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叔辰花了兩天的時間才適應了體內增加的新能力,在幸霖的指導下,他基本上可以自如地控制這股力量。
而琴語兮那邊,則花了比平常更多的功夫進行打獵——爲了讓她儘快地將“靈魂碎片”收齊,不僅琴氏一族的獵人,就連小鎮周邊其他氏族的獵人都放棄了打獵,把獵物留給琴語兮。
可不知道是這些異種預先知道了什麼,還是路西法的“天使光圈”被釋放出來後,它們感應到了什麼,最後幾個“靈魂碎片”的收集異常艱辛,從追蹤到最後的獵殺,花了比平時更多的時間和精力。
一切準備工作就緒後,琴語兮再次雄赳赳地站在了郊外教堂廢墟上,有了釋放“天使光圈”的經驗,她這次十分鎮定。
太叔辰在衆目睽睽之下左手左腳地走到符咒圈裡,緊張地不知所措。
琴語兮衝他眨了眨眼,“鎮定,幸霖說過了,以你現在的控制能力絕對沒問題,別緊張。”
太叔辰囁嚅地點頭,擡頭看了一眼。
半夜的小鎮郊外夜空上綴滿了星星,或許是因爲心裡作用,琴語兮覺得它們與平時不一樣,看着星星一閃一閃的光亮,琴語兮只覺得周圍的一切好像在慢慢轉動,她有種頭重腳輕的眩暈感。
好不容易收回了自己的視線,她晃了晃仍舊暈厥的腦袋,等着太叔辰開始。
周圍的衆人都屏住了呼吸,緊張地看着太叔辰的一舉一動,隨着太叔辰嘴裡的唸叨越來越快,廢墟開始搖晃。幾乎就在同一時刻,衆人明顯地感覺到周圍驟然變的犀利的氣流。
異種!
衆人心裡一凜,早就散佈在警戒線內的獵人們開始了獵殺。
琴語兮站在符咒圈內,按捺住想衝上去的欲、望,等着太叔辰繼續,眼角卻偷偷瞟向了數百近千組團來拿封印瓶的異種。它們到是聰明,選在了最關鍵的時刻,要封印路西法,先得召喚出他的封印瓶,重新封印,在封印前有個時間差,它們便藉着這個機會涌上來了。
那邊戰的正酣,太叔辰這裡也不敢怠慢,他朝琴語兮看了一眼,後者點頭,拿出匕首割破了手指。
“搶瓶子!”不知是誰吼了一句,所有的異種齊刷刷地朝琴語兮與太叔辰撲去,古迦南冷哼一聲,帶着幾個趕來幫忙的天師將兩人圍了起來,與撲上來的異種糾纏。
就在獵人與天師逐漸控制住了場面,路西法的封印瓶被琴語兮握在手裡的時候,谷粱寒帶着他的吸血鬼加入了戰鬥。
“我就說嘛,怎麼人數不對。”幸銘促狹地說了一句,話音還未落下,就領着吸血鬼獵人加入了混戰。
琴語兮一手攥着封印瓶,眼睛卻掛在正打得熱火朝天的幾撥人身上,蠢蠢欲動着。
太叔辰戰戰兢兢地完成了召喚儀式,走到符咒圈的另一邊,開始了封印儀式,如果順利的話,被封印的路西法會乖乖地呆在某個地方几百年。是的,是某個地方,這片廢墟將不會再成爲路西法封印瓶的封印之地,畢竟異種已經知道了這裡,所以他得換個地方,換個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地方。
這並不矛盾,在進行封印儀式的時候,他只負責保證路西法的能量體繼續呆在封印瓶裡,至於瓶子會落在什麼地方,則不是他可以控制的。幾百年後,當值的女巫會通過精密的計算,再加上封印瓶的感應
,才能知道它確切的位置。而封印瓶的感應則是要等到星軌重新回到現在的位置,在能量體的作用下發出。
所有的預示一環扣一環,沒有半點讓心懷不軌的人有機可乘的機會。
因爲早就有了防備,所以琴語兮與太叔辰的行動並沒有因爲異種的進攻而拖延,當兩人將封印儀式行進到尾聲的時候,獵人們已經完全阻止了異種的進攻,除了逃跑掉的,該殺的都殺了。
看着封印瓶漂浮在空中,準備遁出衆人的視線,太叔辰衝琴語兮眨了眨眼,後者會意,將自己受傷的手指伸向了能量體從封印瓶裡發出的藍色光亮。沒有任何不適,相反,琴語兮的指尖感覺到一股暖洋洋的氣流,順着手指纏繞,漸漸的,指尖上的血口子慢慢癒合。就在她抽回手指的那一刻,封印瓶彷彿自爆一般炸開,帶着五顏六色的色彩消失在暮色裡。
隨着封印瓶的消失,異種與吸血鬼的進攻徹底結束,衆人不由得鬆了口氣。
回到古家小樓,大家癱坐在沙發上,似乎還沒從先前的惡戰中回神。
琴翰是既興奮又後怕,興奮的是他幫着封印了天使,而且還是路西法,後怕的是,那羣異種的進攻差點讓他們失守。擦了擦額角上的汗水,他對琴語兮說道,“語兒,你們都累了,上去洗個澡,早點休息。”
古迦南將琴語兮送回房間,毫無例外地看到了鍾離靖站在陽臺上的身影。
“迦南,明天提醒我買把鎖回來,順便讓太叔辰在陽臺上設幾個‘惡魔陷阱’,反正他現在有這個本事。”
鍾離靖好笑地搖頭,“我就要走了,你就不能說句好聽的?”
“你要走了?”琴語兮聞言頓時覺得心裡空落落的,沒好氣地說道,“好端端的,爲什麼要走?”
“我就知道你捨不得我。”
鍾離靖瞭然地看着琴語兮,他的話還沒說完,古迦南就小心眼地將琴語兮攬在了懷裡,“我家語兒不過是客套地問了一句,你別太上心了,她沒別的意思。”
鍾離靖哭笑不得地看着古迦南,搖頭道,“語兒,你的男人也太霸道了,只有你才能忍。”
“準備下去當地獄之王了?”琴語兮語氣揶揄,與鍾離靖敵對的惡魔已經被谷粱寒誅殺的差不多了,剩下幾個逃跑的根本不成氣候,鍾離靖肯定不會放在眼裡,現在他已經沒了攔路的路西法,也沒有擋道兒的惡魔,自然是要安心下去當山大王了。
鍾離靖點頭,將手裡的一枚戒指遞到琴語兮面前,“在你眼裡,我是最應該被誅殺的對象,不過我把你當朋友,以後有什麼需要只要對着戒指叫我的名字,我一定會出現。”
“機會不大,我家語兒有我。”古迦南雖然心裡不願意,卻還是默許了琴語兮收起戒指。
兩人前腳送走了鍾離靖,幸霖後腳就站在了臥室門口。
“你又有什麼事?”古迦南的臉色很難看,這些人彷彿是商量好了一般,同時出現,這是要造反還是要起義?
幸霖溫吞吞地笑道,“我上來看看,不可以嗎?從現在開始,我已經沒了‘天使光圈’是真正的人類,你得小心了。”
迎上他似有所指的眼神,古迦南不以爲意地輕笑,“語兒是我未婚妻,很快就是我老婆,你沒機會。”
“老婆又怎樣?”幸霖吊着眼
角看着古迦南,輕佻地說道,“一樣可以離婚。”
“你……”古迦南吃癟地看着幸霖,一向伶牙俐齒的他竟然語塞。
滿意地看着古迦南,幸霖慢悠悠地說道,“語兒,我不打擾你休息了,我們……來日方長。”
看着幸霖離去的身影,古迦南不滿地問道,“那小子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我終於有人追了。”琴語兮促狹的語調裡不知是在調侃古迦南還是自己。
“語兒,你……”
古迦南的話還沒說完,就敏銳地感覺到房間裡氣壓的異樣,一把將琴語兮攬在懷裡,他神色不善地看着站在陽臺大門的谷粱寒。
“今天是趕集的日子嗎,你們商量好了的?”琴語兮不滿一個個不請自來的傢伙,厭惡地皺起了眉頭。
“語兒,好歹我也是你的合作伙伴,你這樣的表情我很受傷。”谷粱寒誇張地捂着胸口,朝前走了一步。
琴語兮縮在古迦南的懷裡,半眯起了眼睛,盯着谷粱寒。
“不用這麼戒備地看着我,我們是合作伙伴。”
“是嗎?”琴語兮尖着聲音說道,“既然是合作伙伴,你又爲什麼帶着你的兒子、女兒們搶封印瓶?”
“你不是也利用路西法的能量體改變了你的血液嗎?”谷粱寒的聲音裡帶上了陰霾的氣息。
琴語兮眨了眨眼,不錯,在封印儀式接近尾聲的時候,她的確是把手指伸向了路西法的能量體,在它的作用下改變了自己的血液體質,也就是說……她的血液對谷粱寒已經沒了作用,至少在他拿到自己的血液後,那些吸血鬼們不會進化成可以在白天四處行走的吸血鬼。
“那又怎樣,是你先破壞了我們之間的協議,我不過是見招拆招。”琴語兮嘴硬地回道。
谷粱寒陰鷙地看着她,又朝前走了一步。
古迦南將琴語兮擋在了身後。
“放心,我不會對她動手,”谷粱寒略帶鬱悶地說道,“下面那羣可是獵人中的戰鬥機,我還不會傻到在這裡動手。”
慢悠悠地退到陽臺上,他回頭看了一眼,似乎是想說些什麼,最後卻無奈地搖了搖頭。
琴語兮嘆了口氣,對古迦南說道,“該來的都來了,該走的也都走了,好了,我要洗澡了,你也早點休息。”
她轉身朝衛生間走去,卻看見古迦南站在原地沒動,遂又好奇怪地問道,“你怎麼了?”
“我在想,我是不是應該提前履行丈夫的義務。”
琴語兮順着他的目光望向大牀,頓時明白了他的暗示,嬌嗔地說道,“你在想什麼啊。”
“在想這個。”古迦南徑直走到琴語兮面前,連個停頓都沒有就吻了上去,隨即將她橫抱起,走進衛生間,自言自語地說道,“先洗澡,然後辦事。”
“你……”琴語兮哭笑不得地看着他。
“我可不想再等了,這麼多威脅,我得先吃顆定心丸。”
“可是……”
“反正這是遲早的事,也不在乎我急這麼一下。”
“不過……”
“我看明天老爸他們要開始爲我們準備婚禮了。”
“我……”
“語兒,專心點。”
“……”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