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一聲頸骨折斷的聲音響起,抽菸劫匪的頭轉向後背,最後的意識就是一張近在咫尺年輕、剛毅的臉,以及那冷冽如刀的眼神。
一手扶着軟到下來的屍體,一手接住了掉落下來的手槍,同時伸腳踏住了迸濺的煙火,片刻後,見沒有引起其餘人的警惕,宇文山輕輕放下屍體,朝最近的那名持長槍的劫匪潛行而去。
神識鎖定這名端長槍,槍口指向大門的劫匪,宇文山無聲地潛行至他所在房間的後窗。風再起,宇文山單手一撐窗臺,越入室內。裡面的劫匪似有感應,猛然轉身,槍口轉向宇文山方向。還沒等他把槍口對準宇文山,烏光一閃,削鐵如泥的死神匕首直接插進他的眉心,直沒至柄。大腦運動中樞被破壞的劫匪,直挺挺地倒向地面。
宇文山飛身撲上,接住了倒向地面的死屍以及脫手的81式步槍。停頓少許,通過神識查看其餘劫匪,發現沒有被察覺後,宇文山輕輕把屍體和槍放在了地上。拔出死神匕首,在劫匪身上擦掉血跡,插回刀鞘。調整了一下呼吸,宇文山俯身又從後窗越出,悄悄來到綁縛師姐兩人,同時也是刀疤臉所在的房間下面。
看清着力點,深吸一口氣,一個助跑踏在一樓的窗臺上,緊接着屈膝上跳,宇文山的雙手直接搭在了二樓的窗沿上。停頓一下,用神識查看刀疤臉,就在神識剛罩在他身上時,刀疤臉猛地轉過身來,同時把槍口指向了後窗。面對黑洞洞的夜空,可能感覺自己反應有些過度,刀疤臉皺皺眉頭,又轉身把注意力轉移到了大門方向。
刀疤臉感應之敏銳,嚇了宇文山一跳,好在有驚無險,他沒有走近查看,否則還真麻煩了。
平靜一下,感覺刀疤又把注意力轉移到前面,宇文山考慮一下,換單手吊住身體,另一隻手掏出了那瓶迷藥,單手旋開,同時運轉清心訣抵抗藥力,擡手在窗臺上磕落少許藥沫,然後旋緊瓶蓋,把藥瓶重又放回口袋。
此時,刀疤臉已經感覺到情況不妙,正拿着對講機低聲呼叫,宇文山雖然聽不懂,但也能猜到他在確認同伴是否正常。刀疤的警惕性,讓情況陷入危急。
宇文山深吸一口氣,曲臂引體向上,輕輕把藥粉吹入室內,很快就在不大的室內瀰漫開來。幾個呼吸之間,師姐和學姐的頭就垂落下來,陷入昏迷。刀疤臉也停止了呼叫,身形開始踉蹌起來。不過,顯然他的抵抗力,遠非師姐她們可比,雖然困頓發力、站立不穩,但還沒有失去神志。意識到了危險,判定難逃一死,刀疤展現出了他作爲悍匪兇悍的一面,沒有想着逃離,而是艱難地擡起手槍,準備開槍殺掉人質,掙個魚死網破、同歸於盡。
一直緊盯他動作的宇文山怎會給他這樣的機會,猛地手腳並用跳上後窗臺,死神匕首在同時電射而出,烏光閃動,刀疤臉握槍的右手隨即被齊腕斫斷,“啪嗒”一聲輕響,掉落在地上,鮮血一瞬間噴射而出。劇痛讓刀疤臉清醒了一些,他沒有想着去止血,而是瞪大充血的雙眼,面目猙獰地準備拔出綁在大腿上的匕首,繼續刺殺人質。
宇文山怎麼可能讓他如願,飛撲上去一個手刀砍在他後頸部,刀疤臉瞪着雙眼不甘地摔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識。
刀疤臉的呼叫,以及後面的動靜,已經引起了剩餘兩名劫匪的注意,感覺情況不妙的兩人,全神戒備,小心掩襲過來。
宇文山撿回死神匕首,飛快地割斷師姐兩人身上的繩索,把兩人在牆角隱秘處藏好,拔出手槍迎了上去。
兩名劫匪在樓梯口匯合,交替掩護慢慢爬上二樓。樓道里光線暗淡,先上來的是持長槍的劫匪,他登上二樓,飛快靠在一根柱子上,瞪大雙眼觀察、側耳傾聽一番,沒發現危險,向同伴做了一個前進的手勢後,持槍指向了關押人質的房間方向。另一名劫匪看到手勢,踏上二樓,沿着走廊一側的牆壁,越過長槍同伴,雙手持槍,掩殺過去。
“砰!”,同伴剛向前走了幾步,一聲巨大的槍聲從身後傳來,同伴就像一節木樁一樣撲倒向地面。長槍劫匪悚然一驚,持槍轉身朝向槍響方向,最後映入他眼簾的是一簇火光和隨後傳來的一聲巨響。
“砰!”槍聲過後,他身後的柱子上沾染了噴射狀的血污、腦漿和碎骨,長槍劫匪眉心帶着彈孔,靠着柱子軟到在地上,停止了呼吸。
宇文山從稍遠處,另一根柱子後面閃身而出,關掉手槍保險,插回腰間,快步向師姐她們走去。
正準備把師姐她們抱起帶離瀰漫着血腥味的此間,“叮鈴鈴”一陣電話鈴聲突然響起。宇文山走過去,拿起刀疤的電話,按下了接聽鍵。
“波欽先生,那小子過來了!”聽筒裡傳來一個略顯緊張的中年人聲音。
“哼哼”宇文山一陣冷笑,“你的波欽先生很快就會死了,你應該是那位光頭先生吧?”
“呃……,你、你是誰?”電話裡的人驚恐地問。
“呵呵,我就是你口中所說的那個小子!等着我來找你吧!”宇文山森然說完,掛斷電話。隨後又撥通了章偉的電話:“章哥,看到停在路邊的麪包車了吧?……好,車上有三個人,其中一個光頭是他們的老大,打暈他們,扔在車裡!”
來化工廠的路上,一輛奔馳車隨即倒車逼停了一輛已經打火啓動的麪包車。麪包車上的人,跳車準備逃入周邊的荒野,奔馳車上下來的章偉,三下五除二就把三人一一打暈,用皮帶和找來的繩索把他們捆了一個結實,扔回了麪包車。
然後開車向化工廠方向駛去。
迷藥施放的藥量本來就不多,又處在四面通風的環境中,把師姐兩人抱到化工廠門口後,宇文山運用清心訣真氣,很快就把她們體內的藥力化解掉了,隨即兩人也就慢慢清醒過來。
等章偉開車到達化工廠門口時,經歷極度驚嚇的兩人,正偎依在宇文山懷裡,一邊瑟瑟發抖,一邊無聲流淚。生在和平年代的她們,哪裡經受過這些!沒有因此精神崩潰已經算是堅強了!
看着她們臉上的傷痕、嘴角的血跡,以及簌簌而下的淚珠,感受到她們心中的恐懼和委屈,宇文山已經出離了憤怒,他沒過多地出言安慰,只是鐵青着臉,緊緊地把她們抱在懷裡。
章偉停下車,開門出來,快步走近。
“章哥”宇文山一邊半抱着師姐兩人走向車門,一邊對章偉說道:“你送她們回去,一定要安頓好,你通知田姐,過去陪陪她們!另外,安排留在上京的兄弟保護她們!”
“是!”章偉點頭答應,同時爲她們打開了後座車門。宇文山一一把她們扶上車。師姐畢竟年長,上車後稍微鎮靜了一點,止住了流淚,但還忍不住發抖。學姐則緊緊抓住宇文山的手,淚珠不停從帶着淤青和紅腫的臉上滾落:“小山,你、你……別走,那些人……太、可怕了,危險!”
雖然她不知道最後到底發生了什麼,她們是怎樣被救出來的,但她清楚宇文山肯定是想找那些傷害她們的人報仇,想到那些人的窮兇極惡,她忍不住還在爲宇文山擔心。
宇文山鼻子一酸,給她理了理頭髮,柔聲說道:“姐,沒事,那些人已經被我……制服了!有章哥他們陪着,你們放心回去休息!我處理完後續,就去找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