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皇后還是太子,每次提及雪妃與三皇子言談之中,都盡是忌諱之意。
“母妃,現在該如何是好?”太子着急而無主意的詢問道。
“母后問你,那件事是否真的是你做的?”皇后募的瞪大眼睛,神色複雜的望着太子詢問道。
太子見之,心知躲閃不過,便只好老實的點點頭,“母后英明,那件事真的是兒臣所爲。兒臣那樣做,只不過是爲了斬草除根,這是未曾想到草爲除還遺留下了禍患!”
太子的言辭間,充斥着膽怯之意,他好似生怕皇后會責備他一般。
皇后聽完,氣憤的瞪了他一眼,大聲斥責道:“無用的東西!”
太子素來懼怕皇后,又這般被訓斥,面色陡然大變。
“母后,兒臣知錯了!只是現在那慕佑天緊揪住此事不放,老三也從旁攛掇,兒臣該如何是好?”此時的太子如一個無助的孩童一般,神色信賴的望着皇后娘娘。
皇后的怒火早已經在前一刻,揮發移盡了。現如今聽到太子的話之後,秀麗的眉宇間只有擔憂,再無半分怒意。
皇后娘娘略微思索了一下,仔細分析道:“現如今,你可有什麼把柄在那慕佑天的手中?”
太子毫不避諱的直接回答道:“他帶走的那些近衛軍,乃是當日參加行動之人。”
此言一出,皇后的面色登時一寒,潔白的貝齒輕咬了下硃紅色的脣,似下定了很大的決心一般,神色輕鬆的張口道來:“此事容易,想辦法讓那些人全都閉嘴便可!”
皇后的話語中充斥着陰狠,再無素日裡丁點溫婉的模樣。
聽完此言之後,太子那雙晦暗的眸中當即閃過強烈的震動,他驚喜極了,下意識的猛地一拍腦門,無限歡喜道:“母后說的極是,我現在馬上安排人去做!”
一個最大的難題結局了,太子很是興奮,恨不得當即便去安排一切。他興沖沖的拔腿朝外跑去,卻不曾想被皇后娘娘給攔下了。
“你要去哪裡?”皇后娘娘杏眼一蹬,氣憤的大聲斥責道。
皇后娘娘的意思,分明就是覺得太子此舉無異於再次做出蠢事。太子下意識的頓住腳步,微微一愣,茫然無措道:“母后您是否覺得有不妥之處!”
皇后娘娘審視般的盯了太子一眼,厲聲道:“你父皇前腳剛走,你此刻便糊塗了嗎?你此刻乃是在禁足中,再不適合多加行動!”
皇后娘娘一言,太子頓時如五雷轟頂,登時怔在了那裡。
皇后面上瞬間燃起不忍之色,低聲道:“此事你莫要多管了,一切由母后我來安排吧!”
皇后娘娘既然鬆了口,太子便暗自鬆了一口氣,他面色一喜無限感激道:“如此便多謝母后了!”
至此太子那顆懸着的心,終於放下來了。
皇后娘娘安排好一切之後,這才帶領衆位僕人浩浩蕩蕩的離開。皇后娘娘一出,守在門外的衆位守衛軍登時便按照皇帝的吩咐將東宮的徹底的禁封起來。
馬六見皇帝的面色十分難看,忍不住出言從旁勸說道:“太子殿下,切莫要生氣。此事雖然現在對我們極爲不利,但是現如今皇后娘娘也插手進來,便對太子殿下有利了很多。太子殿下只管養好身子,皇后娘娘自然會替你打點好一切。”
太子聽聞之後,面色隨之舒緩,喃喃自語道:“正是如此,希望母后將一切都安排好,那本宮便可免於此劫難!”
京兆衙門。
三皇子與慕佑天一起,將嫌疑人犯押送會京兆衙門,直到看到那些人被順利的關押進牢房中,三皇子這才暗自鬆了一口氣。
“現如今皇后娘娘也插手進來,恐怕此事會多生變動!他們幾個嫌疑犯關押在此,你定要督促京兆府尹嚴加審訊,然後也要加強防範,切莫再出什麼岔子!”三皇子滿面擔憂的再三叮囑道。
慕佑天面色沉靜,但是那雙星眸中卻盡是瞭然之色,聽聞三皇子一眼,他便在不斷的點頭以表示贊同。
“三皇子放心,我心中自有分寸,定不會再給背後搗鬼之人以可乘之機!”慕佑天信誓旦旦的嚴肅保證道。
他的承諾和保證,並未讓三皇子寬心,三皇子面上依舊籠罩着濃濃的擔憂之色。
慕佑天仔細觀察了三皇子的面色,再次開口道:“三皇子是否不信任卑職?抑或是還有什麼難言之隱?”
三皇子勉強一笑,滿面苦澀,似有什麼難言之隱一般。
他定了定神,終究還是開口道:“坦白說,我的確有些不放心!對你慕佑天,本皇子乃是十足的信任。只不過你自幼在民間長大,自是不熟悉朝堂和後宮的惡毒伎倆!你有所不知,咱們的皇后娘娘有能耐的很,若非如此她又豈會穩坐後位這麼多年,又怎會將她的孩子輔佐登上太子之位?”
少年乃是極爲聰明之人,聽完三皇子一番話之後,他登時頓悟過來。星眸中閃動着的,盡是瞭然之光。
慕佑天抿脣一笑,無所謂道:“管她是什麼妖魔鬼怪,只要她敢來搗亂,我便有能耐將她抓個現行!”
看到身側的少年面上那自信的神色,三皇子心中的擔憂,這才略微少了幾分。不過見慣了各種爾虞我詐的三皇子,依舊還是有些不放心,忍不住再次開口道:“守牢之人,定要選撥親信。送進去的牢飯,也要嚴加把關,必要之時你可親自查看。”
慕佑天微微挑了挑眉頭,滿不在意道:“三皇子只管放心,我定會嚴加防範。”
至此三皇子纔不再多言,而是眸光一閃,意味深長道:“此番你等這樣做,便是與太子殿下徹底的決裂了。此後恐怕無論你在朝堂還是在後宮,都會受到莫名的排擠,你定要做好心裡準備。”
慕佑天感激一笑,神色如常道:“此事我心中自有分寸,三皇子儘管放心。我並非有意與太子爲敵,只是有些事情不是我找別人的麻煩,而是別人視我爲眼中釘。”
三皇子與慕佑天皆清楚,這個別人自然指的是太子一黨。
見慕佑天的心中乃是一片清明,三皇子深知再無深談下去的意義,又因擔憂皇帝那邊的情形,便與慕佑天略微合計了一下,便隻身離開了。
三皇子一走,一直躲在一旁的耶律傾城便疾步走了過來。
“夫君,你沒事吧?”耶律傾城滿是關切的柔聲詢問道。
慕佑天微微側轉身子,便看到了那張焦慮而關切的臉龐。心中陡然一暖,長臂一伸,便將身側的女子快速的攬入懷中。
耶律傾城心中一喜,再次開口道:“夫君,我一直都在爲你擔憂,現在我們可是平安了?”
聽到他的話,耶律傾城這才陡然安心下來。
“傾城,此番着實委屈你了!以後若是再遇到這樣的事情,你千萬莫要再那樣傻!只要你平安便好,休要因我而受到莫名的傷害。”慕佑天終究還是忍不住,低聲叮囑道。
耶律傾城擡起圓潤的下巴,隨之揚起一張燦爛的笑臉,她甜甜一笑到道:“夫君,你我二人乃是夫妻患難與共乃是基本之事,夫君何須掛在心上?”
耶律傾城所不知道的是,此刻明眸皓齒的她,已然印入了那個倔強少年的最心底深處。一次次的接觸,一場場的經歷,皆讓慕佑天認定耶律傾城乃是個好妻子的人選。
就在二人你儂我儂之時,只見從京兆衙門之內,快步跑出一個衙役,他擡頭望見這邊的情形,略微遲疑了一下,又再次急步走了過來。
“慕小將,府尹大人讓小的過來問您一句,何時審訊?”那衙役低頭望向自己的腳尖,不好意思去望那濃情蜜意的兩對小情侶。
慕佑天還未反應之時,耶律傾城便十分懂事的躲閃到另外一邊,刻意的與耶律傾城保持開一定的距離。
慕佑天自然是能夠理解她的意思,更是深知耶律傾城乃是爲了避嫌,便率先衝她投去感激的一笑。恰逢這個時候,小淼走了過來,耶律傾城便與小淼一起率先回去京郊小院。
待那個纖細而嫋嫋娜娜的身影走遠,慕佑天這才收回神來。
“即刻便好!你們府尹大人現在所在何處?你即刻帶我過去見他!”耶律傾城一離開,慕佑天面色一正,便再次恢復成那個面容冷俊的少年將軍。
那前來請命的京兆衙門的衙役,因爲承受不住慕佑天的神色如此變化之快,禁不住登時愣了一下。
“你還愣着做什麼?還不快帶我去?”慕佑天陡然提高了聲調,再次開口提醒道。
“是!是!府尹此刻正在牢中等待小將,此番差遣小的前來就是爲了請小將過去!”那衙役周身一怔過後,便迅速的反應過來。
慕佑天自知夜長夢多的道理,恨不得即刻就讓那些嫌疑犯將供狀寫下。他隨着那個衙役,大步流星的再次走入了京兆衙門。
地牢。
依舊是黑洞洞的,依舊是隻有角落裡才燃着幾個火把,但是因爲此刻毋須分神擔憂那個女人是否恐懼,所以慕佑天依舊急步行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