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了怪了我就!這些東西是狗鼻子?咱們精心選的這個位置,它們這麼快便追了出來?”凌夜軒在一旁咒罵了一句,伸手將微衝拿下來去換彈夾。
可塗國慶卻眉頭緊鎖道:“趕緊走,這些東西是那裡的守衛故意放出來的。估摸着他們那邊已經接到消息,要全力出動了!”
他說完便招呼了一聲,領着衆人開始鑽進林子拔足狂奔。
沒有人回頭去看,每個人都知道時間意味着什麼。塗國慶帶着兩人打頭。凌夜軒帶着剩下幾個隊員收尾。一時間整隻隊伍裡只剩下喘息聲和腳步聲。
這裡並沒有什麼平坦的公路,也沒有看到羊腸小道,到處都是茂草密林和石頭。塗國慶帶着隊伍,只要不是過於陡峭的地方。他便帶着我們一躍而下,整個隊伍幾乎是直線前行。
當跑到半途時塗國慶讓凌夜軒領三人在後面觀察一下順便阻擊,但給的命令是隻準遠處放槍不準靠近,事不可爲便撤退。
當我們又向山下奔跑了十分鐘左右,身後始終沒有響起過槍聲。
這時塗國慶指着山腳下不到三四百米遠的一處草中讓我們向那裡跑,我眯着眼仔細一看,只見一輛老式的軍綠吉普車和麪包車正停在那裡。
雖然不知道這裡連路也沒該怎麼開出去,但每個人都知道,有了交通工具要比現在這個樣子快速安全不知道多少倍,所以衆人眼中那種驚喜更加熾熱了幾分,幾乎每個人都拼盡了全力開始狂奔。
也就在衆人到達汽車所在的剎那,身後林子裡終於響起了槍聲。
塗國慶顧不得喘息,掏出對講機就衝裡面喊道:“都撤回來,所有人都上車!”
對講機那頭傳來一句“收到”,又聽到幾聲槍響,然後一切平靜了下來。
吉普車撐死塞六人,所以大部分人都往麪包車裡擠去。好在這麪包車是八人座的那種,但除了駕駛和副駕駛留有座位,後面的位子都拆除了,所以也能擠下不少人。
我一看衆人往麪包車擠去,掉頭便向吉普車裡鑽,誰知我剛坐穩,樑玉抱着李米亞跑來塞進我懷裡,然後自己也鑽了進來。
現在車裡只有我們三個,國慶哥和隊員將汽車點火之後便持槍在外面等待接應。
我尷尬的看了一眼樑玉,剛纔雙手放錯位置後直至跑下來都沒顧得上和她說一句話。現在有心道歉可小丫頭在懷裡,我便不好多說,只說了一句“剛纔對不起了”。
樑玉不聽還好,一聽之下臉色再次刷的紅了起來,瞪了我一眼便向車窗外看去,一句話也不說。
李米亞看看樑玉,又看看我,兩隻大眼睛眨巴眨巴道:“哥哥你是不是欺負姐姐了,她從來不生氣的。”
我咳嗽了幾聲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好跳轉話題問小丫頭剛纔累不累、渴不渴之類的鹹淡話。
在車上坐了一分鐘不到,聽到外面呼喊聲傳來,我緊張的向外探頭看去,只見凌夜軒領着幾人一邊跑來一邊喊“快上車”,心中稍稍安定,看着塗國慶和五個隊員向吉普車跑來,而剩下的一人則是跟着凌夜軒向麪包車跑去。
這能坐下?我正想着是不是車裡面要人落人擠成一團,誰曾想一個隊員上了駕駛位,塗國慶坐到了副駕駛,另外四個隊員竟是直接站在吉普車的四個車門外,一手扒着車頂的橫樑,一手持槍踩在吉普車的踏板上。
引擎“嗡”的一聲大響,車子便如同屁股裝了火箭一般猛躥出去,也就在這個時候我從窗外看到那隻黑皮怪和一羣怪物已經衝出了林子,向這邊吼叫着狂奔而來。
但兩腿畢竟比不過四個輪子,車子只開出去五六分鐘不到便再也看不到它們的身影。我出了一口長氣,看着塗國慶正攤開一張特殊的地圖,手裡拿着一個指南針,似乎正在研究路線。
我也不知道他從老鬼逝去的情緒中緩過勁兒來沒有,輕聲喊了一句“國慶哥”想做試探。
“說!”
一聽他開口了,我便問道:“國慶哥,我有幾個問題憋在肚子裡,憋了一路了,不問難受。”
本想着他最多罵兩句後就爲我解惑,誰知道他直接硬邦邦的甩來一句“憋着!”,硬生生將我要問的話給噎了回去。看來這次因爲我給鬧出來的事兒,並且老鬼的逝去,還是讓他有些難以接受。
誰曾想他不和我說話,反而扭回頭看了一眼李米亞和樑玉問道:“你們兩個誰是樑家丫頭,誰是李家丫頭?”
我直楞起耳朵,暗忖塗國慶是怎麼知道這兩人姓氏的。那邊樑玉笑着開口道:“剛纔我聽富貴喊您‘國慶’哥,您一定就是萬龍叔家的塗國慶大哥了吧。”
塗國慶一聽點點頭,不等樑玉繼續說道:“你能猜出我是誰,那我也知道你是誰了。除了掌管咱們九龍記錄的樑老爺子不會有他人,你是樑玉。那麼這個小丫頭便是李米亞,對吧。”
樑玉和李米亞都笑着點頭,塗國慶將標識好的地圖給駕駛看了一下才又扭轉身說道:“今年大亂,九龍各宗陸續失去一些重要人物,也失蹤了一些繼承人,咱們幾宗裡算是關係比較近的世家早通了氣,所以我知道有這回事。可我萬萬沒想到的是你們也在這裡,在圍牆外那個劉濤和我提起他的身份時,我纔想到了這一點。暫時呢,沒有辦法聯絡你們的家人,等我們平安返回再聯繫不遲。你們安心等待就好。”
“謝謝國慶哥。”
“謝謝國慶叔叔。”
一大一小兩個美女臉上都露出興奮的神色,齊聲向塗國慶感謝,這讓塗國慶臉上那抹哀愁少了幾分。
我在一邊聽着卻暗忖爲什麼在我入宗的時候沒人告訴我這些,只和我說龍騰的事情,心中問題越來越多,於是想趁着塗國慶心情好轉開口相問,誰知我剛說了一個“塗”字,塗國慶立刻就回了一句“憋着!”,讓我坐在一旁好不鬱悶。而樑玉一看之下則對我翻了白眼捂嘴偷笑了起來,向是借國慶哥的手報復了我一般。
我像她呲牙咧嘴作了個怪表情然後便扭頭向外看去。
車子一路行駛,有時路平,有時坎坷,甚至有的時候整個車子是在一個角度極大的坡度上前行,害得我們生怕翻車。最危險的一次是車子在一個崖邊繞行,車的輪胎緊緊貼着崖的邊沿,只要駕駛員稍微一個操作失誤,我們頃刻便會喪身崖底。
我還好一些沒去向下看,但樑玉看到之後臉色轉白,一隻手似乎是下意識的便伸過來攥住了我的手腕,還攥的生疼。原來這丫頭恐高,我還以爲你樑玉沒有弱點了呢。
就這樣心驚膽戰的坐在車裡前行了幾個小時,天色已經全完黑了下來,兩車人只好停下露營。期間種種不必多述,只是我正睡的香時被人推醒,揉揉眼看到天色矇矇亮,推我之人卻是樑玉。
不等我問她,她先開口道:“國慶哥的命令,讓所有人立刻起身上車,在外圍布警的隊員又發現了那羣沒皮東西!”
“什麼!”我一下子驚的從地上坐了起來,睡意全無。一邊想着爲什麼這些怪物又能追來,一邊向吉普車走去。
此時臨時營地所有人基本都被叫醒了,聽了傳達的命令後二話不說直接上車。
當我坐到車上,車子開始啓動時。我坐在那裡一言不發,滿腦子都是這怪物追上來的事兒。這種事情也太神奇了,這麼遠的距離它們是如何追蹤的?看它們的神智,完全沒有到達活人的狀態,根本無從談起追蹤的技巧。
想來想去只有一種可能,但我被自己想到的這個結果給嚇到了。因爲我得到的結論是我們這隊伍裡有奸細,對方那些畜生能通過奸細不知名的手段進行追蹤!
塗國慶他們幾人肯定不可能,否則也不用來救我們了。問題只能出在我們被圍城圍困的十七個人裡面。但說實話,我根本無法甄別誰是奸細,因爲所有人看起來都很正常。
汽車在晨曦中前行,又行駛了一上午,就連備用的燃油也消耗完時,我們終於來到了一條不知名的公路。
這個時候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就連塗國慶也不例外。
上了公路之後塗國慶掏出手機按下按鍵,開始和那頭說了起來:“二叔,我們回來了嗯,對,富貴沒事,只是遇到了那沒皮的畜生告訴您兩個消息,一個是前一陣子各宗的那些孩子也被救出來了,他們居然和富貴在一起對,我知道,我已經告訴他們了還有一個消息是、是火子他去了!我知道,我沒事,您放心好了嗯,回去再說。”
我在邊兒上聽着,一下就明白過來,塗國慶口中的二叔不是別人,正是在龍騰中排第二的任老爺子,我被抓來之前他正帶着任柔來雲南找什麼血老頭看病,而之前凌夜軒告訴我們這裡是雲南,看來碰巧了!
這一上公路兩輛車先停下,所有隊員都將武器和衣服換下扔到一個包裡,打扮成正常人的狀態。然後車子前行到幾公里外的一個路邊小村子時,幾個隊員下來找了個有車的村裡人送他們,好像地名是什麼打洛鎮,離這裡倒是不遠。
這一路開始漸見人煙,只不過看上去竟像是來到了國外一般,棕櫚樹、榕樹、竹樓,穿着各異並且極具民族特色的服飾讓我們目不暇接,而樑玉則像是一個小百科通一般,不停的講解着一些東西,說這個是傣族,那個是哈尼族,還有什麼布朗族,總之這一路過來就沒有她不知道似的。到最後我問了一句,這到底是哪裡,她想想之後猶豫道:“可能是中緬邊界。”
這可把我嚇了一跳,我竟然是被人從太原抓到了邊界來了
汽車繼續前行了不到三個小時,我們終於來到了一個古香古色的小鎮,一條清澈的江水從鎮子中間流過,把古鎮一分爲二,就在我們好奇的看着窗外景色時,汽車在一個寬大的棕紅色竹樓前停了下來。
就在所有人都興匆匆的下車時,穿着一身白衣的任老爺子竟從樓上走了下來,而在他身邊陪着的,竟是許久未見的任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