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一會兒,蘇初歡推打着他手臂的力氣變得越來越弱了,本來她的身子便羸弱,這點力道也根本撼動不了他分毫,無疑瘙癢。
她的小臉也逐漸因爲缺氧而紫青,被他扼住的喉嚨根本開不了口說不了話,更別談跟他解釋或者求饒。
眼前容檀冷酷無情的面容漸漸模糊,她的意識恍然地快辯不得人……
容檀無動於衷地冷睨着她快失去意識,只要一想到剛剛若是自己遲了一步,她便要跟着容邪遠走高飛,投入別的男人懷抱,他便恨不得立刻賜死她!
可是話到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口,他想要她死,只需要開一句口即可,根本用不着親自屈尊降貴動手。
這個水性楊花的女人,嘴裡說着愛他,轉身就對容邪發-情,還打算跟他走!
容檀的眼底漸漸殘忍,只要他再用力一點,她就會香消玉損,手底的脖頸是那麼纖細,彷彿隨時可以捏斷。
只要她死了,就再也不會有女人敢一次次惹怒他,一次次跟他作對,容忍她一次她反倒得寸進尺。
容檀邪冷地湊近奄奄一息的她耳邊,森然一字一句,“朕曾告誡過你,總有一天你會逼得朕賜死你,而今日,朕……不會再容忍你了。”
話音剛落,蘇初歡脖頸被一股強勁的力道,驟然奪走了她全部的呼吸,令她幾乎昏厥過去。
見她沒有任何反應地閉上了眸子,容檀凝着她一動不動的模樣,連掙扎都沒有,彷彿已然死去……
這個念頭在他腦子裡一閃而過時,容檀下意識……猛然鬆開了手!
蘇初歡應聲落地,他一瞬不瞬站在原地,理智似乎回來了一點,但沒有上前去確認她到底被自己掐死了沒。
容檀望着她羸弱不堪倒地不起的身軀,彷彿再也不會起來,再也不會惹他生氣,不會哭不會笑也不會再鬧,他的心底似乎劃過一股不知名的情愫。
他冷酷的薄脣微抿,手心握緊在剋制着什麼,但最終還是動了動步伐,想上前看她是不是已然沒了呼吸。
可這時,一陣劇烈的咳嗽聲從蘇初歡嘴裡傳出來,她深深地喘着氣,痛苦地躺在冰冷的地上,沒有力氣起來。
見狀,容檀突然頓住了步伐,沒再靠近她半步,也沒有立即叫御醫過來給她診治,他是理智了一些,但怒意還未全消。
見她沒事,雖然心底還有怒氣,但不知道爲什麼更多的是……鬆了口氣,連呼吸也不再緊繃着了。
好半響,蘇初歡從才劇痛中晃過神來,她的眼神卻越加冰冷了起來,剛纔……容檀是真的要掐斷她的脖子,沒有一絲留情,冷酷得沒有人性。
既然他對她沒有一分情面在,一心想她死,她也沒必要再解釋求饒了,大不了就是一死。
不知道過了多久,蘇初歡手臂被他猛然拽起,她無力的身子差點站不穩,下意識倒在他懷裡。
容檀冷睨着她,冷笑,“睿親王拋下你不要你了,你便重新投入朕的懷裡,下不下賤?”
聽罷,蘇初歡臉上唯一的血色都褪去了,她用盡力氣推開他,嘶啞道,“容檀,我就是再下賤也不會重新回到你身邊,更不會跟你求饒!我可以爲了目的接近你,對你阿諛奉承,百般討好,但我絕不會出賣自己的靈魂!”
容檀紫眸閃過一絲殺氣的陰鷙,“你再說一遍?”
這個女人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他的胸膛起伏,從未有過的動怒,因爲從來沒人敢這麼跟他說話,還直呼其名地罵他,她是嫌自己活太長了?
“我說我接近你,對你溫順討好,曲意逢迎,只不過是爲了我自己的目的。”蘇初歡心口即痛又呼吸困難,連說話都微顫,但還是義無反顧地咬牙說下去,“我也從來沒愛過你,我愛的人從始至終是容邪,我想跟他走是我……心甘情願的!”
話音剛落,她以爲容檀會立即讓人賜死她,她也不想再委曲求全地痛苦地苟延殘喘,可是他眼底醞釀着暴風雨,並沒有爆發。
只是冷意地一瞬不瞬凝着她,好半響,容檀才從薄脣裡擠出幾個字,“你以爲朕會生氣嫉妒你愛的是容邪?”
蘇初歡還未說出一個字,便被他禁錮住了下巴,呼吸喘不過氣來地瞪着他。
容檀湊到了她耳邊,冷冰冰地吐出,“朕不會,你別高看自己了。不過只要你一日是朕的妃子,便永遠別想出這座皇宮,你未來的命運便是獨自老死在這皇宮之中,朕……也絕不會再來看你一眼。”
這是他最後決定懲罰她的方式,比死更痛苦的,便是遙遙無期的等待和絕望,這也是她敢背叛他該承受的代價。
“爲什麼……不直接殺了我?”蘇初歡眼底沒了任何波瀾的空洞,看着他,又像透過他,看着別人一樣。
可容檀卻絕情勾脣,“朕要看着你生不如死,殺了你豈不是太便宜你了?”
聽罷,蘇初歡扯了扯寒意的嘴角,“還捨不得殺我?”
“激將對朕沒有用。”容檀深了幾分眸,“你還是想想怎麼在冷宮打發下半輩子的時間。”
蘇初歡聽了沒有半分驚訝,他即使沒有下令處死自己,也絕不會再寵幸她了,將她打入冷宮她已經想到這樣的結局,只是啞聲道,“比起面對你,冷宮的日子輕鬆多了。”
她的話彷彿故意要激怒他一樣,容檀手背上青筋微爆,但卻不肯在俊顏露出一絲動怒,只是咬牙切齒地沉聲道,“來人,將右昭儀打入冷宮,終身不得踏出一步!”
話音剛落,在殿外的程成聽得嘆了口氣,事情最終還是發展到這一步了,最終還是命令太監將人帶走。
蘇初歡聽到他的話沒有半分波瀾,甚至沒有看他一眼,也沒有讓太監碰自己半下,頭也不回地冷硬着搖搖欲墜的虛弱身子,一步步堅毅離開了養心殿。
她離開後,程成戰戰兢兢地走進去,小心翼翼地擡眸試探道,“皇上,剛剛宮女來帶話說是貴妃娘娘醒了。”
容檀眸子深沉地凝着她身子不穩地僵硬離開,本想開口命程成傳御醫去冷宮,可是一想到她說的從來沒愛過他,自嘲地冷笑了聲,沉道,“擺駕景蘭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