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萱死瞪着曾黎,怒罵道:“曾黎,凌初雪,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的!”
曾黎反而笑了:“你這個女人,都死到臨頭了,居然還嘴硬。”
他眼神冰冷,心腸應該也是冰冷的。
一旁的秦凝倒是有點慌了:“凌初雪,我們說好了,只是折磨,不能鬧出人命的。你這是搞什麼?”
凌初雪恨聲道:“只有她死了,高仲寅纔會完全屬於你,不是嗎?”
“高仲寅?”原本已經到了席萱面前的曾黎,忽然轉了輪椅,冷聲道,“這個女人是跟高仲寅一起的?”
“黎,不是的......”凌初雪慌了。
“沒錯,高仲寅是我的男人。”秦凝傲然挺胸,很驕傲地說。
“是嘛。”曾黎眼神陰森森的,看着凌初雪,“小雪你是知道我這個人的,我可以爲你做任何事,但是我最討厭成爲別人利用的工具。”
凌初雪掩住面,一片驚愕,很快她有些竭斯底裡地說:“黎,你也在騙我!你根本就是來救她的。”
“我恨她。”曾黎說,“恨不得剝她的皮抽她的筋喝她的血......”
他眼神駭人,語氣陰冷。席萱生生打了幾個寒顫。曾黎說的這些話,她一點也不懷疑。
他因爲她,差點連公司都倒了,八千萬的合作單子也飛了,恨她是理所當然的。
“但是,高仲寅這個男人,我更恨。”曾黎看了席萱一眼,“所以,在高仲寅沒有死之前,這個女人不可以死。”
“你就是護着她,你還喜歡她!”凌初雪癲狂起來,五官扭曲,擠在了一起,臉部的肌肉劇烈地抖動起來。
曾黎的手,扶着輪椅把手,手指幾不可見地一動,頭低下,眼眸低垂,掩飾出眼中的厭惡。
曾黎再擡頭,依舊淡漠如水:“小雪,別鬧了。叔叔馬上就到了。”
“什麼?你居然給我爸爸通風報信?”
“家,纔是你幸福的港灣。”曾黎如是說。
秦凝一聽說凌司長就要來了,也顧不得折磨席萱了,直接揮了手,做了個撤隊的姿勢。
不過,在臨走前,她還是狠狠地瞪了席萱一眼。席萱從她森然的眼神中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說:席萱,我跟你沒完。
席萱渾身都是汗,那些乾涸的血液凝固在在臉上,讓整張臉都快要麻木了。
可是,她的未來是未知的。
她也不知道曾黎忽然又發了什麼瘋,居然沒有直接捅死她。但是,心中已經萎謝了的恨意還是在體內熊熊燃燒起來。
她奉守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的態度,一直都是錯的。
她軟了心腸,寬容對人,可是這些人卻沒有一個會放過她,放過她的親人。
只有把這些人真正打倒,讓他們沒有能力再起來作惡,她的生活纔會歸於平靜。只有到那個時候,她纔有追求平淡生活的權利。
媽,對不起。女兒不是不聽你的話,只是人生的路太艱難了,我必須揮刀斬魔,一路浴血才能殺出重圍。
這樣,我才能保護好你,保護自己,甚至是......爲了告慰我九泉之下那個可憐孩子的亡魂。
如果這一次,她能夠死裡逃生,她必然不會再存着良善之心。
她一定要讓這些人血債血償!
席萱抱以秦凝一個冷笑,她說:我等着!
凌初雪也顧不得折磨席萱了,扭頭也要跟着秦凝他們離開。
曾黎卻扣住了她的手腕:“小雪,跟我回凌家。”
“不,我不回去。”凌初雪奮力掙扎,“我纔不會回去,他們都不幫我,他們就顧着自己的面子。”
“小雪,不要任性。”曾黎耐着性子。
席萱總算是明白了,這個凌初雪怎麼會鬧出這些事來,原來是因爲凌放根本就不支持啊。
“我不要回去,我不要被關在屋子裡,我不能......黎,你放了我吧!”
“小雪,如果你還喜歡我......”曾黎喉結滾動,慢慢說,“那就跟我走。”
“喜歡你?”凌初雪愣住了,“你......你又騙我。”
“我沒有騙你。”
嘔......席萱真的想要吐了。
這對狗男女當着她的面就秀起恩愛來了,完全當她不存在。要不要這樣不要臉呀?
“那你......”凌初雪又起了心思,指着席萱。
曾黎抓住了她的手指頭,輕聲說:“我會證明給你看,但是這個女人,現在動不得。”
“你誆我。”凌初雪情緒穩定下來,一副嬌羞的模樣。
“你會看到的,推我出去。”曾黎又淡漠地看着席萱,“至於她,讓她自生自滅吧。”
凌初雪眼珠子一轉,狡黠地笑了:“嗯,我知道了。”
他們兩人出去了,凌初雪還不忘了關門,當然她臨走時候那不懷好意的眼神,讓席萱警醒。
她拼命掙扎,無奈那繩索扣在手腕上,一動就勒緊幾分。
她終於疼得動不了。
曾黎說的讓她自生自滅,到底是有了安排,還只是隨口說說?他不會就這麼放過她的。
難道.......
再次想起凌初雪那不懷好意的眼神,席萱打顫。如果這個時候,來幾個下流的男人,她一個女人......她有些明白凌初雪眼裡的意味了。
不行,她得離開。
可是,該死的,她一不能動,二沒有通訊設備,怎麼辦?
難道,還是冷死嗎?手腳都已經麻木了,心也變得冰冷。
她仰頭望着黑黢黢的屋頂,從縫隙裡流露出的絲絲光線來看,今夜是個星星漫天的夜晚。
可惜......
媽媽,你在哪裡?你到底有沒有事?還有,高仲寅,在我需要你的時候,你又在哪裡?
不知道過了多久。
吱嘎一聲,厚重的門被再度推開。
席萱忍不住往後縮,月光灑進來,將幾道影子投在了地面之上。席萱到底還是畏懼的,把頭埋在雙膝間,尖聲叫了起來:“啊......”
“找到了。”是譚智楓驚喜的聲音。
“哦......”譚成也難道放鬆出聲。
“謝天謝地,終於找到了。”譚智楓奔過來,先是扶住席萱的身體,然後查看她,倒抽一口冷氣。
那邊,譚成用電筒照在她臉上。
席萱閉着眼,死活不敢睜開。
聽到是譚家父子的聲音,她整個人是放鬆的,然而這麼狼狽的自己,她不敢面對任何人。而且,她怨不得任何人,這一切都是因爲自己的粗心跟愚蠢造成的。
顫顫巍巍地問:“我媽她怎麼樣了?”
“你還有心思管別人。”譚智楓氣急,“你怎麼變成這樣了?爸,叫救護車吧。”
“我沒事,我媽呢?”席萱睜開眼,急切地問。
“她沒事。”譚成說着蹲下來,幫她把腳上的繩子解開,“是誰,把你弄到這裡來的?”
“回去說吧。”席萱呼出一口氣,沉緩地說。
收拾了一番,洗好澡,讓傭人幫自己把身上的傷口都清洗了一遍,席萱穿了一身寬鬆的衣服,坐在沙發上。
譚成正在筆記本上不知道打些什麼。
譚智楓在房間裡走來走去,拿着手機在打,很焦慮的樣子。
“你出了這麼大的事,照理說,我是應該告訴總裁的。”譚成擡起頭,抱歉地說,“可是,這個時候,我不能去打擾他。”
“他......怎麼了?”隱隱心中有了想法,但是她還不想去相信,選擇避開,“算了讓他忙吧,反正我現在又沒事。”
“爸,人找到了。”譚智楓嚴肅地說。
“嗯,帶到我們的分部去。”
“不如,帶到這裡來吧?”譚智楓說,“小萱纔是受害者,她也有處置的權利。”
譚成皺眉,張了張嘴還是沒說話。
“誰?”席萱問。
“陸醫生,還有......”
席萱一愣。
譚智楓後面省略的那個人,應該說的是小杜吧?可是,那是個多麼單純的姑娘啊?
她不大相信。然而,事實已經擺在了面前,她又是凌初雪的表妹。
如果不是她,光憑一個陸浩又怎麼可以成事?
她硬起心腸:“你們處置吧,對於這些人,我沒有興趣。”
“小萱......”譚智楓有些焦急,“你該聽聽她是怎麼說的。難道,你也相信她是那個背叛我們的人嗎?”
這下,譚成臉沉了下來:“阿楓,我有沒有教過你,做人要有禮貌。”
譚智楓卻跟沒聽到譚成說話一樣,扭頭就走:“我出去一下。”
“阿楓!”譚成怒。
譚智楓已經不見了人影。
席萱問:“我能見見我媽嗎?”
“需要等幾天。”譚成說,“她現在在接受全方面的身體檢查。”
“還是在那個醫院?”席萱警惕起來,“那個醫生給我媽餵了迷藥。”
“他以後,永遠都做不了醫生了。”譚成微微笑,“席小姐,你放心就是了。”
“可是,那豈不是太便宜他了?”席萱不滿。
“哦?那席小姐,有什麼好的建議嗎?”譚成倒是饒有趣味。
“那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吧!”
席萱輕飄飄一句話,就徹底斷送了一個年輕醫生的大好前程。
當然,這是後話。
譚成點點頭,讚許道:“嗯,這很公平。”
席萱彷彿在譚成的身上看到了高仲寅的影子,也許是近墨者黑吧。一向不苟言笑的秘書大叔,竟然也會說冷笑話了。
而且,一樣腹黑哦。
哦天,她怎麼又想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