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別說戰勝了。
木先生之前的那一張畫卷品階不俗,也是一件很不錯的法器,可是在面對尋仙劍的時候,仍舊是不堪一擊,輕輕的便被尋仙劍給刺穿了。
甚至沒有半點辦法。
這個世間的修士,能夠有着木先生這般修爲的,實在是不多,能夠有那副畫卷那麼不錯的法器,也不多。
尋仙劍和那杆長槍相交,一陣火星濺落,落到地上之後並沒有熄滅,滿地火星,看起來實在是有些壯觀,而陳天恩便站在遠處,始終都皺着眉頭,不曾關注這邊局勢。
火人是木先生的秘法,並沒有真正的春秋境威勢,在尋仙劍面前,似乎撐不了多長時間,看起來,似乎是下一刻便要落敗。
……
……
尋仙劍穿行在火人的身體裡,有無數劍氣灑落,讓那個火人應付起來麻煩不已。
劍十九和草漸青兩柄劍已經在木先生的身上留下了不少傷口,讓木先生看起來十分悽慘,這位學宮修士卻沒有什麼表情,他只是看着李扶搖,眼裡有些奇怪的光芒。
李扶搖按着青絲,看着木先生,說了句抱歉。
“你我站在河岸的兩側,本來都不是一路人,你要殺我,我要殺你,都是無可厚非的時候,不必抱歉,只是我從來都沒有想過,你竟然能夠這麼容易就殺了我。”
木先生看着好像很是有些感嘆,他看着李扶搖,就像是看着自己十分欣賞的後輩一般,那眼裡充滿了暖意。
“你有一柄仙劍,有這麼些劍,走了一條別人想不到的路,可我聽說,劍道一途,還是得一劍在手,天地皆可去,你有這麼多劍,心境如何?”
木先生看着李扶搖,開口問道。
李扶搖沉默片刻,然後說道:“世間萬般劍道,殊途同歸,不勞木先生擔心。”
木先生笑了笑,“現如今天底下最出彩的年輕劍士,無非就是在你李扶搖和吳山河之中選出一人,吳山河已經是劍山掌教,心境已然不同,可謂是已經站在山峰上的人物,你呢,用着這麼些劍,甚至這其中還有一柄仙劍,你比起你那位師兄,你敢說你現如今能夠穩勝了?”
李扶搖聽着這些話,沒有多說,還是一句不勞先生擔心帶過。
就在他和木先生閒聊之時,那柄尋仙劍已經穿透了那火人,將其斬殺之後,掠過半空,現如今就懸停在李扶搖身前,散發着劍氣。
這柄劍身上滿是裂痕的仙劍,在這座宅子裡散發出凌厲到了極致的劍氣,甚至於閃爍着白光,在那些燈火匯聚成火人,然後被尋仙劍一劍刺透之後,火人沒了,燈火自然也就沒了,在黑暗裡,尋仙劍便是唯一的亮光。
木先生看着尋仙劍,平靜說道:“當年辛劍仙這樣的人物,也得老老實實的接受天地的洗禮,才能離開人間,這樣看來,朝青秋這樣的劍仙,纔是這六千年來最大的異類,已經足以離開人間,卻不願意離開,反倒是非要做出什麼劍開天幕這樣的事情來,你們這些劍士,對天地沒有任何敬畏之心,有今天的下場也算是報應。”
說完這些話,木先生正了正衣冠,很是認真的看着李扶搖,問道:“你還在等什麼?”
問你還在等什麼?
你爲何還不殺了我?
有時候,有些直白的言語其實聽着也不錯。
李扶搖手按着青絲,那些劍氣在他四周盤踞,就像是一縷縷青絲,又像是一條條小蛇,反正不管如何說,這些劍氣看着都極爲危險。
李扶搖就在劍氣的包裹下,一頭黑髮無風自動。
每一個人都不想死,木先生也是這樣。
修士們都很惜命,很難有說,要讓對方去殺了自己的。
所以李扶搖異常謹慎。
在他周圍,劍十九微微顫動,而草漸青卻是“沉默不語”尋仙劍卻在停頓片刻之後,在沒有得到任何指令的情況下,掠了出去。
依着尋仙劍的鋒利,這柄仙劍僅僅片刻便已經到了木先生身前,李扶搖原本以爲木先生會出手,可是怎麼都沒有想到,木先生只是看着尋仙穿胸而過。
劍穿心而過,帶起一縷血花,但是卻有一條血線連住了那柄尋仙,就像是一條繩索,牽着這柄極強的仙劍。
木先生嘴角有鮮血流出,但片刻之後還是笑道:“你看看,你的劍,真的是你的劍嗎?”
李扶搖蹙眉不語,尋仙劍是那位亙古的辛劍仙佩劍,那位辛劍仙是舉世無敵的人物,是一位絕世劍仙,但是這位劍仙,一輩子殺的人,只怕也不會在少數,這柄尋仙劍飲過不知道多少大妖的血,也不知道沾染過多少聖人的血肉,殺意更比劍意強盛。
李扶搖最開始降服此劍的時候便已經感受到了這個,但是卻不曾想過,這柄仙劍在他第一次拿出來殺人之時,便已經出現了他最擔憂的事情。
這柄仙劍,可能真的不是他能夠控制的。
至少,在目前看來,應當是有這個趨勢的。
木先生的生機開始漸漸消散,但是那條血線還在。
那條血線的一頭是尋仙劍,另外一頭,卻不知道怎麼,從木先生的身體裡飄了出去,沒入了黑暗之中。
不見蹤跡。
李扶搖看着黑夜裡,想到了很多事情,心裡很是不安。
在那座橋下,那個老劍修抱着酒罈唱着他和那個孩子都知道的歌謠,沒有注意到有一條血線穿過橋洞,到了遠處,到了某個地方。
而宅子裡,站在黑夜裡的那個老人,忽然便老淚縱橫,嚎啕大哭。
而李扶搖卻是感覺到了一絲寒意。
天地之間,這座小園城裡,竟然開始飄雪了。
有雪花落到那條河裡,河面便結了冰,河裡瀰漫出來了無數血氣,應當是游魚死在了河裡。
天地之間,有浩瀚威壓浩蕩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