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復一日,這都已經過了五日,荒山野嶺也仔細搜尋了,只是沒有任何火的跡象,在那裡不吃不喝生存下來的可能性太小了。
除非玄湛真的不在容國,不然不可能找不出來。
容檀只能暫時放棄了搜尋,或許真的已經回到了玄國,錯失了這麼一個大好時機,他自然覺得遺憾。
但容邪也從玄國回來了,兩人商議之下,便只剩強攻玄國這一個奪回戰兒的辦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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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一個小小的山洞裡,誰也沒想到一個六歲小娃能夠在這樣一個山洞裡,沒有火沒有食物能夠活五日。
玄湛算着日子也差不多了,搜索的士兵也應該放棄了,只是爲了保險,他還得再在山洞裡再呆上一日,再離開容國。
他緩緩擡起瘦弱的小手,接下了山洞滴下來的水解渴,而光有水自然是不能夠飽腹的。
他肚子又開始咕咕叫了,玄湛低下頭看着自己平坦得快凹進去的肚子,他緩緩拿起了藏在袖子裡的匕首,猛然落下!
身旁滑過的一隻小蛇,突然被匕首賜死,掙扎了幾下,便死透了。
玄湛拔掉了匕首,撿起了那條小蛇,藉着山洞口的一點點光,觀察了蛇的顏色,不豔麗基本沒毒。
他便毫不猶豫地生生咬了下去,將整條蛇吃得只剩蛇皮,才扔掉了。
嘴角都是鮮血,玄湛用袖子冷冷擦去。
今日的蛇還不算難以下嚥,比起昨日的青蛙,前日的老鼠來說,當然或許是因爲他漸漸習慣了。
玄湛用匕首在山洞上,刻下了一橫,看着山洞壁上的五道痕跡,已經五天了,再過一日他便可以離開回玄國了。
他只能咬牙堅持。
其實比起玄燁來說,這只是小意思。
那個惡魔般的男人,能夠想出來折磨人的法子實在太多了,他之所以會對那些擡出來的美人屍體熟視無睹,並不是他看習慣了。
而是他親身感受過了。
在他擁有記憶以來,只記得一羣人的追殺,最終被帶回玄國。
剛剛來玄國,他並非像現在在玄國過着太子殿下的日子,而是過着地獄般的生活。
那時他才三歲多,玄燁便逼着他……殺人。
沒錯,逼着一個才三歲連匕首都拿不穩的孩子殺人,滿足他那不能人道的噁心興趣,他被逼着殺了一個全身赤倮的女子。
鮮血淋漓噴濺在了他的臉上,他眼睛裡所能見到的都是血。
他的世界只剩下這個顏色。
而後他被扔到了最低賤的婢宛裡,自生自滅。
有時候他要跟一隻狗搶食物,只爲填飽肚子,如果運氣好的話,他或許能搶到一些剩飯剩菜,而婢宛裡的人不會因爲他年紀小,就仁慈。
因爲婢宛裡不止他一個小孩子,還有一些婢女們生下來不要的‘垃圾’,在婢宛裡自生自滅的養着,若是有幸能夠捱過去打罵,活下來,長大了女的便繼續當婢女,男的則會被抓去閹割當太監。
而他所幸在婢女的毒打中,每日一早起來便是幹活,睡前是剛剛乾完的活,竭盡全力地幹活,保住了一命。
四歲那年,他不甘就這麼死在這腐臭之地,所以逃出了婢宛,那次被抓回來差點沒被打死,也去了半條命,被倒吊在樹幹下一日一夜沒有吃喝。
不知道是不是上天眷顧,還是他命賤,他活了下來……
或許尋常人肯定不敢再冒險逃跑,可是他的未來如果連個正常男子都做不了,他寧可冒死再次潛逃。
而這次他成功了。
若是沒有這個念頭,他想他或許還在婢宛裡繼續被毒打,直到十歲認命被抓去閹割成太監,他用命來賭,賭贏了!
自然他不是逃離了皇宮,他也沒有這個雄心壯志,只是他逃離婢宛,去見了玄燁,那個逼他殺人的魔鬼。
但是隻有這個魔鬼能夠讓他離開婢宛,他不得不對玄燁虛與委蛇,只爲保住一命。
不知是不是玄燁那日正好心情不錯,他沒有將自己再趕回婢宛。
他慶幸地留在了玄燁身邊,但他什麼都沒問,儘管他對自己的身世一片空白。
他也不想知道讓他深陷地獄的親生父母,到底是出於什麼原因拋棄他的,拋棄了那便此生此世再不相見。
對於他的乖,玄燁似乎很滿意。
只是他的日子並沒有想象中的順風順水,因爲玄燁看不得他過得安生。
有一次狩獵,玄燁將他放入了一羣野獸當中,他說只要他能夠在野獸以及他的箭下活下來,那麼他便給他賜名,收他爲自己養子。
他知道他沒有說不的權利,因爲他看到了玄燁眼底的興味。
這一切不過是爲了滿足他那骯髒不堪的惡趣味。
他懂了。
所以面對死亡,他沒有傻傻求情,只有在玄燁給的考驗中讓他滿意,他才能活下來。
年僅四歲的他被扔到了血腥的野獸當中,所幸他之前經常與婢宛中的狗搶過食物,所以對於野獸他異常懂得如何對付,這羣野獸就像是面對食物戰鬥力十足的大狗一樣,他的袖子裡常年藏着一根被他磨得鋒利的竹筷,這一次也派上了用場。
他用自身做誘餌,不惜受傷地趁着野獸不備,用竹筷刺入了野獸的眼睛裡,那是最脆弱最容易攻擊的部分。
最終他在野獸中傷痕累累的活下來,可卻沒能逃過玄燁的一箭。
那一箭射到了他的小腿上,原本是要射到他的心臟,可是他並不止在觀察野獸,同樣觀察着玄燁何時拿弓箭,才提前做出了閃避。
他沒忘了玄燁說的是在他的箭下和野獸之中,同時活下來。
而他用這一箭的代價活下來了。
那一日玄燁也是高興,爽朗地笑了,似乎欣慰地看着他。
他知道他成功了。
那日他被賜名玄湛,成爲了玄燁的養子。
後來玄湛跟在玄燁身邊,自然學習了不少帝王之道,他知道他這輩子逃離不了玄燁的控制,所以在他面前表現得乖巧,以及適當的聰明,是他活下來的生存之道。
他成爲太子的契機,是因爲玄燁讓他殺了一個人,那個叫做阿牛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