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一片漆黑,只有我們所在的位置,各種燈光在胡亂亮起。
猶如一羣小孩子拿着手電筒在夜裡玩捉迷藏,那集束光線晃着直插天際。
我蹲身藏在靠路邊的帳篷一側。看着快速駛來的裝甲車,心頭髮憷。
這鐵疙瘩可不是步槍能搞定的,那粗壯的八個輪子,超厚的迷彩鋼皮。還有車頂上架設的一架機槍,以及一個短小的炮管和九個集合在一起更小的炮管,能讓人產生了莫名的敬畏。
隨着裝甲車快速的移動挺進,很多原先藏在帳篷後的士兵開始鑽出來回到馬路上。跟在裝甲車後面奔跑。
難道一輛裝甲車就能保證他們的命?還不如藏在帳篷旁邊裝死實在!
我搞不懂這些人的想法,暫時也沒有遇到綁了白毛巾的趙驢子隊伍,蹲在原地迅速決斷,放過裝甲車,先搞他們的有生力量!
想到這兒,我咬了咬牙,轉身跑到一個剛纔被我殺掉的管理局士兵身旁,三兩下將他的上衣扒下,也顧不得上面刺鼻的血腥味,直接套在身上。
當我跑回路邊的時候,裝甲車已經離我不及五十米,車後陸陸續續的跟了過百人,有持槍的,有拿砍刀棍棒的。
我繼續在原地等着,當裝甲車過去,跟着的隊伍又過去,我直接起身,抱着槍跟在了隊伍的尾巴後。
我不敢現在開槍,因爲在沒有離開帳篷區前,我不能保證是否會有人繼續跟在我的身後。在那樣的狀況下開槍殺人,我也相當於將自己的後背賣給敵人,太暴露。
跟着隊伍快速的奔跑,很快我們便出了帳篷區,向田野裡追去。
這時我回頭一看,身後陸陸續續的又跟了二三十人,我假裝一個列跌撲倒在地,然後慢慢起身,讓身後的人跑過。
等確信後面再沒有人的時候,我一下就地上爬起來,狂奔一陣跟在整個隊伍後面五六米處,端起消音95,開始迅速收割生命!
裝甲車的聲音很響,幾乎要趕上村子裡拖拉機發動機的聲音。所以我的槍聲直接就被其掩蓋,正好有利於射殺。
我每一槍都追求爆頭,只有這樣才能讓他們免於喊叫引發懷疑。但同時,這樣追求“質量”,反而將我的速度降低下來。畢竟,行進間的爆頭有一定很有難度。
當我又一次數着殺掉十七個人時,隊伍終於有人發現了不對勁兒,遠遠的看了我一眼便大喊着“後面有敵人”,立刻蹲下便向我射擊。
我立刻趴在田裡,一邊翻滾,一邊聽着子彈入土的“哧哧”聲,頭皮發炸。
這不是兒戲,我也不是鐵打鋼鑄,子彈打到我的要害,我一樣會死。
等我翻滾了幾圈迅速幹掉兩人時,我便開始尋找周圍可以藏身反擊的地形。
對面可是有一百多人,我只有一個,如果不找個地方藏起來還擊,我會被打成篩子。
可看來看去,這地方沒有樹,也沒有山,唯獨在百米外有一片土包,像是荒野墳頭。
我整個人不敢起身,打兩槍便迅速匍匐向墳頭爬,其中好幾次子彈都是貼着我的腦袋飛過,那貼着頭皮“嗖”的一下着實讓我驚魂,我嚇的都差點兒鑽進空間裡藏身。
等我趴到墳頭後便開始劇烈的喘息,等氣喘勻,我抹了一把臉上的泥水便開始反擊。
這次可顧不上爆頭了,剛纔壓抑的情緒一下爆發出來,只要能造成傷亡就成。
手裡的消音95又開始了新一輪的收割,五六十米外的人羣不時有人倒下。但因爲對方火力全部集中,很多時候我都是憑着感覺盲射,根本來不及瞄準。
好在這一片墳頭不算小,我時不時換個位置,還能堅持。
就在我又打掉二十多個人後,我的壓力越來越大,對面持槍的士兵明顯有一點軍事素質,他們見正面進攻無效便開始兩側包抄。猛然擴大的包圍圈讓我有些左支右拙。
就在我再一次開槍打掉連個試圖衝過來的人時,一發子彈呼嘯着飛來,一下從我肩頭上的肉裡穿過,一陣劇烈的疼痛幾乎讓我喊出聲來。
“咻咻咻~”當我考慮着是不是進空間先躲一下再說時,一陣細微的槍聲響起,我一聽,這是js9微聲特有的槍聲,趙驢子他們終於來了!
彷彿是爲了驗證我的猜測,我身後子彈入土的聲音明顯減少,然後幾十米外的敵人開始大聲呼喊,似乎在相互警告並調整位置。
我趁機伸手摸向肩頭,那子彈正好打在左臂二頭肌靠上一點,直接穿了一個血洞,差點就傷了骨頭!
“富貴!富貴!”趙驢子的喊聲響起,隨即一道光亮從左便射來。
我應了一聲,等趙驢子跑到我面前,他便喊了起來:“這他媽的不止三百人!都快六百人,還有裝甲車,要不是你這邊吸引了一大半人,我們差點就死完了!”
我一聽心直往下沉,“死人了?幾個!”
“這能不死人嗎,不過個個都是好樣的,沒一個逃跑退縮的。死了六個,傷了七個,我又喊了兩個人去叫山哥帶人來幫忙,現在就十幾個人跟着殺過來了。不過好在那邊基本清掃乾淨了,剩下的幾十個管理局士兵都跑回圍城裡,估摸暫時不會出來。就是你這邊還有小一百人,不太好搞!”趙驢子鬱悶的用槍托砸在地上,聲音有些顫。
“死了六個......他們今天一個都別想活!”我一聽就怒了,趙驢子剛拉起來的三十人幾乎都是老兵,每一個都有戰鬥力。這才第一戰就折了這麼多,連我都不知道怎麼和等在衛星城的人交代。
雖然局面上我們以弱勝強,但說到底,還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趙哥你趕緊回去帶你的人,我側面幫你,小心冷槍!”我伸手拍拍趙哥,一隻手拎起槍就要走。
趙哥點頭,現在的狀況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這一次要不把管理局打痛了,回頭他們立馬就會再次殺回來將我們吞掉。
他又問了一聲冷莎在哪裡,我告訴他冷莎開着車去兜裝甲車了,趙驢子眉毛一挑正要說話,卻被我擋了回去。
“我那車比裝甲車快多了,追不上的。而且那車結實着呢,放心就是。”我說完便讓趙驢子趕緊去帶隊,別一會又死幾個那更不好交代。
等趙驢子離開,我看了看剩下管理局士兵的大概方向,直接忍痛就竄了出去,抄他們的屁股溝子。
這時的我已經不再猶豫,連奔帶跑的,甚至連慢視也用上,抱着槍挨個點名。
這邊的戰鬥在十幾分鍾後終於結束,跑了幾個,我們也又傷了一個,不過好在沒人死亡。
“趙哥,你帶隊去簡單打掃一下戰場,把武器收集一下。然後回去警備衛星城,我找找冷莎就回來!”我顧不上休息,又吩咐了一句便小跑着超冷莎消失的方向跑去,說不擔心是假的,我只希望她聰明點,別和裝甲車硬槓。
可等我跑了快一個小時,胳膊上的疼痛都快麻木時也沒找到她和裝甲車的影子,更沒聽到裝甲車那“咚咚”的炮響,心裡不由急的很。
咬咬牙再找了一會,幾乎將水庫基地的荒野跑遍了也沒看到他們,我不由納悶了。
我蹲在地上邊喘氣便考慮,決定換個方式,這樣找下去根本不是事兒。現在我不如返回水庫聚集地,過去打探一下消息。
一個多小時後我再次潛回帳篷區,此時地上的敵人屍體還沒收,但武器已經全都不見,這說明趙驢子已經收拾完回去了。
而在遠處的圍牆上,守衛的人數比平時多了幾倍,甚至還搞來兩個探照燈來回掃視圍牆前的帳篷區,如臨大敵。
我沿着帳篷快速的向那邊摸去,沿路一片死寂。帳篷裡的人不可能聽不到這麼大的動靜,他們無非是想乖乖的呆裡面怕死而已。
等離圍牆不到一百多米的距離時我停了下來,如果再往前我肯定會被探照燈照到,除非用慢視快速貼到圍牆牆根。
就在我猶豫着是不是闖進圍牆城區看一看的時候,突然聽到一聲槍響,然後一個探照燈“啪”的就被打碎了。
圍牆上的守衛如頓時蹲下,叫嚷着開始警戒。
又是wander,這槍聲別無他人!
我想了想立刻端起95,直接對着剩下的消音器也來了一槍,圍牆周圍的亮度瞬間降低,只靠那十幾個火把,起不了多大作用。
打完後我就向剛纔那邊槍響的地方跑去,我要找到wander,看看他到底在這裡做什麼,看看他到底在這件事裡扮演了什麼角色。
那地方離我不算遠,兩三百米,我一分鐘不到就跑道那裡,然後貼着帳篷,一邊小聲的喊他名字,一邊警戒。
當我又繞了一兩分鐘,幾乎要放棄的時候,wander的聲音終於響起。
“富貴,這邊!”我迅速轉頭一看,只見他正蹲在一個帳篷後面朝我招手。
我三兩步跑過去,看見他拎着他那把大號的左輪,忍不住問道:“你到底在搞什麼,神龍見首不見尾的?”
他嘴角翹了翹,認真問道:“你是不是5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