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什麼!
憑什麼她要受到這樣的厄運!
“氣死我了!此仇不報非美少女!”林詩音握緊拳頭,想着天空宣戰。衛銘遠,我要不停地畫圈圈詛咒死你,我要你生不得安寧,死不得超生。
“媽媽,那個大姐姐的表情好可怕。”誰說小孩子最天真無邪了,簡直就是口無遮攔的小惡魔。
看什麼看,沒見過穿着水污裙子的英勇大姐姐嗎?
“嗨,小P孩。”
“嗚哇哇……嗚哇哇!”小孩子扯着嗓子嚎啕起來。
哎,現在的小孩子一點也不可愛嘛,跟她小時候簡直不能比嘛。
林詩音拖着骯髒的裙子,一路接受了衆多路人的注目禮,終於捱到家。用林詩音自己的話說:她現在是遠離家鄉,無限淒涼,一個人在孤單單地城市裡。她是一個偉大的青年,爲了偉大的理想忍受着巨大的孤獨……
林詩音剛打開門,就看見客廳裡一片狼藉,簡直像個被盜現場——她已經窮得全部家當都帶在身上了,居然還有賊昏了頭來偷她。
此情此境,但凡一個有一點常識的人都會想到報警!林詩音也不例外。
“1 ” 。
“1”——
一個穿着紅色睡衣的窈窕女子,像鬼一樣湊出半個着蓬鬆的頭髮,用戶幽靈般的聲音喚道:“小老闆,你回來了。”
林詩音按向“O”鍵的手懸在了半空,說話不是別人,可不就是她的同居人小余姐姐。這位大姐第一次出場怎麼就這麼詭異呢。
“餘姐,你在家怎麼還被盜!現在的賊越來越不走尋常路,大半天也敢頂日作案,我已經是餓死的駱駝了,還被打劫!天理何容啊!”
小余看看客廳,又看看林詩音心急火燎打電話的模樣,笑得直不起腰來:“沒被盜,我是在清理屋子——東西太多也是一種煩惱,我要把它們一一分門別類的打包收拾好。”
這位大姐的生活能力究竟是幾?清理屋子也能弄得像災後現場,沒清理前也沒見屋裡有多亂。雖然冰箱上掛着圍巾,地上躺着DVD碟是常有的事,可也沒想這樣襪子都能“飛”到餐桌上,內衣想在走秀一樣,擺滿了整個客廳的沙發。
林詩音問:“你沒事打包做什麼?”
“小音,不好意思啊,姐姐我馬上要結婚了所以要先搬走,去找我家親愛的一起過二人世界。不能陪你咯,你一個人住不要怕鬼、不要怕寂寞喲!”
“嗚嗚嗚,不要嘛!不要拋下我。”林詩音抓住小余的大腿。
“不行,自古情義兩難全,情誼誠可貴,愛情價更高,我不能做見義忘色的女子。”小余果斷地拒絕道。
林詩音伸出右手,比出一個數字道:“房屋租金八折,舍色取利陪我!”
搖頭。
“七折。”小余姐立馬砍價。
“好,成交!”
“5.5折,否則姐姐我……”小余姐故意不說完。
“OK!我們成交!我就知道你捨不得低房價哈!”林詩音得意洋洋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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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耶!林詩音欣喜地抱住小余姐姐姣好的身材,那個泡到她的男人真是好運,這身肉抱着多舒服,多有感覺。這抱枕的感覺太舒服了,還香香的,心思不純的她又多抱了小余姐姐一會。小余笑着推開她,繼續頂着蓬鬆的頭髮,收拾她的行李。
林詩音錯愕道:“已經OK了,爲什麼還要打包收拾行李?”
小余賊笑道:“我搬出去然後轉手把這個租給別人,輕輕鬆鬆賺4.5的中介費,這麼好的事到哪裡去找。天上掉餡餅,一定要看準機會發財致富。”
去你的!掉進錢眼的女人!
不過她自己也不賴。這間公寓本來是她表哥的房子,林詩音以學校寢室環境太擁擠,沒有個人空間爲理由,從她表哥騙來,不僅不交房租,還每個月找她表哥剋扣管理費。更是合理利用資源,把不用的房間租給別人,當起房主收起了房租。
所以小余才稱她小老闆。
兩個女人正在眼淚婆娑的告別的時候,一陣刺耳的大喇叭聲從窗外傳來。小余興奮地衝進屋對這鏡子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三下兩下梳理的整整齊齊地出來,還換下來惹眼的紅睡衣。
一個妙齡的婀娜女青年在一分鐘不到的時間內誕生。
簡直是脫胎換骨。
小余湊着半截身姿,斜向窗外對着下面的一輛黑色四輪車熱情地高音穿過空氣:“老公~等等哦~我正在和小老闆告別。”
“那輛四輪車裡做着的男人就是你未婚夫?”
“拜託,惡毒的小女人,那是轎車不是四輪。”自行車是二輪,三輪車是三輪,這可是轎車,雖然不是啥名牌BWM——至少也算有房有車族了。
“那男人長得不怎麼樣,配不上你呀。”
“一聽就是小女生幼稚的想法,男人的容貌和女人一樣是會跌破的垃圾股,嫁美男不如嫁金龜。好看又不能當飯吃,好看又不能逼他出去賣,再說家裡有我這個貌美如花的美嬌娘就已經夠添色了,再擺一個美男兩夫妻爭‘花魁’?”
聽着小余姐姐一板一眼地回答,林詩音有點哭笑不得了。她是幼稚,是天真,很傻很單純。但是這是她年青的特權?也許她要經歷一場轟轟烈烈慘絕人寰的愛情悲劇,才能成熟起來,才能變得不那麼天真。
她幫忙提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告別了她的房客——小余姐姐。一個人上樓的時候,手裡還抓着小余給她的下個月的5.5折的房租。林詩音恍然大悟到一點:從今夜開始她就是一個形單影隻的孤單人。
她一個人拉開房間的窗簾,接近夏至的眼光晃得她有點眼睛刺痛。林詩音靠着窗框,拿出手機播下永遠忙碌中的電話號碼,手機在響完了整首漫長的鈴音後,一個漫不經心的女音傳了出來:“寶貝,什麼事兒?”
“媽,我的房客今天搬走了。”
“哦?你打電話來有什麼其他事沒,我現在很忙。”
林詩音撇開手機吞了一口長氣:“沒什麼,我只是告訴你我唯一的房客現在搬走了。”
“寶貝兒,媽媽現在很忙,我們晚上再通話好嗎?”
嘟——嘟——手機掛斷。
每次都是這麼沒禮貌,不給點反應時間就掛掉電話。
她媽媽怎麼能教出她這麼有禮貌的女兒,難道基因變異了?
“我賺錢啦 !賺錢啦!
我都不知道怎麼去花。
我左手買個諾基亞右手買個摩托羅拉。
我移動聯通小靈通一天換一個電話號碼呀。
我坐完奔馳開寶馬沒事洗桑拿吃龍蝦。
我賺錢啦 !賺錢啦!
光保姆就請了仨,
一個掃地一個做飯一個去當奶媽,
我廁所牆上掛國畫,倍兒象藝術家呀!”
林詩音神經質地自娛自樂地唱完這段歌詞,心情低落地嘆氣道:“林詩音,你真不錯真稀奇啊,沒爹疼沒媽愛的,哎,也能活得這麼逍遙安逸。我不寂寞,一點也不寂寞,我只是鼻子堵住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