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子的男子看起來要大一些,二十三四歲的樣子。不過身高不算太高,比我低半頭。整個人打扮的很洋氣,也可以說很潮。油光粉面、脖子上紋了一個特殊的符號,像是一條小蟲子爬在一個太陽上的樣子。整體來說這人長的還可以。
只不過,我看着這個曾經讓付玉去賣身賺錢養他吸粉的男人,心裡說不出的噁心。男人活到這個份上。已經不是一種悲哀,而是一種恥辱。
“怎麼啦,你想幹什麼!”男子見我笑着走來,一下子瞪鼓了雙眼挺起胸膛。兩隻胳膊也因爲用力而有些微微張開,他毫不示弱的向前跨了一步頂在我面前,看上去要是我動一下或者說一句他不愛聽的,他立即會拳腳相加。
我沒有說話,安靜的站在他面前看着他,我要看看他這樣的人還有什麼精彩的表演沒有拿出來給我欣賞。
他深吸了一口氣,揚起下巴仰望着我,臉上的肉不自覺的跳了一下,“我告訴你,付玉我是找定了,她以前是我的女友,之後也會是我的女友。我不管你從哪裡來的,也不管你是誰,最好在我生氣之前滾蛋。你鬥不過我的,懂嗎?”
他說道這裡,很奇怪的伸手在鼻子下面蹭了蹭,嘴巴和兩邊的肌肉似乎痙攣了一下。這是什麼意思?小動作?還是習慣性的毛病?
誰知道付玉突然跑了過來,使勁推了這男人一下大喊道:“滾出去,不要在這裡,我不想見到你!”
而就在這男子被推的倒退時,家門再次打開,付玉的母親和二姐、小弟拎着兩袋子菜走了進來。
付玉的母親一看見這個男子,臉色也有些不好:“小羅,你回去吧,不要總來這裡,有什麼事情過了年再說。”
不想付玉的二姐卻哼了一聲向屋裡走去,嘀咕道:“放着金龜婿不要,偏要個破工長,真不知道你們怎麼想。”
“你!”付玉轉身怒視,她二姐卻理都不理,自己哼着歌坐在了沙發上。
“哦~原來纔是一個工長”那男子聽了付玉二姐的話來勁兒了,晃了晃肩膀朝付玉母親笑了起來:“伯母,您看我又不是沒有誠心,我以前對付玉有錯,可我現在願意改,我家的房子快要拆遷了,一拆最少也是兩百萬,家裡只有我一個獨子,付玉跟了我有吃有喝有錢花,能是他一個破工長能比嗎?我和家裡商量過了,只要你們同意,家裡立即給我拿十六萬六的彩禮來迎娶付玉,我這還不誠心嗎,伯母?”
“誰稀罕你的破錢,你改什麼了?你剛纔那明明是又犯癮了!你快滾!我家不要你這樣的人進來!”付玉一聽,看到自己的母親在那裡沉吟不語,一下子急了,上去又開始推搡。
而付玉的弟弟一看也是滿臉怒意,罵着髒話就要將那個男子往外攆。
“吵什麼!”正在家裡亂成一團的時候,付玉的父親也走了進來。只見他揹着手臉色鐵青,瞪了衆人一眼坐在沙發上。
“進門就是客,攆人做什麼?該幹什麼就幹什麼,一羣人擠這裡不嫌難受?”他點了一根菸,一邊說一邊用打火機點着桌面,將一家之主的威風表現的淋漓盡致。
付玉一看這個肺都要氣炸了,我轉過身對她笑笑示意安心,拉着她便坐在了一邊。
付玉的母親和弟弟也不再說話,自己找地方坐下都像個悶葫蘆。
“小羅你坐!”付玉看到沒人招呼這個男子,指了指一旁的小木板凳哼了一聲,等拿個小羅坐好了繼續開口道:“小羅,結婚不是兒戲。付玉是我們的心頭肉,之前你和我們說過這個事情我們沒有反對。之後阿玉告訴我們你之前吸過毒對不對?這樣子我們不好接受,誰都知道一吸毒的人再有錢也會敗光家產。而且你說的那什麼十幾萬彩禮,也只是你一個人說的,這都不作數。”
付玉看到她爸爸終於提起吸毒這事,臉色稍稍回緩了一些。
不想他爸爸居然又開口道:“女孩子嫁人,一要聽父母的話,二我們也要考察對方的家底人品,三呢孩子也要願意。你說你現在這個樣子,我怎麼相信你?”
我一聽這話愣住了,這是什麼臭回馬槍?這是當着我面要待價而沽嗎?
“老頭子你瘋了,你把阿玉往火坑裡推呢?”付玉的母親終於說了一句,不過看到付玉父親瞪來的眼神,又囁喏了幾聲不吭氣了。
“就是嘛,怎麼也要給人家一個解釋的機會。萬一人家真戒毒了,萬一人家現在就把錢拿出來了,什麼事兒都說不準呢。”付玉二姐不嫌火大,直接又澆了一把油。
付玉一聽真氣了,拿起桌子上的水果就要朝她二姐砸,不過卻被我一把拉住了。
說實話我算是看明白了,付玉的父親壓力太大,希望通過女兒的婚姻換到一筆錢,而付玉的母親則是怕他男人,雖然心裡不滿也不敢違逆。而付玉的大姐幺弟則是向着付玉,不過看起來也不敢惹他們的老子。至於這個二姐麼,則純粹是爲了自己再嫁的陪嫁在做打算,不停的煽風點火。
這就是家,這就是一家人,各有心思,各有想法。我想到這裡不由搖頭苦笑,要是我不來這一趟,事情發展到什麼程度恐怕還真不好說。
不過我卻沒有絲毫的緊張,如果只是錢的問題。我想我直接能將這個姓羅的男子給徹底碾壓,只不過就是多與少的問題。
姓羅的在那裡聽到幾人說話,本來喪氣的臉又有些生氣了。他坐在那裡開口道:“我以前是吸過粉,不過真的戒了,不信你們可以去戒毒所查,我是戒掉後纔出來的。我現在在老家那邊開了一個小飯店,也開始正經做生意了。錢麼如果你們今天能拿主意的話”
他正洋洋灑灑的說着,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他掏出一看,不經意的皺了一下沒,伸出舌頭舔了舔嘴道:“你們等等我,我家人的電話,我出去接一下,順便說錢的事情。”
他拿着手機急急忙忙的向外走,我看了付玉一眼,想了一下出聲問道:“你們家的衛生間在外面還是裡面?”
付玉一聽愣了一下,說在外邊院子裡。我點點頭我去個廁所,付玉要引路卻被我笑着拒絕。
我輕輕的拉開門向外走去,發現那個姓羅的不在視線裡。仔細的聽了一下,卻聽到右前方靠牆角位置的一個小磚間那裡傳來了他的響動。
我壓着腳步快速走過去,頓時一股騷臭的氣味傳了過來。暗忖原來這裡就是廁所,顧不得多想,趕忙仔細去聽,一聽是姓羅男子的聲音,我二話不說將手機調成震動然後打開了錄音。
只聽到那姓羅的在裡面說道:“不是你想的那樣大哥,真的不是,我肯定能擺平的。您借我那錢我過了年就還你對,我正在搞,這女孩子你以前見過的,是那個阿玉不不不,不是張廷玉和王玉,是付玉,就是那個特漂亮的女孩子嗯,只要能弄到手,絕對好出臺,每天坐着數錢就夠了是啊大哥,你還不相信我搞女孩子的本事麼,放心吧不過大哥,我和你講個事情,這邊她的父母要逼着出錢完婚,我想着只要能結婚,那錢我也能要回來,還能把控住她,一舉兩得。所以嘿嘿,還是大哥懂我對,對對!實在不行讓她帶貨走貨一樣能賺,反正這邊風俗又不急着領證,到手就好說嗯,大哥您能不能給我卡上打二十萬,我保證妥妥搞定啦要弄不了我提頭來見您還不成?您不是有我卡號嗎,嗯對,就是那個好的我不掛電話什麼轉過來了?哦、哦,我收到短信了!收到了!謝謝大哥,我一定拿下!放心啦,毛毛雨啦!”
他說完後掛斷了電話,在廁所裡“嘿”的喊了一聲,看上去似乎很興奮,然後放了水邊大搖大擺的向屋子裡走去,根本沒有看到躲在牆後的我。
我看着他那牛氣哄哄的背影,不由恨的牙癢癢。想了一番,直接向屋內走去。
姓羅的男子看到我進來狐疑的看了我一眼,我卻像個沒事人一樣直接坐在了付玉身邊。
“我接着說啊,我剛纔和家裡父母電話了,他們籌夠了錢已經打到了我卡上,他們支持我、相信我,不信我現在就可以去取,十六萬六,絕無虛言!”姓羅的一邊說,一邊拿出一張銀行卡在手裡揮舞。
他這話剛一出口,坐在沙發上付玉的父親不淡定了:“你不是開玩笑吧?你家人真的同意?那爲什麼不給我打個電話?那可是十六萬六,不是十六元六角!”
“伯父!我是帶着最大的誠意來的!你爲什麼不相信我呢!我都說了現在就可以去取。至於父母不打電話麼,那是因爲他們正在忙房子的事情,眼看過年完就要拆遷,您也知道,能多爭取一些就多一些,以後付玉跟着我豈不是也有保障?他們說了只要伯父你們這邊能定下來,他們直接過來辦酒宴!”姓羅的巧舌如簧,噼裡啪啦的說假話,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說實話我很有一種想現在扇他、揭破他、揉虐他的衝動,但我忍住了,我想給付玉的父親一個教訓。我想告訴他女兒不是物品,不要待價而沽,用錢衡量。所以,我要靜觀發展,暗中準備,在關鍵的時候給他來一下子!
“既然這樣小陳,你看我們做父母的也都不容易,把姑娘拉扯這麼大咳咳,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了。也許你覺得有些殘酷,可有的事情就”付玉的父親臉色有些尷尬,試圖從話裡告訴我一些東西。
“叔叔,我知道了,我盡力。”我笑笑向付玉的父親點頭,暗示他我懂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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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盡力,一個現在就能拿,還用選麼”付玉二姐再次陰陽怪氣的說了一聲便轉過頭去。
我突然感覺到付玉開始顫抖,我轉臉一看,只見他蹭的站了起來,指着他父親吼道:“你把我當成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