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回到霞安殿,李卿陽在和王爺的交談中得知了整個事情的經過。
其實當年葛春生並沒有落榜,相反那年的他高獲榜眼(第二名);只是恰巧趕上皇帝駕崩,全國大亂之際,無奈那年所有取得功名的考生都沒有得到任用。接受不了現實的葛春生準備一死百了,結果正巧被當年趕回煦州回防的秦衡王爺遇到;王爺一直是位愛惜人才的明君,又得知葛春生這般遭遇後,甚是同情於是就將他收入自己賬下做了個類似軍師的職務,常年協助王爺辦事。
後來直到陶榮的出現,讓整個霞安殿變了天;那時候的陶榮還只不過是台山縣的七品縣令罷了,不過這人很有手段,再加上與朝內大臣勾結沒用幾年時間就成了當州第一知府。
當時煦州國庫總會莫名虧損,於是王爺就想徹查一下煦州朝內大臣們是否有做貪贓枉法之事,而陶榮就是王爺第一要查對象,便秘密將葛春生安插到陶榮身邊。結果這一差就讓所有人震驚了,沒想到陶榮竟然暗中招兵買馬,準備起勢。
知道此事後的王爺就準備直接將陶榮抓捕歸案,可是又想到這麼大的事絕對不可能只有他一人所爲,就算殺了他日後還會有其他同黨繼續這樣做,所以就打算等把所有參與此事的人查清後一起處置;結果這一託就是小十年的時間。近十年中陶榮做事格外的謹慎,不僅卸去了葛春生衆多要職,而且也不像從前那樣高調做事。
王爺察覺到陶榮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倘若再繼續耗下去很可能等來的是陶榮的起兵造反。於是便在與葛春生的每日私信中下令將蒐集的證據拿回來,先將陶榮繩之以法。
對於那晚葛老吃飯時和李卿陽所講的故事只不過是他胡亂瞎編的罷了,畢竟做臥底這麼多年讓他明白除非自己主子,對任何人都不要講真話。而葛老也察覺到自己命不久矣,索性將所有籌碼堵在李卿陽身上,只是讓葛老沒算到的是,陶榮會在當晚就把自己殺害。
聽完王爺的敘述,李卿陽連忙跪下:“王爺,事情原委卿陽全部知曉,我深被葛老忠心震撼,今葛老已死卿陽必當接任葛老一職,全力忠心於王爺!”
聽到李卿陽如此回答,王爺真不敢相信他真的只有七歲嗎?這回答以及遇事冷靜的頭腦,活脫脫就是個大人樣子啊!不由佩服葛老的眼光,心想若是加以栽培,此人日後絕對會大有作爲;這個孩子,要留下!
“快快起來。”王爺扶過李卿陽,眼中含淚看着他:“當今涼國紛爭四起,只有我煦州還算穩定,若是被陶榮等人所禍這涼國最後一片淨土也便不復存在。今日葛老將重任託付與你,也足以證明他對你的信任。你勿要辜負本王以及葛老的重負啊!”
“王爺放心!卿陽必將不負衆望,將惡黨剷除殆盡!”李卿陽嘴上說的是一套,但心裡想的又是另一套。此刻的李卿陽只不過是想要抱王爺這根大腿罷了,這是他最擅長做的事,在自己沒成型之前,他就會一直裝作人畜無害的模樣,肆意抱別人的大腿,以便自己能夠爬到更高。當爬到自己想要的位置時,那時候的李卿陽纔會露出自己真實的野心。
“王爺,既然事情已經說開,那接下來您有何計劃?卿陽必當全力以赴去完成!”
王爺喝了口茶,看向房頂祈福道:“眼下只求你那位大哥能夠取得證據,這樣本王便可以問罪陶榮,到時候所有難題便可以迎刃而解。”
另一邊,回到家中的趙星河由於好奇賬本中的內容於是大致翻看了一下,這不看不要緊,一看着實嚇到了他,裡面赫然記錄着當州知府陶榮暗中所有賬目,包括貪污受賄的贓款,霸佔民女後給予的賠償以及私下招募兵馬的流水。
“我說卿陽爲什麼這麼着急讓我找到它,原來是這麼可怕的事。”趙星河合上賬本,神情恍惚看着桌上的燭光:“若這東西真被陳二拿到手恐怕整個煦州都會大亂啊。不行,我得即刻送到二弟那裡去,免得夜長夢多。”
當即做好決定後,趙星河顧不上其他,收拾好行李就準備連夜出發。可能是動靜有些稍大的原因,住在隔壁的趙母聞聲過來詢問情況。
見趙星河揹着行囊走出房間後,連忙攔下:“星河,這麼晚你要去作甚?”
“娘,我有件要事要速速趕去霞安殿。”
“霞安殿?”趙母聽到是王爺所在之地臉色刷的一下冷了下來,質問道:“你去哪裡幹什麼?”
“娘,您可知前些日我跟你所說的結拜兄弟嗎?”
“記得,李卿陽。說好過兩天讓我見見他的。”
“對,此刻我二弟正在霞安殿。”趙星河見是自己親孃也就沒有隱瞞:“現如今我手中有樣極其重要之物必須交於他,若是晚了的話我怕會壞了大事。”
“可是都已經這麼晚了,不急於這會吧,況且...”趙母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只有了一半便沒再繼續說下去。
趙星河並沒有察覺母親臉上的不對,心切的他只想着要把賬本交到李卿陽手上:“娘,莫要多管,孩兒自有分寸。”
見趙星河執意要走,趙母嘆了口氣:“唉,既然你執意今晚就走,我也不便過多阻攔,只是有樣東西希望你能一同稍去。”
說完,趙母轉身回到房間取出一封信交給趙星河:“這封信你勿要擅自打開,等你見了王爺之後將此信交於他,到時候你便全都明白了。”
趙星河沒有過問其中內容,將信收好,對着母親深鞠一躬,隨後一個箭步跑出大院。
看着消失在夜色中的趙星河,趙母露出惆悵之情。
“唉,是時候讓他知道一些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