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甲營一片混亂,沒人注意溫玉抱着一人偷偷離開了機甲營。
疼,她渾身疼的厲害,她像是飄在海水之中一般,搖搖晃晃,昏昏沉沉。
她做了許多夢,沈嬌和舒望蘇在一塊的時候,沈嬌被舒望蘇賞給手下的時候,還有……她那個可怕的夢,被放幹血的夢。
那人好溫柔,阿真阿真的叫她,卻毫不遲疑的割開她的腕子……
她疼極了,她聽到自己不斷不斷的在叫一個名字,“舒鬱,舒鬱……”
那人擡起頭,一張臉突然扭曲變成了傻子的臉……
她猛地驚醒,渾身一顫,脊背疼的她險些又昏過去,趴在那裡急促的喘|息。
“大人醒了?”有人在她身側輕聲問。
她一扭頭就對上溫玉那雙笑吟吟的眼,他跪在她身側,手中拿着一隻小藥瓶,對她道:“大人做噩夢了。”
身下搖搖晃晃,顛顛簸簸,龍霸天緩了一下神才發現自己身在一輛馬車上,而且……赤||裸着上半身,趴在細軟的狐裘之中,她想翻身坐起,溫玉卻輕輕按住了她的肩膀。
“大人別亂動,您背上的傷剛擦了藥。”溫玉輕輕柔柔的道。
龍霸天稍微一動果然背上又疼又涼,要撐起身,胳膊肘一軟的又趴回狐裘之中,她眉頭一皺,動了動手指,麻的,軟的,毫無力氣。她扭頭瞪向溫玉,“你對老子下||藥了?”
溫玉將小藥瓶蓋好,收在藥箱中笑道:“我怎敢對大人下藥,只不過您背上的傷太重,我怕您疼,就用了一些麻藥。”
“你還真夠不要臉的。”把下|藥都說的這麼好聽,龍霸天眯眼瞪着他道:“你究竟想做什麼?”又掃了一眼四周,她記得之前小紅受驚混亂,她受傷想躲起來被溫玉抱走了,現在又在馬車上,“你要帶老子去哪裡?”
溫玉又從箱子中取出一瓶散瘀的藥水,將狐裘往她赤||裸的腰上拉了拉,低眉對她一笑道:“我自然是要帶大人回家見義父。。”
“家?義父?”龍霸天搞不懂他在搞什麼鬼,先讓傻子殺小紅,又劫走她,有病吧。
“大人當真都忘記了?”溫玉將藥水倒在掌心中搓熱,道:“可能會有些疼,大人忍着些。”手掌輕輕落在龍霸天的脊背上,用力揉了起來。
龍霸天疼的,“哎呦我幹”,怒的想起身。
溫玉便按住她道:“大人背後淤青了一大片,得散瘀,忍一會兒就好了。”
龍霸天頭埋在狐裘中,悶悶的咬牙怒道:“溫玉!老子不殺了你難解心頭之恨!不是你他媽控制傻子激怒小紅老子會這樣?!”忽然想起傻子,扭頭問道:“傻子呢?你把傻子怎麼了?”
“好好,等大人傷好了再殺了我不遲。”溫玉手指不停,“歸一他在另一輛馬車上,他如今很好,大人不必擔心。”
她背後又是傷口又是淤青,整個脊背都是青紫的,那一砸看來真是不輕,溫玉看着不由道:“大人何必爲那些人拼命,那些人死多少都與您無關,他們皆是您的敵人,不必憐憫。況且兇獸落在他們手裡,對我們是個隱患,既然無法爲我們所用,就要找機會除掉,您不該阻攔我。”
龍霸天扭頭瞪他,“你唧唧歪歪的在講什麼玩意兒?”
溫玉看着她,嘆了口氣,“您果然什麼都不記得了。”
“老子連自己是誰都不記得了,你想讓老子記得什麼?”龍霸天怒氣騰騰道。
“沒關係。”溫玉低眉垂眼的替她揉着背,“不記得也沒關係,等回了國都,義父會告訴您的,您只需要記得您是帝國的榮光,是我們的大人。”
國都?這是要偷運她出大巽?那機甲營那邊呢?她可是冒着李秀明的身份,李老頭怎麼辦?小紅怎麼辦?善妙怎麼辦?
龍霸天趴在狐裘之中略一沉吟,動了動手指,不行,一分力氣都使不上,肯定幹不過溫玉,便趴在那裡想了想道:“你說老子是你們的什麼?”
溫玉在沒有得到義父夜重明的准許之前不敢泄露太多,便只是道:“您是我們一直在找的,非常非常重要的人。”
“有多重要?”龍霸天試探。
溫玉手指一頓,卷長的眉睫微微一動,雙眼似一汪軟水一般的望着她,脣角卻是一抹苦笑,緩緩道:“義父找了您一百年,他活着就是爲了找到您,而我,是爲了您而存在的。”
爲了她才存在的?
龍霸天驚奇萬分,扭過頭去看他,他如今眉眼低順的跪在她身側,安分純良的不行,像個剛過門的小媳婦一樣,一點沒有之前笑眯眯的小狐狸樣。這讓她有點心裡沒底,不知道他又在搞什麼花樣。
他卻安安分分的注視着她,毫無波瀾的道:“您可以與我交|合嗎?”
龍霸天驚的一口氣咔在喉嚨口,“什麼玩意兒?”交|合?她沒聽錯?這也太隨便了吧,就跟說您能給我撓個癢嗎一樣。
溫玉將眼一垂,手指放輕,慢慢的緩緩的遊走在她的背上,“大人難道還不明白我的意思嗎?”
龍霸天渾身毛都是一聳,“你……你小子吃n|藥了?”
溫玉手掌撐在她身側,俯下身來,束在身後的黑髮就蕩在身前,一搖一搖的搔在龍霸天赤|膊的手臂上,“我還需要吃那些嗎?”
龍霸天頭皮一陣發麻,就看他近在咫尺的一張小白臉,微微揚起脖頸,露出一截又嫩又白的脖子,喉結滾動的顫巍巍道:“我願意將自己獻給大人,與大人陰|陽和|合……請大人收下我吧。”
龍霸天腦子就是一蒙,忽然想起幾天前她f情時的景象,那時候溫玉好像也是這樣,她差點就把溫玉給那啥了……
她吞了吞口水,盯着那顫抖的喉結,如果她現在咬下去,將溫玉那啥拿下了,從今以後他就會臣服與她,對她言聽計從,這確實對她現在很有利……
她張開口,慢慢抽過去,卻又頓了住,眼前浮現出一雙銀灰色的眼,高山雪似得臉,脣齒間莫名的泛溢出了那人血的滋味,純淨又香甜,那是頂級純陰的味道啊,令她神、魂顛、倒,回味至今……她便頓在了他的喉結之前,不行不行,純陽這輩子只能與一個純陰陰|陽和|合,一旦咬下去睡了他,她這輩子就只能睡他一個人,不然會令她的純陽血脈混亂,導致她退化成一般常人,衰竭而亡。
這太重要了,她還沒有睡了那個舒望蘇,不能就這麼輕易的陰|陽和|合了。
“大人……”溫玉喚她。
她忽然伸手越過他的脖子拔下他束冠的白玉簪,反手抵住了自己的喉嚨。
溫玉一愣,一頭黑髮散下來,“大人您……”
“我要是死了你會怎麼樣?”龍霸天往自己喉嚨裡一推。
溫玉臉色一變,伸手要去抓,龍霸天先道:“別動別動,敢動老子真捅了啊。”
他就僵在了那裡,不敢輕舉妄動,“大人您……何必如此?我不是你的敵人,您……”
“行了行了。”龍霸天打斷他道:“老子聽不懂你那些唧唧歪歪的話,不過大概知道你想和老子交合,我對你來說挺重要的,是也不是?”
溫玉生怕有什麼閃失,“是,您對我來說很重要。”
“那就行了。”龍霸天瞅了一眼窗外飛速掠過的景象,對他道:“現在,馬上送老子回機甲營。”
溫玉細微一蹙眉,“大人,有些事情我現在無法跟您講清楚,但請您相信我,我對您毫無惡意,見了義父您會明白這一切,機甲營不是您該待的地方,您得跟我們回去。”
龍霸天想了想,她肯定不會真捅死自己,所以不能太強硬的逼急了溫玉,便又道:“這樣吧,我們做個交易,你暫時送我回機甲營,讓我把我的事情處理完了,我就跟你走,還跟你交合,行不行?”
溫玉盯着她手裡的白玉簪,問:“您還有什麼事情?我可以讓人替您處理。”
“不行,我非回去處理不可。”龍霸天道:“不用多久,就參加完考覈,我故意受傷,請假離開機甲營就行。等那時我回去跟李老頭說一聲,就跟你走。”
溫玉皺眉,道:“請恕我無法相信大人。”
居然不信她!
龍霸天有些不耐煩,想了想,忽然扭過身來,一把勾住溫玉的脖子。
溫玉一僵,“大人……”話沒脫口,龍霸天已將他按倒在狐裘之上,張口咬住了他的脖子,那尖熱的牙齒破開他的肌膚,探在他的血脈之中,他一聲呻||吟就壓在了脣齒之間,那讓他戰慄的純陽氣息順着血脈滅頂而來,他毫無招架之力抓住狐裘緊緊抿住了脣。
龍霸天只是淺淺的咬了一口,擡起頭看他,他那副逆來順受的模樣實在是……誘人,忍不住又舔了一口他的脖子,聽他戰慄的一喘|息,她嘴脣殷紅的道:“先給你點保障,交|合先搞個第一步,等老子回機甲營完成那些事情後,再徹底陰陽和合,這樣你總該相信老子了吧?”
溫玉還在戰慄,頭暈目眩的閉着眼。
龍霸□□他緊閉的眉眼吹了一口氣,“你不是那麼想跟老子陰|陽和|合嗎?現在給你個這麼好的機會,等老子傷好了可就武力撂倒你們自己回去了,小子想清楚。”
溫玉慢慢的睜開眼,看着近在咫尺的龍霸天,聲音輕又顫的道:“好……”
龍霸天被溫玉送回去已經是第三日半夜了,一路上溫玉已經給她編好了瞎話,她突然失蹤就說是被小紅甩飛了出去,甩到了機甲營外,正好被路過的路人給救了,昏迷了三天,今天醒了就匆匆趕了回來。
龍霸天覺得太扯蛋,但也想不出更好的就這麼幹了。
溫玉不想讓她的身份引起懷疑便讓她先行回營,他到天亮了再找理由回去,又千叮嚀萬囑咐龍霸天要小心,最後還不放心的讓人偷偷監視她。
龍霸天不以爲意,扶着腰到營門口,營門口的人匆匆進去稟報,蕭容匆匆趕出來,一看她,先沒問就將她帶了進去。
帶進去纔開始審問她,龍霸天便將那一套話說了。
蕭容有些疑慮,問道:“一下子甩飛那麼遠?我當日派人在周邊找了很久,也沒找到你啊。”
龍霸天扶着腰道:“那我哪兒知道,小紅的力氣深不可測,反正我一睜眼就不知道在哪兒了。”
蕭容還要再問,善妙卻匆匆忙忙的進了來,一看到龍霸天,冷冰冰的小臉竟浮出了驚喜之色,過來一把抓住她,“你……你……你怎麼樣?受傷了?有沒有事?”
龍霸天心裡就是一暖,握着他柔軟的小手道:“我腰疼……”
善妙臉色就是一變,“腰?傷到了腰?”伸手要來扒她的衣服。
龍霸天抓住他的手道:“沒事沒事,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就是太累了,休息一下就好。”
善妙便道:“是了,你該先休息,等休息好了讓軍醫給你檢查檢查。”又對蕭容道:“他今日就睡在小樓了。”
蕭容想說什麼,善妙已毫不給他不同意的機會,扶着龍霸天就走了。
龍霸天美滋滋的拉着善妙的小手回小樓,剛進去就看見迎面而來的樓木。
“秀明哥真是你?”樓木十分驚喜,握着他的手紅着眼睛道:“我就知道你不會有事……”
“樓木?”龍霸天詫異,“你怎麼在這裡?”
樓木一僵,看了一眼善妙。
善妙扶她進去道:“樓木體質大概跟你有些類似,他也能降服小紅,當日就是他一靠近小紅,小紅就安靜了下來,所以我將他留在小樓。”
龍霸天眉頭一皺。
樓木忙道:“沒有的,我怎麼會跟秀明哥體質一樣,我只是很普通……當日擔心秀明哥才衝了過去,也不知道爲什麼小紅就突然停了下來,臥在那裡,任由我給它上了鎖……”
善妙看他臉色不太好,伸手摸了摸樓木的額頭,蹙眉道:“你纔剛好些該多休息,快些去休息,保證精神和身體。”
不知道爲什麼龍霸天聽樓木叫小紅,看善妙摸他的額頭,心裡有些不舒服,但終是沒有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