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愣着幹嘛?趕緊把人帶回去治療啊!”李卿陽急忙吩咐衙役將二當家擡上馬車,並命令老二季瀚海負責斷後,只是怕二當家這幅慘狀身後還會有人尾隨。
一路無書,一行人平安無事回到州馬縣縣衙,看到小九被找到,大夥心裡可算鬆了口氣,不過對於那個被擡回來的‘神秘人’還是比較疑惑的。
“二弟,那個人又是誰?”趙星河上前小聲詢問道。
“是寶子(二當家別名)。”
“寶子?”得知是寶子後,趙星河眉頭微微一皺,欲言又止。
李卿陽猜出趙星河在想什麼,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撫道:“先別瞎想,可能不是你想的那樣。”
趙星河雖心有顧忌,但奈何人還處在昏迷,只好努力剋制自己不要去胡思亂想,心求自己父母千萬不要有什麼差錯。
將寶子安置到一間安靜的廂房後,衙役們便出去尋找大夫,其他人則又回到大堂。
李卿陽坐在正中間,看着那個自己找了一天的小九,面帶一絲不悅問道:“說吧,到底爲什麼要跟我們玩失蹤?”
小九看了看李卿陽,又看了看雪晴,一時不知要不要說。
在雪晴印象中,小九是這羣孩子們中最聽話的一個,雖先天患病不能出去幹活貼補家計,但是平日裡也在認真做着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根本不能想象他竟會擅自離家出走。
“小九,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說出來,姐姐幫你解決。”
小九哽咽了一下,低着頭喃喃說道:“只是不想再給姐姐還沒兄妹們添麻煩了...”
李卿陽不懂是什麼意思,雪晴也不懂;走到小九面前,蹲下身摸了摸他的小腦袋瓜笑着說:“笨蛋,什麼叫不想給我們添麻煩?我們沒有覺得你是個麻煩啊?”
“姐姐,你不用再瞞着我了,其實我都知道的。”小九推開雪晴,與她保持一定距離,繼續說道:“那天晚上我都看到了,其實咱們家裡根本沒有錢了,甚至連每天的伙食費都不夠維持。所以我想離開你們,這樣就能節省一大部分開支。”
原來,在李卿陽那天走後的晚上;小九起夜出來上廁所正巧看到雪晴在房間中盤算銀兩。看着桌上那寥寥無幾的銅錢,小九深知這是家中最後的資產。又想到還要爲自己每天去買那種昂貴的中藥治療哮喘,小九一時絕望,決定不再拖累大家,所以便在今天早上偷偷離開家中,準備在煌骨冢了斷自己。
聽完小九的坦白,雪晴陰沉着臉走到他跟前,‘啪’的一下狠狠打在他的臉上。
“雪晴,你這是幹嘛?”沈月如見狀趕緊護住小九,將他拉到一邊:“有話我們好好說,別打孩子呀!”
雪晴留着眼淚哭着看着小九道:“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傻事?如果你真出了什麼意外你讓我怎麼辦?”
“....”
小九沉默了,他沒有因爲剛纔那一巴掌感到生氣,只是覺得委屈哭個不停。
見到這尷尬的一幕,李卿陽一時有些頭疼,他不知道這種事要怎麼解決纔好。對站在旁邊沈月如使了一個眼色,示意她來解決。
沈月如嘆了口氣,語重心長地對雪晴說道:“孩子也是一是犯了糊塗,你打也打了罵也罵了,別再責怪他了。”
本來雪晴就是一時衝動纔打出去那一巴掌的,等冷靜下來後也是後悔的不行,想上前去看一看小九有沒有事,結果小九卻下意識向後退了兩步。
“小九,對不起,剛纔是姐姐犯了糊塗...”
“....”
小九依舊沒有理會雪晴,只是擦乾眼淚杵在原地哽咽着。
這時,看了半天熱鬧的李卿陽終於開口打圓場:“行了,你二人都先冷靜冷靜。而且天也不早了,有什麼事等明天早上再說,今天就讓小九住在這裡吧。月如去幫小九安排一間房。”
“是。”
沈月如領命,隨後帶着小九離開了大廳。
“那既然這樣,我也就先回去了,等我明天再來接小九。”
見小九被人帶下去,雪晴認爲沒有再留在這裡的必要,便準備離開;卻不料被李卿陽連忙叫住:“你還不能走,我們還有事沒說完呢。”
“...”雪晴沒有說話,只是重新坐下等候李卿陽開口。
“大哥,你們先出去吧,我跟雪晴姑娘單獨聊一會。”讓其他人下去後,李卿陽這才慢悠悠坐到雪晴旁邊的椅子上說道:“怎麼樣?到現在爲止那件事考慮的如何了?”
“...”雪晴依舊沉默不語,她再清楚不過李卿陽在打什麼算盤,只是現在的她還在猶豫要不要‘歸順’他。
見雪晴不說話,李卿陽便開始繼續往上面澆油:“今日這件事就是個警示啊,你如果再繼續死撐下去的話,說不準日後還會有二個、三個這樣的事發生。你就能確保每次都能像今天這般有驚無險嗎?”
“這次是我疏忽,日後絕對不會再發生此類事情了。”
“哎,別說的這麼絕對嘛。正所謂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你想真有哪天小九因爲你買不起藥而死,你讓其他孩子怎麼想?”
“你會說人話嗎?”
“我只是實話實說。”李卿陽攤了攤手,繼續說道:“難道真到了那種地步你還要去偷去搶?”
“今日多謝各位幫助,日後雪晴再報恩情。”說完,雪晴便要起身離開,卻被李卿陽再次拉住。
“那你今天就報了吧。”李卿陽將事先準備好的合同拿出來放到桌上:“在上面簽了字就算報答今日恩情了。”
“你還真是不要臉。”
李卿陽不怒反笑,笑着回答:“要臉是辦不成大事的。”
看着桌上的‘合同’,又想到在家中那些飽受折磨的孩子,雪晴此刻內心真的開始動搖了。
“你確定會如你之前所說的那樣辦嗎?”
“白紙黑字都在上面寫着呢,如果有哪條違約你可以去衙門告我。”說着說着,李卿陽才注意到有些出處,於是補充道:“哦忘記了,我就是官府。”
“...”
“你容我再想一晚可以嗎?”
“當然了,買賣嘛你情我願,不能強求的。”作爲商人出身的李卿陽自然知道該如何談生意,也不強求。笑呵呵的將合同收起來:“那明天我就等你答覆咯。”
“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