但少數的城池,是奇形怪狀的。
有是覆鬥式的像是把量米的鬥翻過來蓋在上面,四邊見棱見線,最頂端是個小小的正方形平臺,又有些像人間的南美的瑪雅文明中的金字塔。
有的像十字一樣,分爲前後左右和中部五個城區。有的又是圓形的,和墳塋的外形一模一樣,就連唯一進出的正面城門,也高過城牆。
還有不少的鬼城,分爲前後左右四個城區,其中前和左右兩個城區一字並排,後區在前區之後,像是一個凸字。
這樣的城池也是陰曹地府的獨特景色,像極了人間的墓室或是陵墓一樣。
不過都講究一個造化之內,天人一體。且工程龐大,氣勢雄渾。
而嘯風城呢,因爲是郡府所在地,因此四四方方,中規中矩的。整個城池分爲九個區,按九星取名,分別爲天蓬、天芮、天沖和天輔,以及天禽、天心、天柱、天任還有天英九個區。
而即將要給賴月綺治病的鬼醫,居住在城中西北面的天英區中。
於郎官帶着他的助手們,小心翼翼的繞開了路上的崗哨和巡防軍,走了半晌纔來到城中西北處。
在城中擔任要職的於郎官,基本上已經摸清了城中巡防路線,和崗哨的位置。這讓小心翼翼去行兇的他們,雖然並不容易,但他們還是悄無聲息的靠近了鬼醫的居所,也沒有被發現。
只是這一路走來並不如意,他們這一行鬼都得小心翼翼的避開城中來往的巡防隊。本來也不算遠的路程,足足走了半個時辰,纔來到了距離鬼醫居所不遠處的小巷子裡。
走在最前面的於郎官,站定在巷口的陰影下。他舉目看向了巷子外,斜對面就是那個鬼醫的家。
和城中的房舍一樣,也是用黑色的深淵巖打磨成石磚砌成的,與其他的房舍沒有什麼區別。
說起來,這個鬼醫之前也不是很出名的。在城中的諸多鬼醫裡,他也沒有醫館藥房,往日就是擺個路邊攤,看個傷風感冒小鬼夜驚什麼的。
閒時還要早點散活兒,來賺點額外的零花錢之類的。
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一個鬼,讓於郎官怎麼也想不明白,千防萬防,居然在這麼一個鬼醫身上,出了差錯。
不過多想無益,過了今晚,一切就都沒事了。
於郎官定了定神,環視四周。
前方的大街上,之前才走過了一隊巡邏巡夜的鬼差,半個時辰之內是不會再來了。路上又空蕩蕩的,寧靜極了。在這半個時辰的時間內,足夠於郎官叫開門,然後把屋內的鬼醫,給殺了。
於郎官帶頭走出了巷子,朝着鬼醫的屋舍而去。
他站定在了門口之時,身後的幫手們也快速的站到了大門左右兩邊,挨牆而站在陰影下的同時,最後的兩個教徒左瞧右看,給於郎官把風。
那於郎官擡手起來,正準備拉響門頭上掛着的門鈴時,忽然愣住。
這屋子倒是沒有什麼異常,就是屋子的四周,左右街道上數丈之內的燈亭,今夜都是沒有點着的。
這屋子四周數丈之內,都陷入了黑暗之中。
這本來就不正常。
之前一直胡思亂想的於郎官,在來到鬼醫家門口之前,盡然因此並未察覺到這點異常。
此時他才察覺到這些異常,一愣之後心頭咯噔一跳,暗叫不好的同時,張口對同夥們沉聲快語到:“有埋伏!”。
話纔出口,於郎官已經是滿臉冷汗,涔涔而下。
他的同夥們也是一驚,警惕的目光環視着左右,似乎從黑暗中,看到了鬼影重重在黑暗中涌動,朝着他們漸漸的圍了過來......
“什麼?”
車輿內的蕭茯苓大喊一聲,騰地站起身來,瞪圓了雙目內驚訝目光迸射向前,落在了對面畫眉的臉上。
愣了一愣之後,難以置信的神色已經遍佈了滿臉的蕭茯苓壓低了聲音,問到:“你說那鬼醫其實是你密探?”。
“他難道不會治病?”頓了頓聲,蕭茯苓在畫面默然點頭時,又這麼問到。
眼中的驚訝神色,在問這句話時化爲了擔憂。
她還是生怕這個鬼醫不會治病的。
“當然不是,他確實有一副祖傳秘方,可以給賴夫人治好病的。”畫眉搖搖頭,肯定的回答道:“否則這欺瞞國母的罪,臣也吃不消啊。”。
暗中鬆了一口氣的蕭茯苓,在賴月綺拉了拉她的衣袖後,緩緩坐了下來。
但屁股才坐到了牀榻上,蕭茯苓那恢復了平靜的面色,再起驚訝。繼續舉目注視着畫眉,問到:“這麼說其實這個鬼醫,是你派出去,在暗中查這些倒賣礦物案子的密探?”。
其實這些之前畫眉都給她和賴月綺簡單的說過了,不過蕭茯苓還是覺得難以置信。
或者說蕭茯苓已經有些恍惚,分不清那個知曉倒賣礦物細節的鬼,是鬼醫還是九幽國的鉤子了(鉤子是臥底和密探的黑話)。
“不是我派出去的,是你的父親九幽王,在半年之前安排的。”畫眉點了個頭,繼續補充說到:“在此之前,只有我和你的父王知道這個鬼醫的真實身份。當然爲了保密,他既不屬於察查司,只是掛名在兵部下面的一個部門裡。當然,一開始大王只是要這個鬼,暗查一下嘯風平原上,礦產行業有沒有違規或者是非法開採之時。沒想到,此鬼不但不負衆望,查到了你父王想知道的事,還在兩個月前,發現了稀有礦物暗中倒賣的勾當。他把這個消息給我暗中彙報了之後,我雖然沒有及時上報,也是怕走漏了消息。但是還是讓他繼續深究暗查此事,終於在半個月前,他拿到了不少的證據。其中,就有於郎官參與其中的證據。”。
“爲什麼不及時上報?”就在此時,端着茶杯的賴月綺,接過話來問到。
畫眉微微皺眉,面露爲難之色,緩緩垂頭下去後,略有愧意的說到:“這股勢力不小,一旦上報我們怕消息泄露,他們毀滅證據。到時候,這個鬼醫辛苦了小半年的成果,都會隨着證據的毀滅煙消雲散。日後想要再追根究底,就會更是艱難了。”。
賴月綺細細一想,也覺得畫眉這麼謀劃沒有毛病。
緊接着,畫眉又說到:“而且幕後黑手始終沒有查到,查到的只是銷路和於郎官等一些官員,參與在了其中。還有就是,他們到底怎麼把礦物運出去的辦法,也查到了。但是這個幕後黑手始終如黑夜裡的影子一樣,不知道是誰也不知道在哪兒。”。
頓了頓聲,臉上愧意更重了幾分的畫眉又道:“這個時候,國母下了詔書遍訪名醫,讓我們看到了希望。我和這個鬼一合計,就藉着他家有治療賴夫人這類病的秘方,索性用他對外的身份,結合這個秘方來做個戲。我們故意藉此把你們給請了過來,就是想暗中先把查到的證據當面交給賴夫人和翁主你。果不其然,你們來了,於郎官也就心慌了。今日他在宴席上的暗暗心驚,細看之下還是能看出來的。他一定會動起來,那他身後的幕後黑手,自然也坐不住了的。”。
“畫眉大人,你真的是老謀深算啊。”就在畫眉說完話時,蕭茯苓笑道:“把本翁主捲入危險之中,就不怕我爹和我母妃,以後和你過不去嗎?”。
畫眉聞言,不以爲然的呵呵一笑,淡然道:“不怕。只要能把這幫人一網打盡,就是把我貶官去偏遠地方,畫眉也在所不惜。”。
聽到了這番正直的言辭,蕭茯苓和賴月綺都面露滿意神色,微微一笑。
九幽國的興旺安定,總是離不開畫眉這一類鬼。他們不一定身居要職,但爲了不再過回奴隸的日子,一直都會爲九幽國深謀遠慮,盡心盡力的。
哪怕這份力只是微薄之力,他們也會拼盡全力的。
“那礦物一般銷售到什麼地方?”不一會後,賴月綺好奇的問到。
“大概都在東瀛洲,但具體的基本都是流入了青丘狐國。”畫眉端起了自己的茶杯,回到:“我和這個探子私下討論過,我們都懷疑,其實真正的幕後黑手並不在嘯風郡內。甚至有可能,也不在我國之中。”。
她這話讓賴月綺和蕭茯苓,都立馬聯想到了狐鬼們。
或是塗山氏。
別看他們和九幽國是同盟,且塗瑤清還是蕭石竹的小妾,但暗地裡的小動作一直不斷。
這個同盟國始終沒有和九幽國是一條心的,從他們把塗瑤清嫁給蕭石竹的時候開始,竊取九幽國的歪心眼就一直不斷。
或許畫眉的猜測沒錯,策劃了這一切的幕後黑手,絕不在國中呢。
想着想着,蕭茯苓忽然靈光一現,想到既然於郎官心慌了,會不會作出什麼極端的事來?
而且那個知道很多秘密的鬼醫,有沒有嚴密的保護。
一念閃過的蕭茯苓,立馬把心中這些擔心快語說給了畫眉後,看向了後在一旁的範錦鴻,當即也下令道:“立馬安排幾個身手不錯,神鬼術精通的護衛,去保護......”。
她話還未說完,畫眉已經擡手起來打住了蕭茯苓的話,截道:“翁主莫慌,稍安勿躁。十天之前我就以此鬼是能治療賴夫人的重要任務唯有,給城防軍下了命令,讓他們嚴密保護着此鬼。他身邊隨時跟着城防軍的軍士和城中身手最好,並未參與到此案中的鬼差。且屋舍四周,也有嚴密的暗中佈防。誰要是敢去取他的鬼命,就無異於會成爲甕中之鱉。甚至可以因此抓住殺手,審問出更多的詳情來。”。
此言一出,聽得蕭茯苓暗暗佩服;這畫眉還真不是吃素的,高瞻遠矚的她,把一切都給佈置得妥妥當當,這點就已異於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