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國外搞的什麼勾當，你知道嗎？”
“你不要再挑撥離間了。”席萱終於怒火沖天，“接受現實吧，曾家的下場，是你跟你的家人欠我們的！”
“欠你們？”曾黎笑了，“你是說我們曾家欠了你跟高仲寅的？”
“難道不是嗎？”
“當然不是。”曾黎矢口否認。
席萱轉身就走：“我真後悔來到這裡，跟你見面！”
“不是你要見我的嗎？”曾黎的態度，反反覆覆，確實讓人討厭。
“對不起，我現在看到你倒盡胃口，不想再看到你了。”
“其實，高仲寅跟我並沒有什麼兩樣。”
“不。”席萱轉身，一字一頓，指出，“我上次已經說過了，他是人中之龍，你只是一隻畜生。”
“那麼，人中之龍怎麼也會做畜生乾的事呢？”曾黎的聲音不高不低，剛巧讓席萱聽到。
席萱腳步一頓：“你有什麼證據嗎？”
“很快就會有的。”曾黎說，“高仲寅早就回來了，不過，他始終陪伴在另外一個女人的身邊罷了。”
席萱渾身顫抖，她不發一言，扭頭往外走，再也沒有回頭。
曾黎看着她的背影，許久才脣角勾了勾，而眼底的哀傷卻怎麼都藏不住了似的。
席萱走到車旁，差點都要走不動了。
譚智楓也是急急地開門:“小萱，快，快......”
他此刻很急，都沒有發現席萱的異樣：“高總回來了，我現在就帶你回去。”
“誰？”
“總裁啊，你不是一直都很想他嗎？”譚智楓看着席萱，“對了，你臉色好難看啊，不行，我還是帶你去看醫生吧！”
“你說，高仲寅回來了？”席萱抓着車門，指甲都快要摳斷了，“他現在是在別墅嗎？”
“是啊，他說你的電話打不通，所以打了我的。”
席萱拿着手機，笑的眼淚都快要出來了。
她的電話打不通？她一直拿着手機，在等着他的電話好吧？這麼多天，她都快要發瘋了，可是除了他臨去機場的那幾個字：好好照顧自己。
她沒有再看到他的隻言片語，在一起的時候，他的甜言蜜語跟開了掛似的，一離開，他就像是蒸汽，瞬間消失。
這世界上怎麼會有這樣一種人？
還有，他的愛......到底還跟以前的一樣嗎？
席萱開始懷疑了，懷疑這個高仲寅到底是不是12年前的那個高仲寅了。
“哎呀，小萱你別這樣，開心不是這樣開心的呀。這樣，徐醫生也在，我乾脆帶你回去吧。”
“不，我不要回去。”席萱甩開他，“我不要回去，我不要看到他。”
“那個爛人到底跟你說什麼了？”譚智楓憤怒地問，“你不要聽他胡說八道，哎，我都不敢跟高總說你出來是見曾黎的，要不然，他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你以爲，我們去了哪裡，做了什麼，他都查不到嗎？”
譚智楓點點頭，他深以爲然。但是，他認爲如果對自己的另一半，自己喜歡的女人，一直監視着，這樣也是一種不信任的表現吧？
不過呢，曾黎這種賤人呢，你不招惹他，他非要自己找上門來，也不得不防是不是？
譚智楓一個人嘀嘀咕咕着。
席萱則慢慢走到街邊，伸手要攔車。
“哎喲，我的姑奶奶。”譚智楓奔過去，抓住她，“你現在就跟喝醉了一樣，我能讓你單獨走嗎？”
譚智楓一邊說，一邊給高仲寅打電話。
電話剛接通，他喊了一聲高總，手機就被席萱拍到地上去了。
“我剛買的iphone7puls啊。”譚智楓心疼不已，彎腰要去撿，卻被席萱一腳踩上去......碎了。
“席萱！”譚智楓咬牙切齒，“你怎麼......”
“讓高仲寅賠你啊。”此刻的她，越是像喝醉了的，蒼白的臉上略微有點潮紅，一雙眼迷離的，身子搖搖晃晃的，根本就站不穩。
“這個人渣！”譚智楓直覺就是想到那個人渣曾黎給席萱下藥了。
他去攙扶她，一接觸到她的手，竟然滾燙：“天，你在發高燒！”
席萱耳邊也只能聽到譚智楓的這句話，因爲下一秒，她眼前一黑，就昏了過去。
醒來時，入目的是白色的天花板，牆壁跟白色的被褥，跟着的就是牀邊坐着的人，伏在牀邊，緊緊拉着她的手。
高仲寅！
他穿着黑色的西裝，在這一片白色中，顯得那麼醒目，而在席萱眼裡，莫名的反感跟刺眼。
席萱一動，高仲寅跟着就醒過來了：“小萱，你醒了？”
他雙眼猩紅，眼珠上面佈滿了血絲。
“嗯。”席萱只是看了一眼，很快就錯過了眼神，看向窗外。
“你發高燒，昏倒了。”高仲寅說着，扶住她，把枕頭墊在她身後，“現在已經退燒了。”
“哦，那我昏迷了多久？”席萱淡漠地問。
高仲寅擁抱了她:“小萱，你感覺怎麼樣？”
“我問你，我昏迷了多久了？”
“一天一夜。”高仲寅的身子頓時繃緊了。
“哦，那我現在可以出院了嗎？”席萱推開他，就要掀被子走人。
高仲寅自然發現了她的異樣，他摟住她，輕聲細語：“我們還不能出院，還要觀察幾天。”
“觀察什麼？感冒而已！”
“小萱！”高仲寅下意識地舔了一下脣，然後道，“其實......”
他眼裡閃爍着什麼，亮晶晶的。
席萱也看向他，眼神冰冷。
四目相視，竟然發現了彼此的隔閡，不過是大半個月的時間，好像他們之間已經淡漠到連普通朋友都不如了。連問候也懶得說，那些熱情的話語，刻骨的思念，都不見了，只有淡淡的惆悵還有暗藏在心底等待勃發的恨意。
篤篤篤！門外響起了敲門聲，接着是兩人都熟悉的聲音。
“小寅，小萱，我可以進來嗎？”
葛淑芬！
席萱皺了眉，高仲寅的眉頭也是一動。
高仲寅去開了門，不動聲色：“葛姨，你怎麼來了？”
“我聽說小萱病了，所以特意帶點水果來看看她。”葛淑芬手裡拎着兩大袋的水果，氣息有點喘，像是走了好久的路似的。
“你的消息還挺靈通的。”高仲寅不冷不熱地說，早就失去了往日裡對她的尊敬。
席萱看在眼裡，放在被子下面的手，握得緊了又緊。
葛淑芬並不在意，笑着走進來，很關切地說：“小萱，現在好點了吧？這感冒呀雖然是小病，可也要及時吃藥，嚴重了也是很難受的。”
高仲寅站在門邊：“葛姨，你出來一下。”
等高仲寅再進來的時候，那個葛淑芬再也沒有跟進來。
席萱不說話，高仲寅也不說，他就坐在牀邊，靜靜地看着她。
終於席萱忍不住了，她開口，嗓子顯得有些沙啞：“你收購曾氏進行到哪一步了？”
高仲寅皺眉：“你心裡現在就關心着這個？”
“不然呢？”席萱是有意挑釁，斜着眼睨着他，她恨不得他也大吼大叫，這樣她就有了發癲的理由。
然而，高仲寅沒有，他摸了摸她的頭髮，輕柔地說：“你別胡思亂想，好好休息。”
他已經站起身，像是要走了。
“你要去哪裡？”席萱幾乎是脫口而出。
“我就是出去一下，馬上來。”高仲寅說，“小萱，我......”
席萱咬着牙，彆着臉，不再理他。
門被關上，發出悶響，席萱的淚卻無聲流下，此刻她忽然很想念範雨玲，她想要跪在她面前請求她的原諒。
這普天之下，沒有不愛子女的母親，而她爲了男人，一次又一次傷母親的心。
曾黎是這樣，高仲寅也是這樣。
曾黎，她愛得瘋狂，爲了他失去尊嚴，做了很多荒唐的事。
而高仲寅，她交付了真心，爲了他跟自己的母親而戰，現在發現，他也不過是渣男一枚，應了母親的話。
她說，高仲寅不是人，就是個魔鬼。而她，居然陷入了這個魔鬼的甜言蜜語攻勢裡，此刻去思考他爲何要這麼做，目的是什麼，已經晚了，不是嗎？
高仲寅在外面抽了一支菸，風吹了吹，他才轉身回了病房。
不待他進門，席萱的眼神就鎖定了他，她沙啞着嗓音問：“爲什麼？”
“什麼？”
“爲什麼要摧毀我的一切幻想？”席萱不知道自己要哭還是要笑，總之眼淚就是止不住，簌簌往下掉，“爲什麼一切美好的東西都要被你們踐踏？”
“小萱？”高仲寅愣住了，硬是站在門口，進不了門。
“這些天，你在國外出差，出的是哪門子差？”席萱一句句問，咄咄逼人，“你不是現在纔回國的吧？你既然早就回國了，又在做什麼？爲什麼我這個未婚妻一點都不知道。”
高仲寅跨步走過來，一把摟住她：“小萱，別這樣。”
“那我應該哪樣啊？”席萱瘋狂掙扎，扭動，尖利地叫喊，最後牙齒生生咬破高仲寅的肩膀。
“你騙了我，高仲寅！”席萱哭着喊出這麼一句，然後拼命捶打他。
“小萱，你冷靜，你聽我說。”
席萱果然不動了，脣角微微勾着，看向他的眼裡也是無盡的嘲諷：“好，我就聽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