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挽琴是民安飯店的總經理,米國沃頓商學院畢業後回國,機緣巧合之下進了民安飯店。三年時間,不到三十歲的她就民安飯店總經理的位置。身邊的人都羨慕她的成功,父母也都以她爲榮,但她卻並不滿足。總覺得困在民安飯店這小小一隅,已經沒有了繼續施展才華的舞臺。
8點多一點,她準時通過員工通道,準備進入自己位於行政樓層的辦公室,開始一天的工作。前面一個長髮青年,身材魁梧、挺拔,閃身之間消失在了通道盡頭。記憶力超羣的穆挽琴感覺這個背影非常眼熟,但她可以確定,絕不是飯店裡的員工。那麼肯定就是客人了,不過爲什麼要走員工通道呢?
穆挽琴非常疑惑,好奇心驅使下,她緊走幾步追了上去,在通道盡頭處,她左右張望,那個熟悉的背影早已失卻了蹤跡。
失望了僅僅兩秒鐘,穆挽琴就啞然笑了。不管是不是飯店客人,自己熟不熟悉,走一次員工通道又不會讓飯店損失什麼,自己這是好奇個什麼勁呢?想來是日子過得太平淡、乏味了,這種事都引起了自己的興趣!看來是到了要變一變的地步了。
8點半,飯店裡針對VIP客人提供的叫醒服務電話準時響起,重新換好睡衣的宇文山,一邊打着哈欠,一邊道了謝,掛斷了電話。隨後他又撥通了餐廳的電話,點了餐後,開始洗漱。他一邊刷牙,一邊回想莊蝶老師留給他的電話號碼:過兩天就能通知她惡魔已除,可以開始新生活了!
姜立偉昨晚又沒睡好。孔令軒昨天下午告訴他,通過稅務系統裡的家裡人打探,新銳貿易的賬目資料,一拿到總局就被徹底封存了,沒有總局領導的首肯,任何人不得查閱。這讓一向敏銳的姜立偉,不但沒有感覺放鬆,反而有一種風雨欲來、大禍將至的強烈預感。當他把這些告訴父親時,老謀深算的姜華臉現苦色,斟酌了好一會,告訴他儘快確定新銳貿易的總經理佟天成是否順利到達國外,再囑咐他這兩天哪都不要去,老實呆在家裡,然後就沒了下文。
而那個該死的賈公子依然聯繫不上,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羅其旭身死,周鑫和黃彪已被家裡禁足,孔令軒不頂用,另外兩個順道發財的公子哥更加指望不上,他們這個因爲利益湊在一起的小團體已經分崩離析,一副作鳥獸散的情形,這更加劇了他心中的焦慮。
現在已經將近九點,正常推算,佟天成已經踏上了北美大陸。按照約定,一落地佟天成就會電話告知。望眼欲穿的姜立偉拿着電話,在書房裡煩躁地走來走去,心裡不停地祈禱:一定不要出什麼差錯!快點來電話呀!
萬宇劫後重生,商中華、關黎明、芮世銘、王豔等人分駐各地,忙得暈頭轉向。經此一遭,萬宇地產已經深入人心。宇文山後續資金追加,一筆筆銀行低息貸款入賬,資源充足的萬宇地產迎來了躍進式的發展。土地、項目持有量,穩穩地躋身一流行列。開工、預計開工的項目,在東部、北部經濟最發達地區遍地開花,已經開始向省會以外的三級城市擴展。萬宇遭難時棄萬宇而去的一部分供貨商、工程商悔得腸子都青了,紛紛厚着臉皮再次找上門來。在商中華的授意下,各部門的人一律禮貌接待,但是談合作卻絕無可能。也有人想通過明暗兩道找人說項,無一例外都失敗了。官面上的人,一聽到萬宇地產,連稱不要害我,堅辭不受;混邊緣地帶的人,高端的明白情況,直接趕人,低端的剛弄出點事端,不用萬宇出手,警察叔叔直接找上門來請去喝茶,從而偃旗息鼓——他們生怕被萬宇抓到把柄,捅到媒體上,到時候就不光是丟人的事了,丟官也有可能!何況,萬宇也不是不通世故,在金錢和物資上,還多有打理呢!幾次下來以後,這部分人認清形勢,也就絕了這些念頭。
畫顏醫藥上京分廠已經全面竣工,正在安裝調試設備,六月中下旬就能正常開工生產。
經過兩天的修整,師姐和學姐兩人已經走出被綁架的陰影,士禮一一零號交付後,已經開始佈置展廳。按照原來的預想,以居家的形勢把書畫和古玩糅合在一起,達到古今、人居的和諧統一。每個展廳是交易場所,同時也是起居之地,用這種具有代入感的方式,讓進入展廳的買家如置身穿越時空,激發其對於美和藝術的感悟。
轉一圈,在青妍齋那邊和薛掌櫃聊了一會向後的經營方向,欣賞了一番這段時間掌櫃先生新入手的珍稀玩意兒,和師姐她們吃了一餐盒飯午餐,宇文山施施然回到民安飯店。九零號按照合同約定,交付時一應傢俱已經齊整,又在師姐的主導下,重新做了一番佈置,美不勝收,完全達到了入住的標準。只需再購買一些牀上用品、細軟、餐具、鍋碗瓢盆等雜物就能搬進去了。這讓住酒店住煩了的宇文山非常期待。
樂悠悠的宇文山剛進入飯店大堂,四個警察帶着兩個着便裝的青年從電梯方向迎面而來。四名最高警銜爲三級警督的警察對宇文山視而不見,那兩個便裝青年見到宇文山卻齊齊地腳下一頓,交換了一下眼色後,卻也沒有停留,與宇文山擦身而過。兩名青年一身精悍、鐵血之氣,身形矯健敏捷,看起來很像有關部門的人。這兩人顯然知道自己,看着他們穿過門廳離去,宇文山非常疑惑:他們過來幹什麼?
“宇文先生”,聽到有人叫自己,宇文山轉過頭來,一個三十歲左右,穿着一身剪裁合體的職業套裝、幹練的女人迎面而來。
“我是民安飯店的總經理穆挽琴,剛纔的那些人,搜查了您的房間!真是不好意思!他們有搜查證……我們也沒有辦法!實在抱歉!”
“呃……”宇文山認識眼前的這個女人,心思一轉大概猜到了事情的原委,微笑道:“穆總,沒關係,我理解!”
“我接到客房經理的通知就趕了過去,但他們……”對宇文山這個VIP客人,穆挽琴很有好感,溫雅、有禮,聽說還是一個大公司的幕後老闆,不想失去客戶的她嘗試讓宇文山理解飯店的難處。
“沒關係!不管怎麼說,謝謝您了!”對於自己房間被搜,宇文山早有預感,示意穆挽琴不要在意,順便道了謝。
聊了幾句,宇文山擡腿向電梯方向走去。看着他的背影,一個長髮青年的影子出現在穆挽琴的腦海中:太像了,難道是他?
一進入房間,宇文山的臉色就沉了下來。房間裡被翻弄得亂七八糟,壁櫥門大開着,他自己的衣服等私人物品被散亂地扔在牀上,雙肩包也被拉開了拉鍊,裡面被翻得一塌糊塗,行李箱也沒能倖免,同樣被翻得亂七八糟。連牀下,甚至牀墊都有被查看的痕跡。房間配備的保險箱被打開了,好在裡面的槍、彈夾和死神匕首還在。他們要找到東西,宇文山大概猜到了。那裡面體現出來的齷齪,可能會致很多人於死地,動搖一派力量的根基,也難怪他們如此瘋狂、不顧一切。
宇文山鐵青着臉考慮一下,拿起電話撥了出去。
“楊伯,剛纔警衛局有人強行搜查了我在飯店裡的房間……”
“哦?”電話裡楊勝利很是吃驚,“你自己沒事吧?”
“沒事!趁我不在的時候,他們進來的!”
“那就好。看來……有些人是急了!連基本規則都不顧了!我今天晚上到上京,事情該結束了……。別急,等我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