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城還真不小,他從研究中心走到自己住的地方,走了好長時間,而且這一路上竟然沒碰到一個人。
總算快到了,他見到了這幾天已經走熟了的路。再拐過一個彎就是自己的房間了,他迎面碰上了歐陽嘯月,正從另一條路向這裡走來。
“你還在忙啊?”舒雲鵬主動打招呼。
“不呢!”歐陽嘯月的臉微微紅了:“今晚是紫丹值班,我回房休息呢!”
“哦……你就住這間?”舒雲鵬今天才發現,歐陽嘯月住的房間離自己的房間不遠。
“嗯……”歐陽嘯月答道:“紫丹說讓我住得離你近些,有事的話,您隨時可以叫我。”
舒雲鵬沒話說了。這麼多人,他發現就是碰到歐陽嘯月總有點尷尬,好象不知該說是麼好:“住處都是紫丹安排的?”
“是的,”歐陽嘯月也很不自在似的,問一句答一句。
“哦,我們是鄰居……”舒雲鵬嘴裡說着,眼睛打量着周圍:“這附近還住着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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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象沒了……”
“哦……好的,明天見,晚安!”
舒雲鵬打開自己房間的門,進去後關門時,他發現歐陽嘯月還站在那裡,癡癡地看着自己這邊。
他關上門進屋,坐下來打開電腦。網上已經看不到新消息了,能看到的最後的消息,就是那些業餘天文愛好者發的關於大犬座矮星系天劫那些東西了。
他嘆了口氣,關了電腦。不知爲什麼,他心裡忽然感到有點煩悶。他在沙發上躺了一會兒,又翻身坐起-----歐陽嘯月艾怨的眼神總在他眼前晃動。
因爲親耳聽到麗達肆無忌憚的話,歐陽嘯月曾經一時不能自制。事後,歐陽嘯月主動提出離開,回了衛戌部隊。她離開時,舒雲鵬還特意對她說,把這裡當自己的家,隨時可以來。但她離開後,就不象秦懷玉那樣,有事沒事都會跑到他家來。相反,她還常常有意躲開他,雖然她和秦懷玉、項紫丹她們都經常來往,但她從來沒在他家出現過。
後來秦懷玉身陷中央城,項紫丹她們潛入中央城,歐陽嘯月都幫助過她們。歐陽嘯月是唯一一個離開後,再也沒有進過舒雲鵬家門的護衛領隊。直到讓項紫丹、樑晶晶到軍隊去,易千雅再派她和卡佳回來,她纔再次出現在他家裡……
現在,他們進了地下城,住在了隔壁。舒雲鵬知道,這肯定是項紫丹刻意安排的。她這麼安排,歐陽嘯月是不知道呢,還是知道了默認了,他不得而知。如果歐陽嘯月不知道,現在這樣豈不是讓他和歐陽嘯月都尷尬麼?
易如雖已離去,但她的芳魂一縷,似乎還在他身邊縈繞。回想起他剛到這個世界時,他和易如、林琳、鄭小婕三個女孩在帳篷裡度過的那些日子,他的眼眶不由得溼潤了:“真有來世,還能再遇見她嗎……”
他就這麼胡思亂想,想着想着,他迷迷糊糊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他就醒了,打開房門,走廊裡空無一人。他緩步來到餐廳,拿了一份早餐,看到項紫丹坐在那裡吃早餐,就端着托盤坐到了她身邊。
“早,哥!”項紫丹看到他,燦然一笑。
“早!”他坐下來開始吃早餐:“你剛換班?”
“是的,嘯月值白天班。”項紫丹答道。
“一天值班十二小時,時間太長了,”舒雲鵬說:“你把我也排進去吧,三個人每人一天八個小時,大家分擔一些比較好。”
“不用了吧,哥,值班也不幹什麼,不累的,”項紫丹說:“你現在是地球人的首領了,再到具體值班崗去值班,不合適的。”
“別搞特殊,”舒雲鵬說:“現在人手不夠,每個人都分擔點兒,那樣大家都可以輕鬆一點。”
“那好吧,”項紫丹想了想,不再反對了:“回頭我安排一下。”
“不用,你去睡覺吧,”舒雲鵬說:“歐陽嘯月是六點接你的班的吧?……下午兩點我就去換她。”
下午準兩點,舒雲鵬到了指揮中心值班室。看到舒雲鵬,歐陽嘯月愣了一下:“上校有事?”
“嗯,我來值班!”舒雲鵬微笑着答道:“你下班了。”
“啊?您也參加值班,紫丹怎麼沒說?”歐陽嘯月微微紅了臉,她躲避着舒雲鵬的目光:“她該通知我一下的……”
“早餐時我碰到她跟她說的,今天起,我們三個人輪流值班,”舒雲鵬解釋說:“她應該是沒來得及通知你吧!”
“噢,這樣啊……”歐陽嘯月說:“那我走啦?”
“嗯!”舒雲鵬點點頭:“沒事的話,一起坐會兒也行啊!”
歐陽嘯月瞥了舒雲鵬一眼,既沒說不,也沒說是,但她坐着沒動。舒雲鵬扭臉看着她說:“上次……就是黛米那件事,把你和卡佳嚇壞了吧?”
“噢,是的……當時確實嚇壞了,”歐陽嘯月猶豫了一下說:“我們覺得您完全變了個人似的……”
“對不起,我很抱歉,”舒雲鵬真誠道歉:“如果放在以前,我自己也不敢相信有一天會這麼殘暴。”
“不啊,上校!後來我們仔細想想,上校最喜歡的懷玉姐和易如妹妹都被殺了,而且死得那麼慘,上校如果不爲她們報仇雪恨,反而說不過去了……不過您那方法確實別出心裁,讓人觸目驚心!”
“謝謝理解,”舒雲鵬沉吟着,似乎是在回憶自己當時的心境:“其實我自己也受不了,本打算讓她們暴屍荒野的,但看不下去了才扔了兩**,然後把坑填了……”
“嗯……”歐陽嘯月點點頭輕聲說:“誤解您了!”
“不算,那時我自己也覺得活象個魔鬼!”舒雲鵬笑道:“回頭想想,自己都害怕自己了!”
“上校……”歐陽嘯月咬咬嘴脣,似乎是在下什麼決心:“我能象卡佳一樣叫您哥嗎?……”
舒雲鵬轉臉看着歐陽嘯月,他發現她的臉色緋紅,含羞帶露的好不動人。
這種少女懷春的嬌羞模樣,他見過很多。當一個女孩對你露出這種表情來了,那她多半是對你有想法了。但對歐陽嘯月,他卻不敢斷定,所以他多少還有一點兒猶豫的。
“嘯月,想問你件事,”他還是猶豫,所以沒有回答歐陽嘯月的話:“我剛來的那段時間裡,你聽說過有個穿越者來了嗎?”
“聽說了,”歐陽嘯月回憶了一下,說:“我聽說您暴打了一名軍官,爲的是想上前線……”
舒雲鵬笑了:“你這是第一次聽到有我這個人?……呵呵!當時是是麼感覺?”
“我當時想,這個穿越者還挺有個性的!”歐陽嘯月靦腆地一笑說。
“看來你第一次聽到我的信息,就是我乾的一件荒唐事!”舒雲鵬說:“爲什麼會這麼想?”
“因爲這個世界裡男人幾乎沒有了,極少數的幾個,都唯唯諾諾……”
“原來是這樣……那麼委員會開始徵集志願者進行選拔時,你知道嗎?”
“知道!我當時覺得很荒唐,所以沒參加……”歐陽嘯月臉紅了:“那個第二項任務,我聽了覺得不可思議,怎麼會有這種任務?”
“所以後來黎抱真讓你帶隊到我這裡,你肯定也是不情願的,對不對?”
“是的……”歐陽嘯月的腦袋低得更低了:“但黎抱真司令官說這是命令,所以我就來了……”
舒雲鵬沉默了,他猜得沒錯,歐陽嘯月一直是不願意的。她雖然來到他身邊,後來又被麗達的行爲刺激得動了心,一時動搖了,但最終卻選擇離開,說明她內心深處對這件事還是牴觸的。她和秦懷玉她們不一樣,她不願意參加安娜主導的選拔。她之所以會成爲他的護衛,是因爲權力下放到了衛戌部隊,否則他很可能這輩子也見不到她。
他向來不喜歡強迫人,尤其是男女之間的事,所以他想拒絕。但真的要狠心拒絕她,似乎也不妥當。如果他不接受歐陽嘯月,爲什麼接受卡佳?現在的歐陽嘯月也許已經改變了,看她現在的表情,她是願意的,甚至可以說是嚮往這個的,他該怎麼辦?
但是,這種改變究竟是她自己的,還是來自項紫丹的安排,他還是想搞清楚。
“謝謝你說了實話,嘯月,”舒雲鵬沉默了一會兒,終於下了決心,就輕聲問道說:“你剛纔問我,是不是可以象卡佳一樣叫我哥,你知道這麼叫了意味着什麼嗎?”
“知道……”歐陽嘯月的臉更紅了,她幾乎不敢擡頭了。
“不是紫丹要你這麼做的?”他想了很久,不知該不該問這句話。這句話多少有點傷人,但結果,他還是問了。
“不是……”歐陽嘯月的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
“好的!”舒雲鵬伸手擁抱了一下歐陽嘯月,輕輕地問道:“我八點下班去找你,行嗎?”
歐陽嘯月美目流盼,急速地瞟了他一眼,抿嘴一笑同時點頭,然後紅着臉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