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複雜的狀況讓我有些措手不及,認知在短時間內被連續顛覆。
如果我最後沒有判斷錯誤:那剛纔的槍聲怕是左輪,而槍聲來自藥庫,唯一的可能。就是我看到那個一人狂挑數百喪屍的瘋子。
照此推測,這門是在剛纔我吸引喪屍時他開的,而此時正從小窗鑽進來的光頭男和冷莎,則純粹是趕巧了撿漏。
想到這裡我用戰術手電照了光頭和冷莎一下。然後就在他們愣着看我的時候,我狠狠朝他們豎起中指,然後立刻轉身鑽進藥庫。
想撿漏有那麼容易?等着瞧!
甫一進入藥庫,一股子小時候進醫院能聞到的那種藥味便指望我鼻子裡鑽。我快速打着手電找了一下那個帶着帽子和口罩。像遊俠一樣男人的身影,但卻什麼都沒看到。
藥庫很大,而且並不是一間倉庫,從我所在的位置可以看到很多間庫房分列兩側,而從我腳下開始是一條筆直的、寬敞的過道,總面積加起來大概有七八百平方。
此時我已經改變了策略,我不準備再逐一找藥,而是直接全吞進我的空間裡,一來備用,二來等逃出這個鬼地方再一一甄別。
第一個倉庫我只用了十秒不到,第二倉庫則是整箱的藥品,耗時更短;第三個倉庫是醫療器械,稍稍浪費了一些時間,大概快半分鐘。
直到此時我都沒有看到用左輪的男子,也沒有聽到藥庫的大門被打開。
及至我收割到第五個小庫房時,我終於聽到了藥庫大門的吱呀聲,我知道,光頭男和冷莎還是進來了。不過等待他們的將是空空如也的四壁。
現在還剩下最後三間藥庫,快速掃完第六間,冷莎疑惑的驚呼聲便傳入了我的耳中。
等我掃完第七間全是放在冰箱和低溫設備特殊保存的藥庫時,唯一剩下的便是對面那個上了防盜門的最後一間藥庫。
門開着,裡面有燈光搖曳,我知道,左輪男一定就在裡面。聯想起中年醫生阿姨和我講的麻醉、精神藥品都專人專管並且放在保險櫃裡,我已經知道這最後一間藥庫的功用和價值。
“艹,不可能啊!絕對不可能!醫院難道能在那麼短時間內,這麼有先見之明,將藥全搬走了?”光頭男抱怨的聲音從旁邊的藥庫傳來,聽得我直想笑。
“再看看裡面的!”冷莎沒有直接回答他,但顯然她也急了,聲音焦躁的厲害。
聽得他們兩人從旁邊走出來,我則直接向最後一間藥庫走去。但門只推開一半,我右側太陽穴便被仍有餘溫的槍管頂住了!
“你想幹什麼?”一個冰冷的、略有沙啞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我扭頭向他看去。
雖然他戴了帽子和口罩,但我看得出來,他很年輕,大約也只有二十五六歲的樣子,眉目清秀,長臉挺鼻。但我藉着兩人的手電還看出來的,就是他臉上的疲憊,很濃,濃到要化不開,比我見過的長途司機還要厲害。
看着他冰冷的眼神,我忍不住回問一聲:“那你來幹什麼?”
“藥!”
“那我和你一樣!”他的回答很簡單,我說了一句笑忍不住咧嘴笑起來。
這人很有意思,難不成我來這裡是找樂子的?這鬼地方只有喪屍,沒有片兒裡那種嬌滴滴的護士服美女。
讓我吃驚的是他隨便收起那把銀色的左輪,像是十分自信,退後一步很不客氣的說道:“我先選!我只要一盒杜.冷丁同意就答應,不同意你可以選擇離開,但如果違揹我的話,等吃子彈!”
這是搶我臺詞嗎?我話應該由我說好不好,什麼時候輪到有人這麼牛氣哄哄的來威脅我了?
我咬了咬牙根,剛纔的玩笑意味迅速收起,正要用實際行動告訴他別太自大。
可還不等我動作,這個年輕的男子突然就拔出銀色的左輪直接穿過我耳旁指向後面,再次冷聲道:“不要背後偷襲,那是卑鄙的,放下弩!”
他的動作真快!他拔槍的動作幾乎超出了我視線捕捉的能力,我只來得及追上那銀白色的走向,他便已經擺好了射擊動作!
只是這一下,我便吃驚不已,幾乎要將他和國慶、凌夜軒還有老鬼他們拿來比較。怪不得他剛纔對我說話時像發號施令一般,原來這看上去比我稍大的年輕人是真有兩把刷子。
這些想法也就是電光火石間在腦海裡轉走,我現在則將更多的注意力轉向身後,我知道,他是在說光頭男和冷莎。
“你可以試試!”我本以後冷莎會聽他的,但讓我更吃驚的事情出現了,冷莎不僅沒有放下怒,反而絲毫不懼的端穩了弩箭,死死盯着他。
“喂、喂喂!你們想要做什麼,請不要把我放在中間。”我不遠捲入這莫名而起的戰火中,歪了一下腦袋躲開左耳旁的槍管和弩尖兒,站在一旁冷眼去看。
這真的很有意思,我能感覺出來,冷莎和這個年青人都是冷冰冰的性格,兩人現在就像是針尖兒對麥芒兒,都在用自己的自信和冷傲試探對方。
他們真的會互相對射?可能性很小,除非他們想用自己的生命證道。
“我只要一盒杜.冷丁,其他的我不管!”
“好!”
年輕人和冷莎對視幾秒,他先開口,然後冷莎也隨即回答。兩人又突然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直接要向屋裡走。
我心中好笑,轉眼看了一下這屋子的擺設,卻發現這裡竟然放了兩個巨大的保險櫃和一個小保險櫃。
小保險櫃的鎖子像是被什麼東西融化掉一樣,看上去扭曲的厲害。
年輕男子快步走到小保險櫃前,從袖子裡抽出一根木頭撬在櫃縫裡微微用力,那小保險櫃的門咯吱一聲便被打開。
年輕人用手電向裡面照了照,不到幾秒便翻出一個扁扁的盒子,然後從口袋裡拿出一塊布包好塞入揹包。
我在一邊站着看,我並不急,我需要的藥物沒有一種是要在這裡存放的,所以他們拿多少都無所謂。如果他們不要,我本着不浪費的原則,全部都會收入空間。
這時冷莎也走了上來,她先是盯着我看了一眼,將手中弩箭交給光頭男,然後使了個眼色便轉身走向唯一打開的小保險櫃。
光頭男像是看懂了她的意思,兩手抱着弩箭嘿嘿一笑走到我和她中間,將冷莎遮掩在背後但面對着我,像是對我戒備。
“艹!”我一看這架勢就覺得鬱悶,對着他罵了一句,順便再次伸出中指比劃了一下。
我不得不感嘆他把無知當成了無畏,如果我出手,一百個他都不夠看。
但光頭男似乎對我的侮辱毫不在意,反而猥瑣的笑着,用力鼓動了兩下他強壯的胸肌。
“太少了......只有一個療程不到!”就在我準備一巴掌扇翻這個煞筆肌肉男的時候,冷莎從他背後說了一聲,讓我稍稍一愣沒有動手。
“這櫃子是你打開的吧?旁邊的櫃子你可以打開嗎?作爲交換,我提供你單人一個月的食物外加避難所。”冷莎絲毫不知我和光頭男的無聲“交手”,一邊說着一邊走向正在裝彈的那個年輕人。
年輕人稍稍一愣,像是在思考冷莎給出的條件,但最終搖頭道:“開鎖的東西用完了,無能爲力!”
冷莎咬了咬嘴。轉身自己走到那兩個大保險櫃前稍稍擺弄,可那東西哪裡是普通人能開的了的?最後的結果自然是無果而終。
“走!”冷莎冰着連喊了一聲,從光頭男手裡奪過弩箭,然後大步向外走去,連看都沒有看我。那個年輕人稍加思索,看了我一眼點點頭,握着左輪也向外走去。
我有些意外他這打招呼的方式,本能的也點點頭算是迴應。看着他們三人一前一後走出這最後一件藥庫,聳聳肩將三個保險櫃直接收入空間,決定等有時間再慢慢打開。
可就在我剛剛轉身要離開這間藥庫的時候,我突然聽到冷莎的聲音再次響起:“麻煩問一聲,你來的時候,這裡都沒有藥了嗎?”
我一聽差點兒沒笑出聲來,她這一定是在問那個左輪男,可那個左輪男.根本沒有看到我將東西收入空間的機會,問了也是白問。
“不!很多!”年輕人似乎並不願意多和他們說話,只是簡單的回答了一句便繼續朝外走去。
“見鬼了!”冷莎冷哼一聲,旋即腳步聲也跟着向外。她竟然沒有繼續追問下去,也不知道是不是猜到了什麼。
我們三撥人間隔着一定距離開始向外走,我從來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局。我以爲冷莎他們看到醫院裡那麼多喪屍會知難而退,我以爲那個騎摩托的左輪男會被一大羣喪屍徹底圍死。但結果卻是人家都有辦法,愣和我“分享”了一下藥庫,雖然他們加起來纔拿走三盒藥......
正在我邊走邊思忖間,只見走在最前面的年輕男子突然轉身,二話不說便向藥房跑,而跟在他身後不遠的冷莎,稍稍發愣,便也跟着瘋了似的向回跑。
我看得正迷糊,不懂他們這是要搞哪一齣,突然,一陣雜亂的跑動聲和低吼聲,便從這地下負一層的走廊裡傳來,而且越來越大,越來越猛......
被發現了!我瞬時寒毛直豎,這豈不是要被喪屍甕中捉鱉?
“快來關門!”年輕人“嘭”的一聲將大門頂死,左右去看,急着想找東西將大門頂住,可所有的藥品都被我收走,那門鎖也被他破壞掉根本關不上,他急也沒用。
就在這時,冷莎劈手奪過光頭男手裡的撬棍,一步跨到年輕人身旁,直接將撬棍頂住門鎖又支撐到地上,然後朝撬棍的中段猛踹兩腳。
“咚!~”就在她剛剛收腳的那一刻,大門響起了如同死亡號角一般的撞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