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場瘋狂的折騰,舒雲鵬真的累趴了。許韻之雖然年長了些,但她的耐力還真不錯,好在她知道舒雲鵬是因爲情緒激動所爲,所以很體諒他,適可而止了。
“差不多了,”她看到他喘得很急,體諒地說:“別把別人的錯誤當成懲罰自己的理由,那樣真的不好!”
“謝謝……”
“不用謝!”她微笑着說:“男人經不起連番折騰,這是自然給予的限制。如果你不是因爲氣急了亂髮泄,我可饒不了你!”
她一邊說,一邊下牀準備去浴室,舒雲鵬叫住了她:“她走時帶武器了沒有?”
“帶了,”許韻之知道他說的“她”是誰:“她帶走了她的激光槍。”
“外面的輻射不知退盡了沒有……”
“放心吧,出去不穿防護服,守衛不會放行的!”許韻之不由得嘆息道:“你還是這麼關心她,可惜她有點不知好歹!”
她說着,進了浴室開始沖洗。在一旁的張靜怡,已經洗完澡穿好了衣服。她看見舒雲鵬真的累壞了,也體諒地勸他別再想這想那,睡一覺再說。
舒雲鵬閉上眼睛,靜靜地趴着,他不能不想。也許還是許韻之說得對,別人的錯誤不能當作自我懲罰的理由。如果樑晶晶一味不肯和解,那就隨她去了,他也無須再覺得自己對她有什麼義務了。
他閉着眼靜靜地想着,心情也漸漸平靜下來……當他睜開眼時,發現時間已經過去三個多小時,張靜怡和許韻之還坐在那裡。她們看到他醒了,就連忙催他洗澡:“動作要快,否則錯過晚餐時間了!”
三個人到餐廳時,晚餐時間差不多過了,餐廳裡已經空蕩蕩了。
“沒什麼好吃的了!”餐廳的工作人員說。
“隨便給點什麼,能填飽肚子就行!”許韻之對工作人員說。
“你們怎麼這麼晚纔來?”工作人員說:“我們正打算關門了呢!”
“工作!”許韻之很平靜地說,張靜怡卻忍不住“嗤嗤”笑了起來:“我們這也叫工作?好玩!”
“是工作嘛!”許韻之一點沒含糊地說。
舒雲鵬沒說話,他在想着許韻之的話。還真別說,許韻之說他們是在“工作”,仔細想想還真沒錯。他把張靜怡拖到自己屋裡去,是因爲她情緒低落。許韻之來報告樑晶晶出走,說那是工作肯定沒也錯。至於後來,許韻之也被捲入“戰團”,那是因爲他的一時情緒失控被許韻之看出來了,她是爲了讓他分心,才陪他胡鬧的!
那確實都是“工作”!但這種另類的工作,真的難說正常!如果經常需要這樣“工作”,人類就活該滅亡了。
“還去你的屋裡吧!”吃飯晚餐走出餐廳時,許韻之說:“有些事我覺得需要跟你好好聊聊。”
舒雲鵬點頭了,他也正有此意,但張靜怡卻不想去了。
“你還去他那裡啊,韻之姐?”
“放心吧,我不會折騰他的!”許韻之笑道:“我真有事要說。”
“你得控制一下自己了!”兩人進屋一坐下,許韻之開門見山了:“地下城裡,確實瀰漫着一種悲觀的氣氛,很多人不理解,世界已經變成這樣了,爲什麼還要這麼死命掙扎?就讓大家想怎麼活就怎麼活,不是很應該的嗎?人就活這一輩子,以後會怎樣,誰也料不到,管那麼多幹嘛?……任由這種負面情緒蔓延,一切都將變得不可收拾!”
“是的,今天張靜怡就是這樣,我都被她影響了!”舒雲鵬懊惱地說:“但我想來想去,還真沒什麼辦法。”
“是很少有辦法安撫這種負面情緒,地下城的生活實在太枯燥了!”許韻之說:“每天除了吃和睡,就是工作,別的什麼也沒有,確實讓人心煩意躁。所以,必須有什麼事發生,引開大家的注意力。”
舒雲鵬苦笑了:“如果地下城的生活讓人不堪忍受,我不知道將來能星際旅行的話,有多少人能承受得了那種忍無可忍的枯燥乏味!”
“遠的咱就暫時放開它吧,先解決眼前的問題!”許韻之說:“張靜怡是副總督,她也會有那種負面情緒,別的人更不用說了。所以我覺得,你該與瓊斯人主動聯繫了!”
“你贊成我們該聽聽她們的新方案了?”
“是的,我同意了!”
“奇怪,你的變化還是挺快的……”
“是的,我承認,我已經幾番變化我的觀點了!”許韻之說:“我一開始覺得進蟲洞很危險,你沒必要冒這個險。後來又覺得你不適合這個世界,你的穿越影響時空秩序不能肯定,但也無法否定,所以你應該選擇回到你的世界去。但最後,我又反對你回去,覺得瓊斯人想送你回去,是想削弱地球人的力量,達到控制地球的目的……我也是人啊,一開始與你不熟,自然不太會考慮你的安危,但後來與你接觸多了,特別是……我也捨不得你走啊!”
許韻之說着,動情地撲到舒雲鵬身上擁抱了他。人就是這樣,一旦相互之間有所瞭解有了感情,難免會有了不捨之情,會影響判斷力了。
“但你現在又清醒過來,”舒雲鵬笑道:“再次迴歸到一名科學家應有的理性上來了!”
“是的,”許韻之整整身上的衣服,又坐下來說:“雖然我依然捨不得你走,但還是遵從理智的選擇勸你走!”
“你就不怕我進了蟲洞被輻射烤焦,或者掉進奇點碎成基本粒子?”舒雲鵬笑問。
“怕!很怕!”許韻之也笑了:“但我相信,瓊斯人做過一次了,她們應該更有經驗了。”
“好,我們兩個意見基本統一,其他人慢慢再說。”
“我覺得,你沒必要徵求其他人的意見,因爲她們肯定不會同意的!”
舒雲鵬沉吟了,他覺得許韻之說對了。這件事他如果想做,就得一意孤行,否則根本不可能:“好的,反正也不急,先聽聽瓊斯人怎麼說。”
“是的!再說蟲洞也不是想打開就會打開的。沒準兒它二十年沒動靜,我們今天說的,也很可能等於白說!”許韻之笑道:“到那時,孩子們已經長大,你也可能不再是人們關注的焦點了。”
“確實如此!”舒雲鵬點點頭說:“我們今天的談話算是終極結論,除非有極其嚴重的變故和必要的調整,才能改變這個結論。你麼,以後也不要再說這件事了,更不能對別的人說這件事,切記!”
“謝謝兄弟關愛!”許韻之說。她知道他是關心她的安危,所以讓她置身事外:“你真討人喜歡!”
“別拍馬屁!”舒雲鵬笑了:“討人喜歡就不會得罪樑晶晶了!”
許韻之也笑了,她正想說什麼,她的通訊器響了。是外出工作的科技人員回來了,正在找她。
“我去看看,”許韻之說着站起來就走,舒雲鵬趕緊說一起去。她知道他想知道樑晶晶有沒有一起回來,就點點頭。舒雲鵬叫了米蘭達、龍小雨,四個人一起趕過去了。
“她沒回來,”帶隊的人說:“我叫她一起回來,她說要去永恆之地看看,就走了。”
“永恆之地?就是埋着克萊爾將軍的那個墓地?”
“是的!”舒雲鵬說着,急急忙忙朝自己的太空船停泊之處跑。許韻之知道攔他不住,就連忙聯繫了項紫丹。太空船還沒出地下城大門,項紫丹帶着艾米莉趕來了。
“哥,你別去,還是我帶着艾米莉去看看吧!”
“我比你們不怕熱,我去!”
沒辦法,項紫丹見勸阻不了,就跟着一起上了太空船。
太空船很快到了永恆之地。從空中向下望,原野上熱浪滾滾,植被早已消失,火流星雨打擊之下,地面到處坑坑窪窪,一片焦黑。那座牌坊倒還沒受到打擊,但四座墳前的空地上有一大坑,顯然這裡曾落下一塊不大不小的碎片火流星隕石。
“要命!”太空船降落,他們跑到墳地裡,項紫丹抹着滿臉的汗水慶幸:“幸虧沒擊中墳頭……”
“我們是不是該把墳遷走?”艾米莉也是揮汗如雨,她看着隕石坑說。
“算了吧,流星雨應該不會有了,”舒雲鵬說:“天劫一來,地球都可能毀了,遷哪都是一個樣了。”
永恆之地周圍,他們沒有看到樑晶晶。
“我們到處找找吧!”艾米莉建議:“我們幾個人分頭到周邊找找,沒準兒晶晶看到太空船,躲在哪個隕石坑裡呢!”
“有可能!”項紫丹說。她正打算和艾米莉、米蘭達、龍小雨幾個分頭去找,舒雲鵬阻止她們了。
“算了,”舒雲鵬說:“太空船升空,在周圍飛一圈,沒有就回去。”
“哥現在越來越狠心了!”艾米莉低着頭抱怨:“這麼熱的天,晶晶會死在野外的!”
“她自己跑出來的,死了怪誰?我總不能讓你們也跟着被熱死吧?”艾米莉的聲音雖低,但舒雲鵬還是聽到了。他說着,看到艾米莉似乎還不甘心,又瞪着眼喝道:“都上船,聽到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