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站在富井家門口,中村真一深吸一口氣,隨後擡手摁響了門鈴。
“叮鈴鈴!叮鈴鈴!”
很快門就開了,神色憔悴,依舊是穿着睡裙的的富井太太紅着眼睛瞪着門口的中村真一,沒有開口說話。
“富井太太,方便讓我進去跟你解釋嗎?”中村真一鞠了一躬說道。
富井太太一言不發的轉身進屋。
中村真一跟進去並順手關上門。
從背影看去,富井太太也是風韻猶存,身材曲線絲毫不輸給二十歲小姑娘,更有小姑娘沒有的成熟韻味。
“富井太太,有時候你看到的不一定就是真的。”走進客廳,中村真一坐下後苦口婆心的說道:“要抓松下豐裕涉及到方方面面的因素,並不是有了確切罪證就能將其繩之以法這麼簡單!我們現在宣佈結案,只是爲了麻痹他和穩住他不讓他出逃,等時機成熟,就會將其一舉抓捕歸案。”
“把你家門口的警察撤走也是考慮到這點,而且現在他已經知道你手裡的東西在我們警方手中,自然也不會再節外生枝找你的麻煩,你和你的孩子反而更加安全,這件事到這裡就已經和你們徹底沒有任何關係了。”
“如果我是幫松下豐裕來騙取你手裡的東西的話,那明明都已經達成目的了,現在又何必向你解釋呢?太太不要被憤怒和恐懼衝昏了頭腦。”
聽見中村真一的話,富井太太的臉色逐漸緩和,但還是有些懷疑他話的真實性,“你……真的沒有騙我?”
松下豐裕逼死了她丈夫,而她又出賣了松下豐裕,如果松下豐裕一直逍遙法外,那她永遠都活在恐懼中。
隨時都會擔心對方突來的報復。
“絕對是真的!只是還要一些時間而已。”中村真一眼神堅定的舉手發誓,又安撫道:“你放心,松下豐裕好不容易逃過一劫,劫後餘生的他現在安分扮乖都來不及,肯定不會鋌而走險只爲了出口氣來報復你的。”
“那就好,那就好,我自己倒是無所謂,但答應過我丈夫要照顧好孩子的。”富井太太鬆了口氣,輕輕拍打着胸脯,引得良心一陣跌宕起伏。
看着她這麼一副三好妻子的模樣中村真一皺了皺眉頭道:“恕我直言富井太太知道你丈夫所做的事嗎?”
“不知道,我一直以爲他只是經營着一家普通的食品廠。”富井太太搖了搖頭,隨後又自嘲一笑,“我知道你什麼意思,他是喪盡天良,罪該萬死,但他對不起所有人卻沒從虧待過我和孩子,我既然享受了他帶給我的優渥生活,自然就要對得起他。”
“草!”中村真一忍不住爆粗口。
一想到自己那麼好的男人卻被老婆戴綠帽,而富井那種畜牲卻有這麼好的老婆,他就感覺命運着實不公。
真是好女人都他媽被狗X了!
富井太太臉蛋一紅,有些羞惱的瞪了他一眼呸的啐道:“真是粗鄙!”
顯然,她是個文化人,畢竟以富井的身家也不可能娶一個普通女人。
“就這樣,既然富井太太已經知道了我們的計劃,那就安心過好自己的日子,千萬不要幹什麼蠢事,我先告辭了。”道心受損的中村真一不想再在這裡呆下去,起身便準備離開。
“喂!等等!”富井太太卻跟着起身叫住了他,有些忐忑和不好意思的說道:“我還是不太放心,能要個你的電話號嗎?如果出事的話也能總有個求助的人,中村警視,拜託了!”
話音落下,她深深鞠躬,寬鬆的睡裙領口裡一對雪白跟着抖了兩下。
富井太太真的很富有啊!
中村真一看得嚥了口唾沫,秉着不白看的想法,他留下了電話號碼。
富井太太一路把他送出了門。
時間轉眼來到了四月初,在官方的冷處理下,那些遊行對人體器官販賣案結果提出質疑的人羣已經散去。
大家都有各自的工作和生活,不可能完全將時間消耗在這種事上面。
隨着遊行落幕,以及官方刻意淡化此事,沒有更多消息後各媒體也不再報道,案子好像就這麼落下帷幕。
松下豐裕也徹底放了心,這天下班後,終於準備去看看自己自案情曝光以來多日未見的兒子,以解相思。
“老闆。”
司機早已經提前把車開到醫院門口等候,見松下豐裕出來,快步上前接過他手裡的公文包,又拉開車門。
“你自己先回去吧,今天就不用你開車了。”松下豐裕淡淡的說道。
他是個很謹慎的人,爲了維護自己的形象,有私生子的事他沒讓任何人知道,也就是一直跟他同處屋檐下的松下秀吉纔在偶然間發現了此事。
每次去見自己情婦,他都會親自開車過去,而且還會做上一番僞裝。
“嗨!”司機應了一聲,立刻關上車門,把公文包放在副駕駛座,又繞到了另一邊彎腰拉開主駕駛的車門。
等松下豐裕坐進去後關上門,司機後退一步,原地鞠躬,直到視線裡已經看不見車輪後,又才起身離開。
這樣的社會地位,光鮮亮麗體面的日常,讓習慣了的松下豐裕如何捨得拋棄,而跑去人生地不熟的異國?
一想到馬上又能見到兒子,松下豐裕心情愉快,以至於沒發現一路上一直有車在跟蹤自己,在路過一個玩具店時,他停下進去買了輛玩具車。
跟蹤松下豐裕的人自然是警察。
從人體器官販賣案宣佈結案開始到現在,已經持續跟蹤了一個星期。
在過去一個星期裡,松下豐裕似乎還在警惕中,生活很規律,每天都是醫院和家兩點一線來往,也不參加任何酒局,更沒找過任何女人陪牀。
他今天這不同以往的表現,讓負責跟蹤他的兩名警察都是精神一振。
二十多分鐘後,松下豐裕的車在東區一棟別墅前停下,已經戴上口罩和墨鏡的他下車,上前摁響了門鈴。
“鬼鬼祟祟,肯定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一名跟蹤的警員評價道。
另外一名警員沒有說話,而是拿着相機隨時準備拍下出來開門的人。
很快,別墅的門開了,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女人,她興奮的抱住松下豐裕,乖巧的依偎在他懷裡進屋。
“松下君,你都好久沒來看我和寶寶了,寶寶天天吵着要爸爸呢。”
女人依偎在松下豐裕懷裡撒嬌。
“最近忙嘛,這不是有空就第一時間來了,寶寶呢?”松下豐裕對這個女人其實並沒有什麼感情,當初會與其發生關係也只是因爲生理需求。
但沒想到對方會懷孕,他爲了孩子就將其長期養了起來,好在這女人乖巧聽話懂事,不會吵着硬要嫁給他什麼的,讓他對其也多了幾分耐心。
“在玩玩具呢。”女人拉着松下豐裕進屋,衝着一個三四歲,坐在地上的男童喊道:“寶寶快看是誰來了。”
“爸……爸爸!”男童瞬間丟了手裡的玩具,歡喜不已的爬起來,跌跌撞撞跑向了松下豐裕,“爸爸抱抱。”
“慢點慢點別摔着。”看着晃晃悠悠跑過來的兒子,松下豐裕露出發自內心的笑容,主動彎着腰迎上去一把將其抱起,“兒子,有沒有想爸爸。”
“有。”男童奶聲奶氣的答道。
松下豐裕心都要化了,感覺自己之前冒着風險留下來是無比值得的。
晚上十點鐘,松下豐裕並沒有在這裡過夜,依依不捨的回了自己家。
而等着松下豐裕返回自己家中過夜時,一名警察留下盯梢,另外一人帶着白天拍的照片找中村真一彙報。
中村真一看完照片後,就吩咐下屬立刻去調查那個女人的詳細資料。
………………………………
次日,4月5號,週一。
今天青山秀信沒去上班。
因爲要帶大嫂去醫院做產檢。
“大嫂,快走吧,東西我都已經裝好了。”吃完早餐後,青山秀信一手提着女士挎包,一手去攙扶大嫂。
小腹平坦,還完全看不出懷孕跡象的青山晴子哭笑不得,“我都還沒顯懷呢,你用不着處處小心翼翼。”
青山秀信這麼緊張,搞得她好像已經肚子大得不能自己走路了一樣。
“就是頭三個月才更危險,我得爲你們母子保駕護航。”青山秀信一本正經的說道,扶着她往外面走去。
青山晴子有些無奈,但同時也感覺滿滿的幸福,下意識摸了摸肚子。
這回青山秀信是陪着大嫂一起進的醫院,而醫院負責做產檢的人對他如此有孝心的行爲也都是讚不絕口。
“青山警視正和大哥的感情一定很好,連產檢都要親自送大嫂來。”
“是啊,不過聽說青山警視正父母早亡,兄弟相依爲命,長兄如父,長嫂如母,他這麼做也很正常吧。”
“親兄弟感情那麼好也少見,和嫂子感情那麼好的那就更少見了。”
對於這些誇讚和議論,青山秀信能做到面不改色、泰然自若,而青山晴子卻是難免覺得羞恥,臉蛋微紅。
產檢結果出來後顯示胎兒發育得很健康,兩人都放心了,青山秀信準備送大嫂回家,剛上車電話就響了。
“莫西莫西,我是青山秀信。”
“警視正,我是真一。”中村真一此刻已經從下屬手中拿到了松下豐裕昨天去見那個女人的信息,語氣激動的說道:“跟蹤松下豐裕的人有了重大發現,他在外面一直有個女人,而且那女人好像還給他生了個孩子。”
“什麼?”青山秀信一驚,隨後又緊張的追問道:“你確定沒有搞錯?”
他怕最後是白高興一場。
“絕對沒有!那女人的資料我已經拿到了。”中村真一斬釘截鐵道。
青山秀信露出笑容,“好!我馬上來本部,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他原本想的是打持久戰,找機會給松下豐裕製造個軟肋逼他妥協,這樣既能收拾他,又能夠避免他拖着那些進行過器官移植的大人物們自爆。
但萬萬沒想到在這個過程中發現了他藏起來的軟肋,省了太多功夫。
掛斷電話後他扭頭看向大嫂。
“我知道,你去忙吧,讓宇城開車送我回去就行了。”青山晴子溫婉一笑,先一步開口善解人意的說道。
青山秀信湊過去在她吹彈可破的臉上親了一口,交代金宇城安全把大嫂送回家,自己打車前往警察本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