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你怎麼一句話也不說啊?”回進太空船,看到舒雲鵬還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張靜怡忍不住抱怨了。好容易又只剩下他們兩個人了,偏偏他又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她心中着實不爽:“能不能跟我說說話啊?”
“說什麼呢?”舒雲鵬還是心不在焉:“安靜一會兒不好麼?”
“不好!”張靜怡說:“也許很快我們就再也見不到了,不乘早多說幾句,以後就沒機會了。”
“你怎麼老是說什麼再也見不到之類的話,這不讓人更緊張嗎?”
張靜怡一時語塞了,她泄氣地一屁股坐了下來。本想幫他排解一下緊張心理,結果自己反倒陷進去了:“對不起,我不該總是煩你。”
“沒什麼,”既然張靜怡意識到了,舒雲鵬也不好說什麼了:“你說得也對,我確實不應該太緊張。只是,樑晶晶的事是個意外,我一時有點吃不準,這件事到底意味着什麼。”
“什麼意思?”張靜怡看着他,不知他怎麼會這麼擔心樑晶晶:“她等於是綁架總督,自己犯錯在先,還負氣出走,結果搞成這樣,你管她幹嘛?”
“我確實有點兒擔心……”
“擔心什麼?有什麼好擔心的?”
“算了,不說了,”舒雲鵬主動退讓:“我們一起去看看我們的技術人員吧,不知她們學得怎樣了。”
他們看了地球的技術人員學習瓊斯技術,回到到太空船後,張靜怡覺得瓊斯人教得很認真,有點意外。
“我還以爲她們會馬馬虎虎的對付一下呢!沒想到她們教得挺認真的。”
舒雲鵬仍然沒有發表意見。
“你說呢?”張靜怡看他不吭聲,就問他:“你是不是還不滿意?”
“我總覺得還是有問題,”這一次,舒雲鵬是答話了:“至於什麼問題,我也沒想出來……你別問,我只是一種感覺!”
“那就慢慢想吧……”張靜怡覺得沒勁:“我先睡了!”
她說完就先去洗漱,然後睡覺去了。
舒雲鵬一個人靜靜地坐着,呆呆地想着,他心裡有一種不安的感覺。前幾天,當他決定接受瓊斯人的方案時,地球人考慮來考慮去,總覺得瓊斯人不一定會答應某些條件。沒想到的是,一切都出乎意料地順利。瓊斯人不但答應事先提供她們的技術,教地球人怎麼操縱她們的母艦,而且還答應一旦方案無效,就和地球人一起飛出去。
似乎太容易了,他反而不放心了。
但是,他不敢和張靜怡說。瓊斯人的讀心術,他找不到破解之法,但也有了些對應之策。只要跟她們在一起時,儘可能地保持腦袋裡的空靈感,什麼也不想,她們就得不到什麼信息了。一旦你下意識地想了些什麼,她們立刻就能知道了。
這麼做非常累,特別是象他那樣喜歡動腦筋想問題的人,要控制自己什麼也不想,真的非常難。有時候,他累的實在不行了,就刻意去想自己那個世界的人和事,想想自己與伊羣的甜蜜時光。
很多時候,他已經能騙過她們了,但張靜怡肯定做不到。所以,他不敢把自己的不安告訴她,更不敢把不安的原因告訴她。
真是難熬的日子,但他必須等過了這幾天。
夜深人靜了,他開始用與許韻之事先約定的頻段,與地下城通話了……
“上校怎麼說?”
當許韻之到來時,會議室裡等着的項紫丹、唐麗青急不可耐地問她。
“上校說,一切意外地順利,瓊斯人完全同意了我們提出的先決條件。他讓我們再派些技術人員過去,登陸艇能坐多少人,就運多少人!”
“看來情況不錯?”唐麗青將信將疑。
“至少現在看是這樣!”許韻之說:“但上校的意思是,注意一下樑晶晶!”
“注意晶晶?爲什麼?”項紫丹驚問。
“不知道,上校沒明說,只是關照我注意她一點。”
她們都沉默了,不知爲什麼舒雲鵬要她們注意樑晶晶。仔細一想,樑晶晶確實有點兒異常。據艾米莉說,樑晶晶在那邊時恍恍惚惚的,連舒雲鵬在那裡她都記不起來了,一回到地下城卻立刻清醒如常了,讓人好生納悶。
“看來上校是發現什麼了……”唐麗青沉吟着說:“好,就聽上校的!我們多注意她點就是了。”
“好的,我看就讓艾米莉負責盯住樑晶晶吧!”項紫丹說:“她們兩個一向形影不離,相互之間很瞭解。”
“那就這樣定了!當然,我們也都多關注一點。”
“哦,對了,我們要不要讓樑晶晶回科學院?”許韻之問道:“她已經正式調到科學院了,如果她提出要回科學院怎麼辦?”
“我們就建議讓她休息一段時間,說她剛剛病了一場,先不忙工作!”唐麗青說:“一切等上校回來再說。”
艾米莉也搬到科學院去住了,而且和樑晶晶住一個屋。
“你爲什麼也搬到這裡來了?”看到艾米莉拿着私人物品來了,在自己對面鋪牀,樑晶晶很驚訝:“你也調科學院來工作了?”
“暫時的,”艾米莉笑嘻嘻地說:“紫丹姐說你病了一場,讓我過來陪你住,照顧你一段時間。”
“我沒事啊,幹嘛要你來照顧我?”
“怎麼,不喜歡我跟你一起住?”艾米莉問道:“要不我搬回去?”
“不是,你住這裡去你的工作地點遠,不方便。”
“放心吧,已經說好了,照顧你的這段時間裡,我就在科學院打雜。”
這個雜還真不好打,第二天晚上,打雜的艾米莉就被嚇個半死。大約後半夜兩點多了,她正睡得迷迷糊糊的,忽然被什麼響動驚醒了。
她睜開眼,看到樑晶晶正要出門。樑晶晶什麼也沒穿,就光着個屁股,但手裡卻拿了她的激光槍,開門出去了。
“她去幹嘛?”艾米莉腦袋裡一片空白,一時之間不知該怎麼辦。半夜三更的,手裡拿着槍,莫非是要去殺什麼人?
艾米莉一激靈,完全清醒了。她跳下牀,也沒穿衣服趕緊跟了出去。
她遠遠地跟着,看到樑晶晶東遊西逛,似乎沒什麼目的地。她就這麼光着屁股手拿激光槍,在科學院裡逛了一大圈,然後又往回走了。
一看到樑晶晶往回走了,艾米莉趕緊迴轉。但是,她對科學院不熟,一不小心走岔了。等她往找到對的方向時,卻迎面看到,樑晶晶已經走到她面前了!
她嚇壞了,如果樑晶晶真有什麼意圖,發現她跟蹤她,會不會給她一槍?而她,因爲追出來時太着急,什麼也沒拿!
但奇怪的是,樑晶晶似乎沒看見她,徑直從她面前走過,然後回進房間。艾米莉趕緊跟上,也回進房間。
很快的,樑晶晶已經發出輕輕的鼾聲,艾米莉卻再也睡不着了……
“姐,嚇死我了!”
早上在餐廳碰到項紫丹時,艾米莉立刻把她拉到一邊,告訴她昨晚發生的事。一向很大膽的艾米莉,此時那種驚慌失措的模樣,讓項紫丹覺得好笑。但聽完艾米莉的敘述,她的臉色也變了。
“中什麼邪了?怎麼會這樣?”項紫丹皺着眉說:“是夢遊嗎?”
“姐,你讓我回來吧!”艾米莉哀求道。說到真要打起來,艾米莉也不會輸於樑晶晶,充其量只在伯仲之間。但問題是,樑晶晶顯而易見是個病人,她如果爹孃不認,就給你一槍,你向誰喊冤去?
但讓艾米莉撤回,項紫丹也不肯。除了艾米莉,她還真找不出一個人來替代她去樑晶晶身邊。萬一真有什麼預料不到的變故,艾米莉與樑晶晶交好,會掌握分寸。如果換了別人,很可能爲了自己的安全,先動手把樑晶晶放倒了。
那樣,這位姐妹鐵定是要失去了,她當然不想這樣的事發生!
“我看這樣吧,”項紫丹思忖了半晌,說:“晚飯後我去看你們,多坐一會兒,然後就晚了,你就留我過夜,這樣晶晶不會疑心。”
“好的好的!”艾米莉說:“謝謝姐了!”
“就這樣了,這事兒你先別對任何人說,就我倆知道,明白嗎?”項紫丹又關照艾米莉:“還有,你得保持鎮靜,千萬別流露出什麼不自然的表情和舉動來!”
“好的,我知道了!”
晚飯後,項紫丹如約來到科學院,找到樑晶晶和艾米莉住的房間。
“紫丹姐,你來啦!”見到項紫丹,樑晶晶顯得非常開心,抱住項紫丹十分親熱。
“嗯吶,早就想來看看你了,”項紫丹笑吟吟的看看樑晶晶:“感覺還好吧?”
“挺好的!”
項紫丹坐在了樑晶晶的牀上,她象是有意無意似地喃喃着:“我們三姐妹很難得在一起了……真懷念在情侶堡壘的那些日子呢!”
“是啊!”艾米莉也說:“那時還有凱瑟琳……那個天殺的!”
“凱瑟琳是誰?”樑晶晶問。
項紫丹和艾米莉同時愣住了。一股寒意,如電流般地通遍了兩位美女的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