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歡宮。
“一羣廢物!”閻淵動怒地喝道,“治不好熹妃的病還敢揭皇榜,傳令下去凡是亂揭皇榜者,治不好熹妃一律處死!”
他實在沒有時間了,等這羣貪婪的百姓抱着試試的心態來治歡兒的病,若不是皇宮裡的太醫束手無策,不到關鍵時刻他又不想犧牲顏兒,他也不會下這個皇榜去民間招大夫,想替歡兒找到一線生機。
“遵旨。”太監如是說道,看着跪在地上冷汗直冒的大夫,示意侍衛,“把這大夫拖下去斬了,再將皇上的口諭通傳下去。”
隨後,那大夫便立即慘叫着被拖下去處斬,太監也跟着退下。
閻淵眸色痛苦地望着牀榻上臉色越來越差的歡兒,看上去已經奄奄一息,只有微弱的呼吸證明她還是個活人。
他低下頭,吻了吻她發紫的脣瓣,“別怕歡兒,有我在,一定會治好你的病。”
看了她一會兒後,閻淵剛想起身,就聽到太監來報,“皇上,長公主和容國皇帝回來……”
太監還未說完,閻淵已經看到人走進來了,他眸色微冷地擺了擺手,太監才緩緩退下。
他沒想到都已經出了皇宮的三人竟然又回來了,他還特意連綰兒都瞞着,只可惜天不隨人願,看樣子是在焱國內誤打誤撞看到皇榜才趕回來了。
閻淵皺着眉站在那裡,看着容檀走過來,他剛想開口,就見他已經冷漠之極地擦肩而過,看都不看自己一眼走到了牀榻邊。
容檀走到牀榻邊,看到躺在牀上奄奄一息、病入膏肓的蘇初歡,整個人失去了理智,他低下身子,緊緊握住了她的手,深凝着她的脆弱,心裡痛苦地一遍遍道:
歡兒,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不應該丟下你離開。
下一刻,容檀就想帶走她,剛要將她抱起——
閻淵猛然鉗制住了他的手臂,冷聲道,“你想幹什麼容檀,她現在是我的女人,要帶走她還輪不到你!”
“連一個女人都保護不了,你有什麼資格說這句話?”容檀餘光森然地瞥過他,隱忍着陰鷙的怒意。
如果不是嫁給他爲妃,歡兒就不會中毒,他說他能夠給歡兒幸福,可現在剛剛大婚便快中毒而死,這就是她的選擇?
如果是,他會親手摧毀!
他能夠容忍的前提是,她安然無恙地幸福,而不是像具冰冷的屍體一樣奄奄一息地躺在這裡。
“好了皇兄你們都別吵了,現在最重要的不是帶走歡兒,是想辦法在今日之內解了她體內的毒,不是嗎?”焱綰綰連忙上前勸道,她怕她不這麼做,兩人就眼看着要大起來了,明明是兩個內斂的皇帝,一碰上心愛的女人都亂了神智。
容檀沉默了片刻,然後擡眸冷睨着閻淵,“你今早問過我歡兒的至親之人,還要今日之內找到,是不是他們是解毒的關鍵?”
閻淵只是提了句,沒想到他竟連這個也猜到了,漠然地嘲諷,“即使你知道又如何,他們根本不可能來得及趕到焱國救歡兒,從容國去回便要兩日,就算飛鴿傳書過去派人帶回來也需要一日多,所以我才貼皇榜尋大夫爲歡兒尋一線生機,可是沒有一個大夫能夠治好,如今只剩一條路了……”
閻淵頓了頓,“歡兒的親人除了在容國,焱國的她只有一個親人,那便是容顏。”
“如何製作解藥?”容檀幽深的眸子微沉,隱隱有不好的預感。
“以人血爲藥,以人肉爲引,便可解青花之毒。”
閻淵話音剛落,容檀已經揪過了他的衣襟,森然地警告,“你敢動容顏試試?”
“我也不想犧牲顏兒,但是除此之外別無他法,歡兒和她之間只能選擇一個人,若是換做你,你怎麼選擇?”閻淵冷哼,他以爲就他偉大,容顏雖然不是他的孩子,但也是他看着長大的,他就冷血無情?
“我哪個都不會選,她們一個都不能有事。”容檀從脣縫擠出冷若冰霜的字眼。
他倒是什麼好處都想要,可是事實是什麼,他說這話的時候到底有沒有考慮過擺在眼前的事實?
不是容顏死,就是歡兒死,他以爲他心裡好受嗎!
閻淵猛然推開了他,冷笑道,“如果你有辦法讓她們都活着,那你倒說說看,如果能同時救兩個人,我不介意聽你的!”
容檀邪冷擡眸,剛想說什麼——
這時,太監突然傳來了通報,“皇上,白上卿求見,說有要事想談。”
“朕不是說過今日誰都不見!”閻淵氣得俊顏都猙獰了,“讓他滾!”
“可是……白上卿說他有辦法救熹妃娘娘,如果皇上不見,那奴才這邊下去回覆。”太監戰戰兢兢的要退下去。
“等等!”閻淵突然喊道,驚訝地道,“你剛剛說什麼,白上卿有辦法救熹妃?”
聽罷,太監連忙轉身回頭稟告,“對,白上卿說聽聞到宮外皇榜的傳聞,便知道熹妃中了青花之毒,他說他懂醫術,能夠救熹妃。”
閻淵若有所思,一個大臣怎麼懂得醫術,而且白陌他是看着長大的,哪來的會醫術?
不過他還是宣白陌進殿。
不一會兒,白陌一身乾乾淨淨的白肅朝服,低眸雲淡風輕地行禮,“參見皇上。”
“你會醫術?”閻淵直言不諱地問,他眯起了眸子,想象中從沒聽他提及過。
“略微,並不精通。”白陌似謙虛地淡道。
“並不精通,你也敢說救熹妃?”閻淵怒道,他現在都有想賜死他的衝動。
“皇上息怒,臣是不精通醫術,不過恰好知道青花的解藥怎麼製作。”白陌不慌不忙地輕淡道,餘光瞥過了躺在牀榻上的女子,眸光微深。
“那你倒是說說,解藥怎麼制止?”閻淵似乎迫不及待想知道怎麼救歡兒,若是他真能救歡兒,且不傷害到顏兒,那真是上天派下來拯救他的。
白陌卻不着急着說,而是瞥過一直眼神諱莫如深看着自己的容檀,他知道熹妃看到自己時的目光,與容檀一樣,在他們眼中,他就是熹妃口中的那位故人容邪。
所以他的目光並不奇怪。
只是現在不是在意這些的時候,他淡如冰雪地低道,“臣先替熹妃把脈,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