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初歡彷彿做了一個可怕的噩夢一樣,在夢到那把匕首刺向了她的心臟,在劇痛中她猛然驚醒!
她呼吸急促,雙目緊縮地喘着氣。
直到身旁突然傳來了黃太醫的聲音,“皇上,蘇姑娘醒了,身體並無大礙,只是可能累得昏厥過去而已。”
“退下吧。”
“是,皇上。”
聽到這聲音,蘇初歡猛然擡眸,看到了坐在牀沿邊的那道明晃晃的龍袍,她彷彿還沒從噩夢的驚恐中緩過神來,幾乎沒有意識就投入到他懷中,緊緊抱着他,“容檀……”
容檀冷若冰霜地睨着她,之前抗拒地拿髮簪想行刺他,現在又投懷送抱,這個女人果然還是在跟他玩欲擒故縱。
但他卻沒有推開她。
蘇初歡好半響才感覺到他真實的體溫,讓她逐漸恢復了理智,想起了剛剛在鳳鸞宮的一幕幕。
黃太醫說她只是累得昏厥過去?不可能,娑娜所說的一字一句她都記得,她會昏厥過去全部是因爲那鈴蘭草。
只是,她爲什麼沒有死?
“朕剛剛去鳳鸞宮,便看到你和凌妃在一起,凌妃說你毫無預兆暈倒了,真是夠湊巧的,朕一來你便暈倒。”容檀嘲諷地冷嗤道。
聽罷,蘇初歡才明白過來,是他在無意間救了她,他當時若是沒有及時來的話,她可能就死在娑娜的刀下了。
下一刻蘇初歡想到了什麼一樣,突然激動地抓住了他的手,眸光猩紅地哽咽道,“是她殺了戰兒,容檀,是她殺的!”
容檀被她突如其來的發瘋愣了愣,隨即斂眸,“神志不清了?”
剛想讓黃太醫回來再給她看看腦子,一醒來就一驚一乍的,看樣子是做噩夢還沒緩過神來。
蘇初歡卻抓緊了他的手不讓他走,終於說清楚話了,“是凌妃殺了戰兒,是她親口告訴我的!”
聽罷,容檀神色冷漠地睨着她,“你再說一遍?”
見他不信的模樣,蘇初歡逼着自己冷靜下來,想解釋給他聽,可是一想到容戰是被娑娜殺死的,她就控制不住情緒揪着他的龍袍,“你的凌妃命人去殺了我的孩子,讓她把孩子還給我!”
容檀見她失控,拽下了她的手腕,低冷道,“這都多久之前的事了,都化成骨灰的事還跟朕提?再說你無憑無據,凌妃爲什麼要殺你的孩子?”
在他心裡,凌妃連她都願意如此幫助,怎麼會狠心去殺她的孩子,這個女人是不是瘋了?
誰對她好,她就逮着咬誰?
真是恩將仇報!
蘇初歡一言不發地看着他,他現在只愛凌妃,只相信她,她真是傻了纔會告訴他這件事,他連容戰是他的孩子都不肯認,又怎麼會幫戰兒報仇。
“沒有話可以編了?”容檀冷酷道,無情地鬆開了她的手起身,“你別忘了是誰救了你那麼多次,沒有凌妃你早死了,現在反過來恩將仇報!別說朕不會相信凌妃會做這麼殘忍的事,就算是她做的,那也不過是個野種,朕也絕不容許你傷害朕愛的女人!從今往後你就禁足在蘭心閣,不準再踏入鳳鸞宮一步!”
他說完頭也不回地拂袖離去,一個摯愛的善良女人,另一個是人盡可夫的心機女人,他自然是選擇相信前者!
話音剛落,蘇初歡臉色唯一的血色被抽走,她渾身冰冷地坐在那裡不知道多久。
容檀,記住你今日所說過的話,希望往後你沒有後悔的那一天!
她眼神閃過一絲狠厲,既然他不肯幫她報仇,她自己替容戰報仇雪恨,她一定要凌妃……血債血償!!
**
隔日。
蘭心閣裡的宮女正閒聊着宮中之事,午時日光正和煦,便偷了一會兒懶。
“聽說皇上後日要出宮遊玩,不知道哪個後宮妃嬪這麼幸運能跟着一起去?”
“肯定是凌妃啊,自從皇上失憶後後宮之中也就她獨寵了。”
“噓,以後別提這事,讓程公公知道是要殺頭的!”
“我一時嘴快,幸好你提醒我……”
幾個宮女看到蘇初歡走過來,便立即閉上嘴去幹活了,而她陷入了沉思,出宮遊玩?
她聯想到了那日在鳳鸞宮角落找到被燒掉的信,那信的紙質和容國的不一樣,不像是中原的,而像是西域的牛皮羊皮做成的。
娑娜和樓蘭的通信剛燒掉不久,她就蠱惑容檀出宮遊玩,這其中肯定有詭!
但是蘇初歡不想再爲容檀煩心,既然他愛的是娑娜,是生是死與她無憂,她只想想辦法找娑娜報仇雪恨。
本來打算計劃周詳再動手,可是蘇初歡想着或許等他們出宮回來一切都會不一樣,也許……還會變天也說不定。
到時候她便更沒有機會動手,所以她要在容檀和她出宮之前,想辦法殺了娑娜。
這蘭心閣雖然是將她禁足了,但也只有幾個宮女侍衛在看管,想逃出去,很簡單。
容檀並沒有太在意她的去留,但是要混進鳳鸞宮,那便難上加難了,別說容檀不讓她進,娑娜肯定也有了防備。
時間所剩不多了,蘇初歡只能孤注一擲地賭一把。
……
夜裡。
從蘭心閣換上太監服的蘇初歡,跟着一衆太監輕而易舉地離開了,路上,她在想到夜晚她纔不容易被人認出來,而且此刻容檀肯定是鳳鸞宮陪着娑娜。
所以,蘇初歡可以趁着她不備下手,而容檀在,她便無法對自己下手。
半路上,蘇初歡混進了前往鳳鸞宮的另一衆太監身邊。
不一會兒到了鳳鸞宮,果不其然所有的宮女都被一一盤查,想來娑娜是在防着她,而太監則一路暢通無阻地走了進去。
此刻,容檀和娑娜正在用晚膳,她便站到一旁等待着時機。
晚膳後,東院裡樹梢上燈火明媚,這一幕有些熟悉,蘇初歡下意識皺了眉,見到兩人走出來,她便低下頭。
蘇初歡餘光瞥見了兩人正在親密恩愛地賞景,她緩緩不着痕跡地退離了一會兒,看着端着美酒走過來的宮女,她面無表情地走了過去。
佯作撞了她一下,很快將袖口裡的綠色粉末倒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