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辰在未曾徵詢沈幽若意見的情況下,直接下達了逐客令。
原本滿面笑容和期待的月華,聽到慕辰的話之後,頓時整個人如同被霜打的茄子一般。
月華很受傷,不過依舊在強顏歡笑,“好!那我就先回去了!以後有時間再來拜會沈姐姐!”
慕辰再次冷着面龐,出其不意的開口拒絕道:“不用了!若是月華姑娘忙碌,便少過來便是!若是有抓藥之事,可以儘管打發丫鬟來取!”
月華抿了抿脣,眸子裡閃爍着受傷的光暈。慕辰的冷漠,再次讓她很受傷害。她的熱情,也被慕辰的冰冷給澆滅了大半。
沈幽若似乎覺得有些什麼不妥,很想開口說些什麼,卻得到了慕辰的暗示,只好閉口不言。
月華是眸子裡閃着淚花離開的,這是沈幽若的心裡十分不舒服。
月華和小青一離開,沈幽若有些不解看向幕辰:“慕辰,你這是做什麼?雖然月華是個青樓女子,可你也不能如此輕視人家呀?”
“慕辰微微搖了搖頭,伸出手指輕輕的點了點沈幽若的鼻尖,寵溺的說道:“幽若,你真的是太善良了!”
沈幽若微微一怔,竟然完全聽不懂慕辰話語中的意思,“慕辰你說什麼呢?何出此言?”
“真是拿你沒辦法!”慕辰寵溺的說完,便低頭輕輕親吻了沈幽若的額頭。
沈幽若是他的妻子,是他最珍視的人,慕辰絕對不會允許任何有不良企圖的人接近她,傷害她。
“幽若,你以後不要再搭理那個月華了!你們兩個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你對她真心想交,她未必如你一般心思單純。”慕辰並不想把話說的太明白,卻又實在放心不下,只得如此耐着性子一再叮囑。
沈幽若有些不耐煩了,立即出聲抗議道:“慕辰你總是帶着有色眼鏡看人!你不喜歡我與月華來往,是不是因爲她出身青樓?”
沈幽若始終覺得慕辰之所以這樣有成見,皆是因爲瞧不起月華的出身。
慕辰立即搖搖頭,雙手一攤,坦言道:“絕非如此!幽若,你只要記得我的話就好!做爲你的夫君,我是斷然不會害你的!”
此時沈幽若恰好想起了今日與月華交談之時,那種彆扭而不舒服的感覺,再加上慕辰的苦口婆心,便決定參考慕辰的意見。
“好!與月華交往的時候,我會注意分寸!”沈幽若終於鬆了口。
慕辰長舒一口氣,愛憐的撫摸了一下她烏黑的秀髮,欣喜道:“幽若,你切記,一定不要將自己的真心話說與她聽!”
沈幽若雖然不明白慕辰爲何對那月華如此的戒備,不過看到他如此的緊張自己,便乖乖的點點頭。
沈幽若如此乖巧,慕辰暗自長舒一口氣,這才放下心來。
沈幽若不知道的,適才慕辰已經進入內堂與店裡的小夥計們逐一打過招呼。若是那望春樓的月華再來,便要立即通知慕辰。
月華走出許久,終於氣呼呼的站住了腳步。
小青亦步亦趨的跟在她的身後,見她猛然停住,頓時嚇了一大跳。
“姐姐,你這是怎麼了?怎麼臉色這樣難看?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小青看到月華蒼白的面龐,擔憂的連聲詢問道。
面對小青的關心,月華不但沒有領情,反而把怨氣全部都撒到了她的身上:“小青,以後不許胡說!你跟在我的身邊,我沒有慢待過你,你絕不能攪合我的好事!”
月華雖然心思頗深,但是對丫鬟小青卻是着實不錯!
小青見她如此執迷,更加着急起來:“姐姐,我早就猜測到那個讓姐姐傾心的人是誰了。姐姐休怪小青多嘴,那慕辰公子可是頂尖的好人,爲民除害,殺了狗官!沈姐姐也是善良之人,咱們不能做對不起他們的事情啊!”
小青的話非但沒有能夠打消月華不切實際的念頭,反而愈加激發了她心頭的窩火之氣。
月華很是不服氣,失態的大聲反駁道:“就因爲慕辰公子優秀,所以我才喜歡他!這麼多年,多少名門公子想要爲我贖身,都被我給拒絕了。我月華碰到一個真心喜歡的人,容易嗎?再說,我也沒有過分的要求,只是想要做一個能夠時刻陪伴在他身邊的小妾而已。”
說到傷心處,月華竟然負氣嚶嚶的哭泣起來。
原來在見到慕辰本人之前,月華就已經曾經無數次從恩客的口中聽到過慕辰的英勇事蹟。她早就對那個神勇的男人好奇不已,再見到風流倜儻的本人,就愈加一見傾心了。
雖然月華費盡心機,但是到底是因爲對慕辰情根深種。
小青看到她哭的這樣傷心,一時間不知道是該勸慰還是該鼓勵她。
小青只能乾着急,也陪着傷心的哭起來,“姐姐,你這是何苦呢?依我看那慕辰公子對待沈姐姐那是真心好,你何必要選擇他呢?”
月華募得止住哭泣,清亮的眸子含着火氣,憤憤不平道:“慕辰公子是個好男人,若是我是他的妻子,他也會這樣對我好!”
月華對待此事如此的執迷,她的話更是把小青驚的目瞪口呆,小青張了張嘴巴,愣是沒有說出話來。
望春樓。
三日之期已到,月華依舊不肯接客。
這下麗娘可徹底的着急了,她急急火火的衝到月華的房間,帶着滿頭的怒火劈頭蓋臉衝着月華大聲叫嚷道:“三日已到,小姑奶奶是不是出去看看有多少男人等的伸直了脖子?你若是再想繼續休息,咱們這望春樓就乾脆歇業算了!我這裡養的是姑娘,可不是什麼千金大小姐。不是名貴身子,就不要拿無端的架子!”
麗娘已經受夠了月華,所以話語才如此毫無顧忌的尖酸刻薄。
月華依舊未曾梳妝,靜靜的坐於梳妝檯前,無論那麗娘出言如何難聽,她的脣角始終都揚着一抹毫不在意的淺笑。
不過小青可沒有她如此大的膽量,早就驚恐的躲到另外一邊。
“麗娘,實不相瞞!女兒我不想接客了!”月華姿態優雅的攏了攏耳邊滑落的秀髮,似是漫不經心的說道。
此言雖輕,內容卻重。
那麗娘聽完,登時就被氣的跳了起來。她的手指幾乎指着月華的鼻尖,冷笑道:“月華,你雖然是頭牌,但也別天真的以爲這望春樓是你說了算!你別忘了你的賣身契還壓在我的手中,老孃讓你做什麼,你就得做什麼!”
既然撕破了臉面,那潑辣的老鴇麗娘就更加沒有什麼好顧及的了。
月華依舊不動聲色,她擡眸冷冷的盯了麗娘一眼,眼神充滿了嘲諷。在她的眼中,那上躥下跳的麗娘儼然就如同一個跳樑小醜一般。
“既然麗娘您提到了賣身契。那咱們便索性打開天窗說亮話吧!您覺得需要多少銀子,纔可以爲我贖身?”月華冷笑着,豁然從椅子上起身。
麗娘聽聞,再次呆怔了一下。
她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盯着月華,吃驚道:“有人肯爲你贖身?女兒,你可別傻了,你可是望春樓的頭牌,價格自然高昂,豈是一般人能夠贖的起的?”
麗娘仔細的回想了一下,這些日子並未有貴公子上門,所以她纔會猜得那位想要爲月華贖身之人必然是個不入流的小人物。
月華一眼就看穿了麗孃的心思,不緊不慢道:“麗娘,再貴重的價格,也終究有個價碼吧!”
麗娘爲了讓月華死心,便隨後漫天要價:“一百萬兩白銀!”
她說完,還刻意得意洋洋的掃了月華一眼。麗娘原本會在月華的面上看到挫敗之色,但是卻沒有。
月華依舊面不改色的盈盈站立在那裡,面上始終掛着一絲冷笑。
“好!小青你去把櫃子裡的木箱子取過來!”月華突然揚了聲調,大聲吩咐道。
小青得令,麻利的去取了木箱過來。
當着麗孃的面,月華當即就讓小青把箱子打開。
待木箱子蓋一打開,裡面都是些金銀首飾和一摞摞的銀票。
麗娘面色大變,她怎麼不曾想到,這月華竟然早就有準備。
月華得意一笑,再次開口道:“麗娘,這些金銀首飾加上銀票足有一百四五十萬兩了!全歸你,如今我月華自由了,同時這些多出來的銀子也足夠爲小青贖身!如此一來,我們姐妹二人可算是徹底的自由了!”
麗娘一會望望銀子,一會又望望月華,面上充滿了無奈而又慍怒的神色。
縱然麗娘要想要後悔,也已經爲時已晚。價格可是她自己定的,如今月華真的把贖身銀子拿了出來,縱然她有一萬個不捨得,也沒有辦法再阻攔。
“太好了!我也自由了!”小青開心極了,早已經樂的跳了起來。
月華責備的瞪了小青一眼,厲聲吩咐道:“小青,一會你幫麗娘把銀子拿過去!回來的時候,記得把我們二人的賣身契一起拿過來!”
小青調皮的吐了吐舌頭,慌忙答應道:“姐姐放心!”
麗孃的大腦飛速的運轉着,心知此刻不能再與月華來硬的,便只好轉了語氣,刻意討好的笑語道:“女兒,不是麗娘我多嘴!贖身可是大事!你可一定要睜大眼睛,把那男人的品行看個清楚!千萬不要興高采烈的出門,被人騙了之後再灰頭土臉的回來!”
麗娘生怕月華不相信,趕緊追了一句:“現在這個年頭,騙財騙色之惡人可是大有人在呢!”
月華抿脣一笑,無所謂道:“多謝麗娘好意!只是那慕辰公子的爲人,女兒還是信得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