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槍!”冷莎突然愣了住了,她看着我足足愣了幾秒才動了動,“陳富貴,你沒事吧?”
我看到她這副表情。她居然以爲我在逗她。我擺擺手說道:“算了!收拾東西,我們現在出發。”
“陳富貴!!”冷莎暴喝一聲,將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她喊完便從沙發上跳了起來,死死地盯着我:“到底出了什麼事。你爲什麼不告訴我們?現在這副愛理不理的樣子擺給誰看?是,是我求着你讓我活下去的,可那不代表我們就不是一個團隊!我可以毫不猶豫的執行你任何命令,甚至徒手去和喪屍拼命。但你不能不告訴我爲什麼去!”
這回換我愣住了,冷莎這是吃炸藥了?
我眯起雙眼看着她,本來就糟糕的情緒又添了一分煩躁。
張阿姨一看,扯住冷莎的胳膊往後拉,嘴裡不停說“別胡鬧”。
“阿姨我沒胡鬧!你讓我把話說完!”冷莎一把甩開張阿姨的手,冰冷的臉上帶了幾絲怒意。
“我知道我自己傲嬌,我也知道我自己有公主病,我更知道我從小到大都不喜歡給人好臉色!但是,我卻能讓一羣人和我在家共同求生,我們一起找吃的,一起想辦法,我有什麼都會說清楚,而不是對自己同患難的人遮遮掩掩!他們棄我而逃,甚至把所有吃的帶走只留下幾包方便麪,那是他們對不起我,而不是我對不起他們!我對他們,問心無愧!”
“現在,我和你在一起,還有沒有醒來的慕蝶,帶着孩子的唐彩姍,現在又加上張阿姨。我們是一個團隊。即便你是這個團隊的國王,你也不可否認這是一個團隊,而不只是你一個人!”
冷莎絲毫沒有住口的意思,她激動的臉色發紅,甚至那衣服裡的兩團白膩也劇烈起伏。
我沒有打斷她,我只是安靜的聽着。
“你是個強者,也是個好人,這些我能看出來。可你認爲自己能把所有事兒都埋在心裡,然後一個人扛起來,卻是錯的!再厲害的人也需要合作,獨存永遠不能長久!你覺得我傲嬌,可其實你骨子裡比誰都傲嬌!我想說的都說完了,你願意怎麼做就怎麼做,我還是會一如既往的執行你每一條命令!”
就在她說完的那一瞬,我很想將我看到的、做了的事情全都告訴她。但我卻硬生生的忍住了。
也許正如她所說,我骨子裡天生就比她還傲嬌,但我更清楚那種觸及靈魂的負面東西,她們能不碰還是別碰的好。
“說完了?說完去收拾東西,出發吧。”我沒有理睬冷莎,起身去解開虎子。
冷莎跺了跺腳,哼了一聲轉身向她的臥室走去。
兩分鐘後,我將慕蝶和唐彩姍,還亂七八糟的東西收入空間。然後帶着冷如冰霜的冷莎和張阿姨,加上虎子。一男兩女一條狗再次出發。
現在是下午五點多。夏天要到八點左右纔會天黑。所以現在無疑是一天中除了清晨之外,最適合外出的時間。
我這次的目標很簡單:找到並救回張阿姨的女兒女婿,救出不知道因爲什麼落到韓星手中的趙驢子。
金毛犬很聽話,在翻過對街牆頭時我只是從下面推了它一把,它便從牆頭跳了下去。至始至終沒有叫一聲,也沒去舔別人,看起來像是從小就被原來的主人給予了很好的訓練。
三人一狗趁着天涼快快速穿行,等穿過停車場來到主幹道時,倒是遇到了兩隻遊蕩過來的喪屍,一隻被我一刀砍頭,一隻被虎子咬爛了膝蓋無法行走,被滿是怒意的冷莎出手解決掉了。
我能看出來,她依然十分害怕這隻爬屍,她這一次主動出手只不過是想向我證明她不是廢柴,很有獨立性,故意給我看而已。
沒多理會,等我們到達了副食品批發市場外圍的時候,天已經擦黑。我沒有帶他們去那個殺掉光頭男的飯店,由於擔心那那兩個基地人員長久未歸引去調查和蹲守。所以我繞了一個大圈,來到了市場正門的另一邊,五十米斜對的一幢四層家裝公司小樓裡。
幾個小時前的觀察很籠統,很多細節之處沒有觀察到位,我需要更多時間來研究韓總的這個老巢,然後再製定行動計劃。
裝修公司的小樓很乾淨,雖然有被搜索和破壞過的痕跡,但好在沒有死屍喪屍。
爲了保險起見我們直接來到四樓,除去四樓樓梯口有鐵柵欄可以上鎖保護的原因外,這裡還有一間頗爲豪華的超大辦公室,一個大起居室外帶衛生間,看起來這裡像是這間公司老闆臨時住宿的地方。
衛生間沒水,只能照照鏡子,或者搬着礦泉水洗個臉或者洗澡,沒卵用。所以我只好告訴她們去三樓解決大小便問題,想必那裡沒幾天就會成爲“雷區”。
大起居室給慕蝶和唐彩姍用,冷莎和張阿姨隨我住在辦公室。至於睡覺會尷尬的問題,現在這個時候沒有什麼太多的避諱,能活着就是一種奢侈。
草草安排完閒碎事兒,又把該拿出來的東西搬出來,然後去樓下找了許多窗簾掛在四樓的窗戶上防止透光被基地看到,我這才準備觀察一下那個市場。
唐彩姍和張阿姨在辦公室用電磁爐、電飯煲做飯,而則我來到臥室,滅了蠟燭又拉開窗簾向外看去。
此時外面已是黑夜,月是殘月,夜空裡倒是繁星點點,對於這個全國數一數二的重度污染城市來說,實屬難得一見。
藉着稀薄的月光看去,基地裡倒是燈火通明,特別是外圍圍牆工程處,許多火把被插在牆頭,可以看到那裡依然是一片繁忙的景象。
我相信,在他們沒有完工外牆這個大防禦工程前他們一定不會動用發電機,那樣太過招搖,必然會引來喪屍的攻擊。
市場基地裡那六列攤位的燭火星星點點,可以看到有人進出竄門,但好像他們的活動範圍十分有限,除了去攤位最左側的一排房子裡,其他任何地方都不去。
而此時兩個庫房已經關門上鎖,每個庫房前執勤的人員由四個變爲兩個。再往後面看,那幢獨立的四層小樓裡有一半房間也亮起燭火燈光,想來這都是韓總手下各級人員。
我站在窗戶前看了不到半個小時,沒有看到巡邏人員的交接,也沒有看到什麼特殊的活動,只好先去吃飯。
“小陳,阿姨想問問,你有沒有見到.......他們的屍體?”
當我們一男三女圍着茶几吃飯時,張阿姨端着碗低頭問了一句。我擡頭一看,她的手有些哆嗦。
我沒有當即回答,只是繼續夾菜吃飯。我從光頭男那裡得到的消息是張阿姨的女兒女婿仍然活着,但受到了逼供,這一逼之下,也不知道他們情況到底如何。更不知道我應不應該將這個消息告訴她。
“算、算了,小陳你要再出去的時候,記得幫我找些香燭冥幣,我自己做個牌位好、好祭奠......”張阿姨見我不說話,彷彿內心瞬間就崩塌了。她哆嗦着放下碗,兩隻手捂住自己的臉哽咽起來。
這時我看到冷莎狠狠的剜了我一眼,那意思讓我說點什麼。
“張阿姨,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先聽哪個?”我回瞪了冷莎一眼,也將飯碗放在茶几開口了。
我話聲剛落,周圍三女猛的停下動作,都拿眼睛向我看來。張阿姨更是愣了一下迅速抓住我的胳膊,張了張嘴說“壞消息”。
“壞消息是這個基地就是昨晚搶你們糧食的人所建立的,你可以理解爲這裡不是什麼好地方,但起碼能屈辱的活着。”
“你的意思是......我女兒和女婿還活着!!”張阿姨不等我說完,一下瞪大了眼睛,臉上的喜色怎麼也掩飾不住。彷彿對於我嘴裡的“屈辱”兩字,她完全不介意。
我暗忖她反應夠快,點點頭繼續道:“對,他們還活着。順便說一下,這個消息是冷莎之前那個光頭朋友說的,不過,他已經被我殺了。”
冷莎聽到這裡一臉吃驚,手中筷子噹啷一聲掉在茶几上,先喜後怒,“他已經不是我的朋友!”
而身邊的張阿姨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只是捂着嘴巴,眼淚撲簌簌的往下掉。
“因爲我的原因,這裡的頭領韓總和那個韓星逼問了一下你女婿女兒,有沒有拳加相加或者其他更嚴重的事情我不知道,但他們應該活着。並且我還得到一個信息,就是我一個朋友也在這裡被關押和折磨了,這些便是我帶你們來這裡的原因,你們提前有個心理準備。”我說完之後重新端起碗開始吃飯,但心裡想着光頭男說到趙驢子的情形,心裡依然難受。
“你的意思是,你要救他們?”張阿姨送開捂着嘴的手,驚訝的看着我。
我點點頭沒說話,算是肯定。誰想張阿姨看到我點頭的動作,二話不說就跪在地上,“梆梆梆”磕了三個頭,然後雙手合十作揖,嘴裡不停的叨唸着謝謝。
我去阻止已經晚了,不過我卻不太喜歡這樣的方式。
“張阿姨,以後不要磕頭。他們被逼問我的事情,多少和我有些關聯,所以我才救他們。至於結果什麼樣我不能保證,我只能保證自己盡力。所以你最好有心理準備,萬一出現什麼不好的,別怪我就是。”我皺着眉頭說完,草草吃完飯菜,瞪了一眼還在發呆的冷莎讓她吃飯,然後向旁邊的臥室走去。
可還沒等我走到臥室的時候,突然樓外傳來一陣擴音喇叭的響動,我急忙走到窗前向外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