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皆覺耶律傾城的話十分有道理,二人皆十分贊同的點點頭。
耶律傾城似乎有什麼話想要單獨對慕佑天說,一直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吞吞吐吐模樣。
三皇子是眼神敏銳之人,一下便看出了其中的端倪,遂趕緊告辭道:“我宮中還有些事情,現在正需回去處理,便不打擾二位了。”
三皇子說完之後,轉身便大步朝外走去。
耶律傾城並未讓三皇子離開,而是徑直開口阻攔道:“三皇子且慢,此事並不避諱三皇子!”
三皇子下意識的頓足,停也不是走也不是,陷入了一副尷尬爲難的境地。他微微側轉腦袋,徵詢般的望向慕佑天,希望他能給出個好的意見。
“三皇子,我與傾城都沒有拿你當外人,你不如索性留下來。”慕佑天無比真誠的懇求道。
少年很是瞭解耶律傾城的心思,想來她費力留下三皇子,必然是有所用意。慕佑天便毫不猶豫的,遵從了耶律傾城的心意。
美麗而靈動的女子,眉梢流轉間盡是喜悅之色。
她頓了一下,再次開口道:“佑天,誠如你所說,三皇子不是外人。今日小女子有一事想要詢問你的意見!”
星眸帶着濃濃的癡情的光,直直的盯着那個面色凝重的美麗女子。一向調皮的女人,突然變得鄭重而嚴肅,慕佑天心中深感詫異不已。一種強烈的預感,自慕佑天的心底燃起,他隱約覺得此番耶律傾城要說之事必然事關重大。
果然,只見那女子美目流轉,眸光流轉過衆人的面龐復又重新落回慕佑天的面上,再次開口道:“佑天,現如今我們的事情已經被天下人所知。你們天朝皇帝也似乎對你有些忌憚,你若是繼續留在這裡,必然得不到重用!若天,你是否願意,帶我離開朝堂,去尋一片屬於我們二人的世外桃源?”
女子的美目中,星星點點閃爍着的盡是希望的光。這些話她在開口吐露之前,早就已經在心中重複過千百遍,現如今真的說出反而覺得輕鬆平靜了許多。
耶律傾城說完之後,便直拿一雙脈脈含情的眸子直直的盯着面前的少年。
三皇子聽完此私事,明顯有些尷尬,他隨之下意識的朝後倒退了幾步。
慕佑天聽完之後,心中頓時五味陳雜。
“不得不承認,傾城說的話是對的!如今的朝堂,已經不再如我入朝之時期盼的那般。而且現如今七叔對我也必然心生成見,我若再繼續呆在這裡,還能做些什麼?”少年一遍遍的在心中暗自詢問自己。
縱然已經很明白,當前的一切,但是他卻依舊無法最終下定決心。少年一個不經意的回眸,恰好看到三皇子眼眸中淡淡的猶豫和不捨之意。
慕佑天心中似有一根弦,猛地繃緊了。
“傾城,我答應你,不日之後便帶你去過你想要的生活。只是現如今三皇子無論是在朝堂還是後宮,都是孤軍奮戰的一人,我要留下來幫助他!”少年轉身,大手下意識的搭放到耶律傾城的肩頭,柔聲細語的勸說道。
耶律傾城並非不識大體之人,但是慕佑天的想法,卻是她所不能接受的。
“可是夫君,縱然你留下來,又能做些什麼呢?現如今當朝的皇帝已經對你有成見,日後你在宮中行事必然也不方便,又能幫到三皇子什麼呢?”耶律傾城歪着腦袋,苦口婆心的勸說道。
她的話,並非沒有道理,只是她依舊不懂少年心中的那份執念。
耶律傾城見少年怎麼都不肯答應,便轉而求助三皇子。她徑直走到三皇子的面前,噗通一聲徑直跪倒在地。
“三皇子,您是明白人,您就幫我勸勸夫君吧!人人都道,伴君如伴虎,佑天若是再繼續留在京城,我擔心他會身陷險境!”耶律傾城越說越急,眸中之清淚順着面頰汩汩而出。
三皇子見狀,急忙轉身面向慕佑天,也隨之轉身試圖加入勸說者的行列。只是他的話還未開口,便被慕佑天率先出言打斷了。
“三皇子,您不必多言。如今的形式我很明白,只是我慕佑天來朝堂一遭,並非是爲了一己私慾,而是爲了家國抱負。現如今我什麼都沒有做成,並非是退出朝堂的最佳時機!”少年的面上盡是堅定之色。
三皇子對其既無奈又佩服,到了最後萬種情緒都只化作了一聲沉重的嘆息。
少年款步走到那個跪地哭泣的女子身旁,伸手便將她扶起。大手擡起,溫柔的替她擦拭掉眼角的淚珠,柔聲哄勸道:“傾城,你的心思我都明白。只是此時,真的不是最佳時機。希望你能夠理解我!”
耶律傾城見慕佑天主意已定,復又在他的一再勸說之下,終是放棄了那個念頭。
沒有人知道,看到心愛的女子哭泣,慕佑天要比任何人都心疼。
特別是當他看到耶律傾城被小淼扶着走向後室之時,因爲啼哭不已而微微顫抖的肩頭,心中更是如針扎一般疼。
“佑天,謝謝你!”三皇子的面上盡是感動之色,他用力的拍了少年的肩頭,大聲說道。
慕佑天抿脣一笑,無所謂道:“我要留下來,幫助三皇子只是原因之一併非全部,所以三皇子毋須全部放在心上。”
“你還爲何事?”三皇子聽聞,疑惑不已。
只是少年神秘一笑過後,再也不肯多吐露一字。
入夜,萬籟俱寂,即使是白日裡異常喧鬧的京城也陷入了安靜之中。
東宮。
只見一個身穿黑色斗篷,手提着引路燈籠,刻意將面龐壓的極低的宮娥急速的朝太子的寢殿走去。那婦人腳下的步子極快,好似小跑一般。最爲奇怪的是,她深夜來訪東宮,所動之處竟然無一人阻攔。不僅如此,東宮的那些守衛們見到她反而卻是一副畢恭畢敬的模樣。
婦人徑直閃身,進了太子的書房。
她一入內,便將燈籠遞給馬六,而且也順手將黑色的大斗篷脫下
雖然身穿普通的宮娥衣服,卻難以掩飾周身的貴氣,那張保養得宜的面龐也出賣了她的身份。
太子見她入內,急忙迎了過去。
“母后辛苦!”
原來這刻意裝扮成宮婦的來人,竟然是當今皇后娘娘。
“現在乃是非同尋常的時刻,你入宮並非易事,既然如此那便只有本宮出來相見更爲安全些!”皇后娘娘冷冷的瞥了太子一言,遂開口道。
她的語氣中,盛滿了明顯的責備和慍怒。那暗含的深意,分明就是嫌棄太子沒有能力,到了此時還要她一個母后跟着受累。
太子聞言,當即做出無限愧疚狀,連聲道:“母后,兒臣知錯!幸虧有母后爲兒子籌謀,否則兒子怎麼會有機會登上太子之位?”
皇后娘娘聽完太子的話之後,頓覺十分受用,姣美的面龐上這才流露出一絲笑靨。
“馬六,你還愣着做什麼?還不快去準備些母后愛吃的吃食,配上母后愛喝的香茶,一併端上來。”太子轉身,見貼身太子太監馬六還愣愣的站在那裡,便極爲不滿的訓斥道。
皇后娘娘當即擺手,拒絕了太子的安排:“毋須如此麻煩!皇兒,母后來此並非是爲了品茶!”
皇后娘娘頓了一下,轉身面鳳儀威嚴的對馬六吩咐道:“吃食自是不必準備,你即刻便到書房外面守着,任何人不得入內!”
“是!皇后娘娘!”馬六得令,急忙退了出去。
“母后,您深夜來此,可是宮中有大事發生?”縱然太子再愚鈍,也覺察出皇后娘娘此來必有急事。
他湊到皇后娘娘的身邊,低聲詢問道。
皇后那雙美目帶着機警之色,迅速掃視書房一週,並將太子拽至書房的一角,這才安心了些。她下意識一把拽住太子的手,低聲詢問道:“那老三一直在查雪妃之死,此事你可知曉?”
太子聽完,當即面露憤然之色。他面色鐵青,且言語氣憤道:“這老三着實膽大包天,竟然敢追查此事!”
聯想到近日裡皇帝對三皇子的種種關照,太子的腦海中突然閃過一絲狠厲之色。他再次湊到皇后娘娘的耳邊,狠毒的建議道:“母后,既然這老三如此不老實,我們不妨一不做二不休,乾脆將他……”
太子的話雖然只說了一半,但是雙眸中卻流露出意味深長的光。
他那話語中暗含的深意,皇后娘娘自然能夠聽懂。
“不可!”
出乎太子的預料,皇后聽完之後,竟然當即表示拒絕。
太子不解的挑了挑眉頭,疑惑的追問道:“母后,現如今那老三越來越猖狂,我們爲何不斬草除根?”
皇后恨鐵不成鋼的瞪了太子一眼,低聲訓斥道:“你以爲單憑那老三一人,能夠有如此的膽子嗎?他追查雪妃之事,必然是你父皇在背後授意。現如今雪妃剛死,若是三皇子再陡生意外,你覺得你的父皇會不會徹查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