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那種對自然感動充溢整個身心,施恩心有所感,閉上眼睛,調動自己身體內越來越能清晰感受到那股練習數字示波得來玄氣,在全身自由流動着。
他甚至可以隨意讓這些玄氣改變方向,或者停止,掉頭,可以全部集中於一處,也可以分散於全身各處,如臂使指。
用心感受周圍,施恩發現竟然能看見海水裡遊動七彩虹魚,天上飛翔白羽海鳥,旁邊紅樹林樹幹裡汁液流動。
他在嘗試着慢慢把所有神識集中到自己體內,看見流動血液,經脈裡詭異玄氣,各種五臟六腑器官!施恩有點緊張收了內視,他知道自己又有進步,以及不明所以!看着即將消失火紅朝霞,突然間,施恩有一股不祥預感。
對了,施恩好像忘記什麼事。
一件很重要,很重要,如果不趕快想起來……就會危及性命重大事情。
時光洪流回到昨夜。
想到施恩說的話,冰酈緊緊抱住自己身體痛苦掙扎,反覆來去的苦悶,以及心中刻骨銘心的痛,對於冰酈而言,找不到存在理由。
“騙子!說什麼我所剩日子已經不多,有你陪伴更好,至少可以留下一點回憶。
說什麼不一定會死。
我恨我自己的存在!”如果火泳不存在的話,冰酈也不會誕生到這個世界上,這一切都是屬於火泳而不是天魔女王、狂王,沒有任何真正生下冰酈母體。
即便是自爆,但隨着天魔女王神識潰散,主導的天魔氣散佚,損毀軀幹部分也重新復原,也重新開始恢復了一樣的女體,冰酈雙手抱頭,哀嘆起來。
冰酈終究只是個魔魂集合體,就連存在本身也不過是個假象而已。
被破壞幻境裡,響起少女半瘋狂尖笑聲。
到目前爲止,自己所能做事情是什麼?大笑着低頭看着可憐倒影,冰酈心裡涌現出各種各樣感情。父親和母親,只教給自己知識力量。冰酈相信父母的話,所以一個勁地努力着。連朋友也不交地努力學習着,掌握着王族身份的知識。除文治武功,還在學習藝術。爲在子民面前優雅亮相,也努力地學習禮儀。
身系玄術才能冰酈,在修行方面也本應該通過散修,被全世界所知。但是,那些全部都被眼前這過去的日子裡,世家大族威力所奪走。一乾二淨。接着,現在,在冰酈與陰魔交換誓願得到力量時候,那些威靈之力,輕而易舉地就敗北!
於是,少女抱着肚子大笑起來。她腳邊,在怎麼也停不住大笑冰酈眼裡,滿是自己鏡像身影。冰酈用盡肺中空氣不停地大笑着,兩頰卻佈滿淚水。當最終找到事實真相時候,冰酈就陷入絕望深淵,因爲這就等於否定冰酈一切。
可能的話,她很想將自己魔魂整個抹除掉,存在於假象之中已經成一種痛苦,簡直就是個活生生地獄。
可是,就連想着這個心念的自己也是虛假。
這是一個可以用神魂思考與數字模擬來取代有血有肉世界,即使是以凡人肉身爲基礎
而存在着,只要仍然身處在這個世界裡,就永遠無法逃離這個法則。
在此同時,她也目睹施恩的玉碎!若是火泳看見他這副模樣,或許會場暈倒!但對於冰酈的衝擊力還不夠,五感只是一種模擬替代感覺,實際上並沒有感覺到任何東西。
既然如此,我究竟是爲什麼代替捨身成仁的施恩,和未來即將死去火泳,在這裡繼續活着。
如果只是爲這樣的話,我……冰酈低下頭去,輕輕閉上眼睛。
自己根本完全沒有讓她和他苦心孤詣拯救的理由。
何不放棄我!她因爲被對方需要而感到喜悅,但是自己卻無法迴應對方真實感情。
冰酈就在這樣真實與虛幻夾縫中痛苦地掙扎着。
回到火泳身邊是再容易不過一件事,不知情火泳卻不斷尋找着冰酈,她想法完全可以猜想得到!而無論距離多遠,只要是魔魂就沒有任何限制,將魔魂移動到未來奪舍上就行。
冰酈想着,但是,冰酈發出呻吟,然後用雙手捂住耳朵蹲下去。
“我不能見你,我不能……無論抱持着什麼樣感情,只要是虛擬事物,就永遠不可能成真。”
冰酈闔上眼睛,堵住耳朵,隔絕一切外部信息,在得知真相之後,她再也無法和施恩,更和火泳的神魂交流。
所以冰酈關上內心大門。
爲不讓“她”爲施恩的犧牲而痛苦。
同時,也爲不讓自己痛苦劃破寧靜哀嚎聲響徹閉鎖空間。
如果可能的話,她很想幫助火泳和自己,不過卻找不出合適辦法,即使有什麼嶄新方法,冰酈也根本無法接觸施恩體內暴走源點。
這種明明就在自己眼前,但卻什麼也做不到無力感,幾乎就等於絕望。
不過,應該還能做些什麼纔對!冰酈腦袋全速運作,開始摸索最佳方法。
想想看,一定會有什麼方法。
注視着施恩生死只在一念之間模樣,冰酈一邊認真地思考。
在不知不覺中,冰酈將手慢慢伸向他,而不用說,她指尖並沒有辦法觸碰到施恩。
明明就這麼靠近,數碼世界與幻境迷局之間存在着一道相當於無限大隔閡。
沒有任何方法可以跨越。
因爲只要冰酈不是數字生命,就不可能跨越這道隔閡。
真是無可奈何?冰酈絞盡腦汁思索。
思索跨越數字真實與幻境迷局方法,腦袋反覆不停地計算,思考不斷地加速,這早已經超越冰酈極限,她頭部開始發燙,表情因痛苦而扭曲。
就在她不顧一切讓思考加速時候,一個心念忽然在腦中閃過,擡起頭才發現,一個一模一樣的身影不知何時,近在咫尺。
“怎麼會變成……”“是藉助了數字生命重構猜想!”“但可能性幾乎是零!”“對?畢竟連狂王都放棄我”。
冰酈無話可說,頓時沉默下來。
對一個知道所有真相的人撒謊或是試圖隱瞞
,都是沒有意義,但她還試圖努力。
“所以說,請你代替我活下去,萬一你死了,會有人爲你傷心,我沒有辦法去撫平她們傷痛,而且把一切都推給別人也太沒責任感?”
“你說得沒有錯,可是……”火泳伸手製止冰酈發言,“我不是來幫你傳達遺言”。心中自知,她縱然未死,亦距死不遠,她一家這段血仇,將會冤沉大海,無人知曉,無人昭雪!惟是,世上有許多事情,以她這樣一個鏡像,是無法理解,世上亦有許多神魔超乎她所能理解!
正當她彌留之際,她豁然看見,眼前出現一團濃濁黑霧。黑霧中且有一個低沉男子聲音間她,到底想不想報仇?她當然想!
於是黑霧中聲音又對她說,這世上有一個女孩,也曾和她有被拋棄的遭遇,但這個女孩已死,她需要一個軀體轉生。倘她願意犧牲自己軀體給這個女孩,讓這個女孩能夠輪迴復活,重生爲人,那這個女孩一定會爲她復仇!
她想也不想便一口答應!反正她自己也快要死,她還希罕這具臭皮囊來於啥,而且,無論如何……“可是我已經……”“只要不失去希望,就依然有可能存在得救辦法”。
但是現在火泳還沒有任何實現方法。
不過,一定有什麼手段可以救施恩他纔對!當她針對這個問題開始思索時候,比如說,想活下去心念,那想法可以將這個自己誕生出來,那麼假如是唯一能夠救他辦法,就是剛剛被重構過的“她”!雖然深陷黑暗之中,施恩卻不知爲何,仍保持着清醒神魂。
“這是何等光怪陸離的夢吧,我剛纔似乎昏倒……”施恩自嘲的心想,最近一直昏倒,今天便昏倒兩次,這到底是爲什麼!一道熟悉輕靈嗓音從四周傳來,這不是!“火泳?”施恩驚道,你在哪裡?
不知來自於何處的聲音宛轉悠揚,像在告訴施恩,我就在這裡。
你在這裡嗎?
我就在這裡。
只見遙遠黑暗深處,一個藍色大門以急速逼近,早在穿越者反應過來之前,人就已經身處在一個以藍白色調爲主小房間中。
在他正面,有十二扇巨型拱門,大門是藍白,門戶外也空,漂浮着兩顆赤色和白熾日月,沒有星星。
有人背對門戶,踞坐在他對面,一張長牀榻上,她輕輕哼着悠閒曲調。
安慰我,這只是短暫夢幻,然後緊緊擁抱住我。抱住這凍結冰冷身軀。我會一直待在這裡。
兩人之間隔着一張七寶琉璃桌,和另外一張同樣款式暗色牀榻。
施恩看過去的時候,整個人如遭雷擊。
芝蘭之室,雜花生樹,不,那是一棵在光耀中伸展着無數枝幹巨大林木,一棵衍生出名爲三千大千世界的林木,僅由一顆微不足道小種子所發育而成林木,分叉出不計其數枝幹,相互交錯籠絡在一起,給人一種繁茂樹冠感覺,其中,每一條枝幹,都是一個獨立世界,穿越者所熟知兩個世界,也就僅僅是這樣無數枝條裡其中的兩根而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