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失魂落魄的樣子,蘇儒風沉着一張臉思索片刻,繼而試圖將她帶離路邊。
不料,他簡單的動作換來了女人的拳打腳踢。
“你放開我,你不要管我,讓我自生自滅好嗎?我求你了放開我……”
說到最後,她嘶啞的聲音都逐漸帶着哭腔了。
只是蘇儒風沒有理會這些,任由她亂踢亂打,弄髒自己的衣服,將她扛着放到旁邊的長椅上。
黃昏時分,風有點大,她蜷縮在長椅上,鞋子掉了一隻,長髮散亂的披在後背,看上去狼狽不堪。
撿起那隻鞋子小心的幫她套在腳上,蘇儒風伸手試圖摟住她,卻被對方敏傑的閃到了一邊,隨後用警惕的眼神注視着他。
無奈之下,蘇儒風眼睛裡流露出一絲失落,只好就此作罷。
不過很快,他就注意到她果露的皮膚上似乎有淺紫色的淤青和擦傷,包括腿部也有,於是眉頭一皺捏住了她的胳膊。
“你幹嘛,不要碰我!”
她本能地躲閃着,甩開了他的胳膊,旋即便看到對方眼中的謹慎和猜測。
捏着她的胳膊端詳了許久,他心中疑慮重重,盯着那雙眼底充血的雙眸,擡高了聲音。
“我問你身上的傷是怎麼來的?”
聞言,安如暖轉頭一看,胳膊和腿部果然有不同程度的淤青和擦傷,她簡單的回憶了一下白天發生的一系列事情,隱隱約約想起來她和白慕在房間裡的撕扯,以及衛生間裡摔的那一跤,心裡自然明白了到底是什麼情況。
不動聲色的拉拉袖口和裙襬,她聲音顯得格外平靜。
“我也不知道,應該是在哪裡碰到了,又沒有很厲害。”
她從來都不擅長任何形勢下的撒謊,所以很輕鬆的被男人一眼看穿,隨着對方臉色越來越差,兩個人之間安靜的只聽得見對方的呼吸聲。
沒過幾分鐘,蘇儒風開口了。
“是他乾的吧,所以你不肯說。”
聽到這話,安如暖倏然間擡起頭。
“你們爲什麼都喜歡這樣,把所有的過錯推給他,外婆是這樣,你也是這樣。”
聽她憤恨的話語,蘇儒風愣了一下,繼而也不想多說,看到她擦傷的地方開始往外滲血,於是控制了一下情緒,柔和的開口。
“好,我不問,但是你要和我一起走,我們回家好嗎?你的傷口需要清理。”
安如暖無所謂的用裙襬遮住傷口,然後盤腿坐在長椅上,摸了一把亂糟糟的頭髮,夕陽正好照在她的臉上,看起來絢麗多彩。
“你回去吧,我想一個人待一會兒。”
“不行!”
一向溫柔的蘇儒風,此刻變得異常固執,本能的讓她產生了牴觸心理。
“你愛怎麼樣怎麼樣去!”
深吸了一口氣,定定的看了眼前的女人幾秒,蘇儒風站起來,眼疾手快的將她扛在了肩頭。
等到安如暖反應過來,她已經被某人扛着往回走了,氣急敗壞的錘着他的背部。
“你放我下來,救命啊,強搶民女了!”
她宛如一隻小雞一般,在他肩頭掙扎不休,成功的引來很多路人的側目,於是男人淡淡的聲音響起。
“你最好安靜一點兒,如果再這麼下去,我不介意在這條人來人往的大街上對你做出來一點兒什麼!”
言語間,他目光裡流露出一絲危險,安如暖咬咬牙,再看看周圍的路人,只能乖乖閉嘴。
司家公寓。
老太太被傭人扶着,一直守在門口等待着,直到看到兩個人平安歸來,她才拍拍胸脯放下了一顆心。
“你說說你這孩子,什麼也不說就跑出去,萬一出事兒了外婆可多擔心。”
蘇儒風沉着臉,把她放在沙發上,然後回房取來藥箱,熟練的拿出棉籤和消炎藥。
“這是怎麼了?”
見他這樣做,司老太太疑惑的問道。
安如暖垂着頭,掀起裙襬,小腿上赫然有一大片擦傷。
“這,到底是怎麼弄得?”
面對問話,安如暖沒有回答,於是司老太太看向一旁的蘇儒風,不料對方衝她搖搖頭,示意不要過問。
看到兩個人都一言不發,老太太站起來笑笑。
“你們回來了,我就上樓去,歇歇。”
語畢,她慢慢的往樓上走去,意味深長的看了兩人一眼。
這下,偌大的客廳裡就剩下他們兩個人了,安如暖抗拒的一把推開他的手。
“我不用你幫忙,自己會上藥的。”
拿着棉籤的手懸在空中,蘇儒風忽然笑了。
“其實你不用說我也知道,是姓白的那個畜生乾的吧?能讓你這麼護着的人還有誰,有時候我真的想不明白,在所有人的眼裡,他都不是個東西,只有你像一個傻子,從頭到尾被迷惑着!”
倏然間,安如暖擡頭盯着他。
“我說過了,這些傷口和他沒有關係,平白無故詆譭別人,蘇儒風你夠了!”
“我再問你一遍,是不是他乾的!”
蘇儒風的質問聲提高了一個度,兩個人就此開始對峙起來。
幾分鐘之後,安如暖的目光轉移到旁邊,然後疲憊的說道。
“我累了,我想回房間睡一會兒,藥我會自己塗的。”
語畢,她拿過了藥瓶和棉籤,小心的把藥塗在自己的傷口上,尖銳的疼痛自中心瀰漫開來,她咬了咬嘴脣。
悶頭坐在一旁,蘇儒風越想越覺得難過,兩個人本可以公平競爭,但是安如暖卻一味的向着白慕。
“你不覺得你這樣片面的看待問題,對我很不公平嗎?”
冷不丁聽到這句話,安如暖的動作停了一下,似乎在思考着他的疑問。
於是,蘇儒風繼續說下去。
“你明知道,我是喜歡你的,我不會那麼粗暴的對待你,但是小雨,你爲什麼就不能站在一個客觀公平的立場來看呢?你爲什麼每次都要那麼偏袒他?”
看了他一眼,安如暖不慌不忙把手裡的藥瓶擰住,放進了藥箱裡,然後目光直視着他。
“我喜歡你,只限於把你當做哥哥,當做朋友的那一種。但是儒風,我不愛你,我愛的人自始至終都只有白慕一個人,這種事情從來都沒有什麼公平可言,如果我勉強自己和你在一起了,你覺得我們以後會幸福嗎?”
聽完這段話,蘇儒風垂下了頭,似乎再調整心情,不久之後,他雙手交叉,擡起頭看着她。
“可是他已經這麼對你了,小雨,這是暴力是謀殺,你應該保護好自己,離他遠遠的纔對,這就是一個火坑,爲什麼你一次一次心甘情願的跳下去呢?”
是啊,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安如暖沒有說話,垂下了眼瞼。
“我知道你不願意聽,但是有些話我不得不說,你不要這麼自甘墮落下去了,他很快就是有老婆的人,到時候,在別人眼裡,你會是一個小三,我覺得最好調節一下,不要再想着他了。”
面對他的提醒,安如暖置若罔聞,擡起頭來,淡淡的開口。
“我們沒有可能的,求你,放過我。”
她的眼睛裡依然滿滿的倔強和不服輸,讓人無法征服。
蘇儒風搖搖頭,退了一步。
“不會的,我只愛你一個人,小雨,我不會讓你從我身邊逃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