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猶豫地掛斷電話,宇文山開始準備東西。死神匕首、手槍、四個彈夾,略一沉吟,宇文山又把從阿迪裡身上繳獲的那瓶迷藥也塞進了包裡。
他很自責,顯然這些人想致自己於死地,早就盯上了自己,自己卻毫無察覺。現在連累師姐和學姐一同被劫持,如果她們受到什麼傷害,宇文山一輩子都無法原諒自己。自責催生怒火在胸中熊熊燃燒,恨不得馬上就撕碎這些渣滓!
“宇哥,這些人準備充分,顯然要致人死地,太危險了,我跟你一起去!要不要報警?”
宇文山在換衣服,章偉一邊查看地圖一邊詢問宇文山要不要報警。
“報警?一個人去?他們不讓報警,但他們怎麼知道我報沒報警?怎麼知道是我一個人去?”
福至心靈,宇文山驟然放開神識。不出所料,神識穿透查看之下,飯店滿口不遠處停着一輛灰色的麪包車,兩個混混模樣的年輕人正在巴望着出口。
“宇哥!”已經準備停當的章偉看到宇文山有些愣神,再次詢問:“要不要報警?”
“哦,用不着!無論是什麼人、爲了什麼目的我都會送他下地獄!”宇文山把雙肩包背在背上。
“應該有人在監視我們!待會我開你的車先走,你開我的車拖後一點過去!路上儘量拖延時間!”
“好!上京還有兩個隊員在,要不要通知他們跟上?”
“不行!這些人要我一個人過去,如果發現不對,肯定會殺人,然後逃竄!不能讓他們傷害到師姐兩人!有你給我做個掩護就行了!我先走了,十分鐘後你再出門!”
兩分鐘後,一輛不起眼的黑色小車,離開了民安飯店,沒有引起麪包車內混混的注意,小車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十來分鐘後,宇文山的奔馳轎車從出口駛出,昏暗的燈光下,依稀只有一個駕車人的身影。
坐在副駕駛位上的混混撥通電話,“豪哥,那小子出來了,一個人!”
“好,跟上去!小心點,別被他發現!”
“明白!”掛斷電話,拿電話的混混示意同伴跟上,麪包車隨即啓動,開上車道,小心地吊在宇文山的奔馳後面。
一家會所的客房裡,煙霧繚繞,坐在沙發上的羅其旭不停地抽着煙,菸灰缸裡插滿了菸蒂。
“叮鈴鈴”電話鈴聲響起,羅其旭飛快地抓起電話,按下了接聽鍵。
“說!什麼情況?”
“那小子已經離開民安飯店,一個人!我的人已經跟上去了!”電話裡一箇中年人的聲音傳來。
“嗯,知道了!有情況及時彙報!”把手上的香菸按在菸灰缸中,羅其旭隨即掛斷電話。隨後有撥通了另一個電話,“有沒有接到綁架之類的報警?”
“羅公子,目前沒有!您放心,我跟指揮中心裡的所有接線員都打過招呼了!如果有消息,我馬上通知你!”
“嗯,有類似的報警電話打進來,一定要通知我!”對方確認後,羅其旭掛斷了電話。
扔掉電話,他又點燃了一根菸,深深地吸了一口,徐徐吐出煙霧,仰靠在沙發上,“這小子,還真有種,真敢一個人去救人!不過只要你敢去,波欽兄弟就不會讓你囫圇個回來!到時候,分了你的資產,老子就出去,到國外繼續逍遙自在!”
史立榮級其“五大金剛”的死,讓他老子羅紅星感到不安的同時,也讓羅其旭心神不寧。他老子告誡他儘快出國躲一躲,從他老子的表情中,他同樣預感到了事情不妙。一想到自己這些年做的那些事,夠判他幾個死刑了,就開始感到恐懼。
離開民安飯店,躲過混混的監視,心急如焚的宇文山把車開得飛快,不到二十分鐘,就遠遠地看到了地平線上那家夜色中黑黢黢的廢棄化工廠。這一片本就沒有多少人家,政府又計劃污染企業拆遷,此時更是一片死寂。
在離化工廠差不多一公里,在必經的一條路邊,宇文山又發現了一輛熄火停在路邊的麪包車。神識穿透中,一個光頭的中年人,帶着兩個混混模樣的青年,正向自己的來路張望。
看來,這就是劫持者安排的一出後手,如果他報警,警車必經此處,他們就會及時通報給化工廠中的劫匪,劫匪定然會選擇殺人逃竄。此處地形複雜,劫匪很容就會逃之夭夭。宇文山稍稍低頭,不疾不徐地駛過。躲在車中三個人沒有多餘,依然盯着他的來路方向,宇文山送了一口氣。同時記下了這輛車的車牌號,以及三個人的容貌。
轉過一個拐角,宇文山直接關掉車燈,把車開到路邊的一處凹陷中,隨即息了火。把死神匕首綁在小腿上,檢查了一下手槍和彈夾,確認沒有問題,打開保險插在後腰上,然後把剩下的彈夾和那小瓶迷藥分裝進口袋,宇文山推開車門,矮身融入夜色。
快速穿過兩塊已能沒過腳踝的麥田,然後踩着遍佈的瓦礫,藉助殘垣斷壁,宇文山快速潛行到了化工廠大門旁邊,伏身在一個土坡上,觀察眼前的工廠。這是一個廢棄掉的小型化工廠,圍牆上刷着的那些很有時代特徵的標語,還依稀可辨,應該是生產某種化工原料的,大大的院子,圍着七八棟廠房,還有一棟呈U形的二層的辦公樓。機器設備、桌椅,甚至門窗,都被拆卸得乾乾淨淨,顯得空空蕩蕩。
在辦公樓二層的一間辦公室內,宇文山終於找到了師姐兩人。只是看到她們的樣子,宇文山卻心如刀絞。兩人分別被捆在兩根柱子上,蒙了眼,嘴裡也被塞了東西,頭髮散亂,臉上有被擊打的傷痕,兩人的嘴角上都掛着血痕!好在身上的衣服還算完整,並沒有被侵犯的跡象。
宇文山深吸幾口氣,強行壓下怒火,開始查看劫匪的位置、規劃進攻路線。
神識透視中,化工廠院內的劫匪一共五人,其中一人躲在師姐她們所在房間,正坐在一塊木板上檢查手中的手槍。剩下四人,有兩人端着81式自動步槍,藏在U形辦公樓一樓正對大門方向靠邊的兩個房間裡,長槍架在空蕩蕩的窗臺,交叉指向大門;另外兩人則持手槍,藏身在兩側的兩個房間裡,同樣也在一樓。
這幾個人身着迷彩服,有明顯的東南亞特徵,身材都不算高大,但都很精壯,各個面含殺氣,渾身血氣環繞,顯然身上都揹負着人命。特別是獨在二樓的那名劫匪,右眼角一道如蜈蚣一樣斜長的傷疤,配合冰冷的眼神,更顯猙獰。
許是還沒接到宇文山抵近的通知,這幾個百死餘生的傢伙,並不是特別專注,院內兩側持手槍的其中一個傢伙,甚至籠着煙火,還在抽菸。
宇文山看了一下手錶,計算留給自己時間行動的時間,應該不會超過20分鐘。此時一陣微風揚起,宇文山倏然而動。
風起,有沙沙聲傳來,抽菸的劫匪,驀然擡頭,舉槍指向大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