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上。
青山秀信吃飽喝足後乘車前往本部上班,坐在車輛後排翻看着報紙。
報紙上的主要內容就是下個月衆議院選舉相關,以及北海道的武藤見二事件,除此之外沒什麼新的熱點。
突然,車輛逐漸減速停了下來。
“怎麼回事?”青山秀信擡起頭。
金宇城回頭答道:“前面有什麼團體搞集會活動,把路給堵住了。”
青山秀信降下車窗往外看去。
只見前面一羣人敲鑼打鼓,圍着兩輛宣傳車緩緩移動,幾個穿着日本二戰軍裝的傢伙舉着武士刀、頭纏姨媽巾在前面開路,時不時對着空氣做出劈砍動作,周圍還有人給路人和車輛塞宣傳手冊,把整條路完全堵死。
“皇極會?”青山秀信從宣傳標語上知道了這個團體的名字,雖然沒聽說過,也沒有了解過,但從那些宣傳標語,和穿着二戰軍裝出街的宣傳手段不難看出這顯然是個極右翼團體。
日本右翼團體很多,極右翼團體就是比右翼更極端,他們政治主張雖然各有差別,但又大同小異,比如主張對華強硬、否認二戰中犯下的種種罪行、軍國主義,總之盡不幹人事。
特別是眼下經濟環境不好,這些極右翼分子越來越活越,而且吸引了不少對當下社會不滿的人加入其中。
“青山部長!”
就在此時,一個發宣傳手冊的皇極會成員偶然看見了青山秀信,頓時滿臉興奮的大吼一聲向他衝了過來。
“草!”
青山秀信見狀連忙關上車窗。
畢竟看見屎撲過來當然得躲開。
“啪啪啪!”那名皇極會成員撲到車窗上不斷拍打,一邊揮舞着手裡的宣傳手冊喊道:“青山部長,您一定野認同我們的理念吧!請您下來講兩句吧,是否考慮加入我們皇極會?”
我認同你****。
青山秀信心裡罵了一句,等他掌權後先幹反對派,再幹極右翼分子。
越來越多的皇極會成員包圍了青山秀信的車,非得逼着他下車講話。
因爲以青山秀信的影響力如果他表態自己也是極右翼支持者的話,那比他們辛辛苦苦宣傳一整年都有效。
“老闆,怎麼辦?”金宇城問道。
他真想直接開車創死這些傻嗶。
青山秀信一言不發,拿起手提電話打給中村真一說道:“我在中央區這邊被羣極右翼分子堵住了,你馬上安排一隊警察來清場,恢復交通。”
他不能下車,雖然他不支持極右翼分子甚至想幹死他們,但卻不能公開表明自己這種想法,畢竟極右翼瘋子多,指不定有人來把他給天誅了。
任由外面的皇極會成員宛如喪屍一般拍打車窗,青山秀信巍然不動。
外面如果是右翼團體,他都能違心的出去說兩句支持的話,畢竟在日本政壇上始終都是右翼掌握話語權。
想在官場上有所成就,就算不是右翼也得高舉這面旗幟,反正可以扛着太陽旗反太陽旗嘛,但極右翼這羣瘋子就算了,沒有被他統戰的價值。
極右翼就像一坨屎,左翼右翼都噁心他們,把他們踩死吧又會髒腳。
所以大家都是儘量繞着他們走。
“青山部長爲什麼不下車?八嘎呀路!難道不支持我們的理念嗎?”
“你還那麼年輕,難道也被利益腐蝕了心志嗎?下來!跟我一起高喊大日本帝國萬歲!重建帝國榮光!”
“八嘎!青山秀信!你太讓我們失望了!你不配獲得民衆的支持!”
見青山秀信遲遲不下車,剛剛那些還很興奮和激動的皇極會成員逐漸變得暴躁,甚至憤怒,有人開始猛砸車窗,有人爬上引擎蓋踹擋風玻璃。
幸好爲了小命着想,這輛車裝的是防彈玻璃,否則真經不起這羣瘋子如此折騰,青山秀信臉色陰沉如水。
“嗶——嗶嗶嗶——”
又過了幾分鐘,伴隨着一陣刺耳的哨聲,一羣手持盾牌和警棍的警察衝了過來,將皇極會的人團團包圍。
“你們現在的行爲已經超出正常集會範圍,嚴重影響了交通,干擾了正常秩序,立刻就地解散!”領頭的一名中年警察厲聲呵斥皇極會成員。
但極右翼分子要是怕警察口頭威脅的話就不會是極右翼分子了,特別是聚成一團的時候,什麼事都敢幹。
所以根本不理會警方的威脅。
“驅散!”領頭的警察一聲令下。
一羣警察如狼似虎的衝出去,揮舞着手裡的棍棒毆打皇極會的成員。
“啊!八嘎!警察打人了!”
“你們這些貪官污吏的爪牙!”
“國家就是被你們敗壞的!現在還阻止我們宣傳正確的救國理念!”
面對警方的鐵拳鎮壓,皇極會的成員奮起反抗,雙方扭打在一起,但烏合之衆終究是烏合之衆,哪怕有直面鐵拳的膽量但是卻沒有這個實力。
很快就被抓的被抓逃跑的逃跑。
車內全程旁觀的青山秀信眉頭皺成一團,都敢和警察對打,這極右翼團體確定不是恐怖組織?暴亂分子?
“青山部長,讓您受驚了,這裡交給我,請您先離開現場。”領頭的警察走到車窗旁敬禮,恭恭敬敬道。
青山秀信微微頷首,示意金宇城開車,在一衆被摁在地上的皇極會成員的哀嚎中,車輛緩緩駛離了現場。
他到本部時剛好遇到也來上班的山下久戶,下車後兩人互相打招呼。
“山下次長早。”
“早。”山下久戶回了句,指着他滿是腳印的車前蓋,“這是怎麼了?”
“別提了,晦氣。”青山秀信黑着臉擺了擺手說道:“路上遇到一個叫皇極會的極右翼團體遊行集會,導致被堵在路中間動彈不得,認出我後非得讓我下去講兩句,我沒有迴應,那羣瘋子險些直接把我的車給掀翻。”
“皇極會啊,那是挺瘋的,在極右翼團體裡都算瘋的那種。”山下久戶恍然大悟,對這個團體有所瞭解。
青山秀信不恥下問,“怎麼說?”
山下久戶只用一句話就回答了青山秀信的疑問:“皇極會會長是奧母真理教的成員,這兩個組織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大家都對其避之不及。”
青山秀信恍然大悟,這個奧母真理教他還是知道的,被日本和諸多國家定義爲鞋教,恐怖組織,在日本有着一萬多名會員,教主叫麻原晃張。
這個組織成立於八十年代初,過去就已經被證實有多起包括兇殺在內的刑事案件與他們有關,而青山秀信依稀記得未來某一年這個團伙還會在地鐵放毒氣,並因此上過國際新聞。
“教主麻原晃張也想從政,但因爲真理教行事太極端,腦子正常的人都不會支持他,因此他便扶持了個皇極會,企圖通過皇極會在政界有一定影響力,所以皇極會很活躍,其總部就在北海道。”山下久戶又補充道。
青山秀信恍然大悟道:“啊~原來如此,多謝山下次長爲我解惑了。”
“都是些公開的消息,你自己也能查到。”山下久戶搖搖頭,接着又提醒了一句,“青山君最好不要得罪他們,這些瘋子什麼事都幹得出。”
正因爲真理教很極端,所以正常人都不會支持麻原晃張,因此加入真理教的一萬多人全是麻原晃張的極端狂熱分子,麻原晃張一聲令下,那這些被洗腦的傻嗶教徒什麼事都敢幹。
就連後來麻原晃張等人被抓捕施行絞刑時,日本警方都安排大量警力嚴陣以待,防止其教徒有過激行爲。
“嗨!多謝山下次長提醒,我會小心的,惹不起躲得起嘛,他們也總不想得罪我。”青山秀信微微一笑。
真理教和皇極會底層成員和小頭目是瘋子、傻嗶,這是毋庸置疑的。
但中高層肯定是有腦子的,不至於因爲今天這點事就要跟他槓上,相反很可能會主動上門向他賠禮道歉。
果不其然,纔剛到辦公室坐下沒一會兒,來自皇極會會長的電話就打到了他這裡,“青山部長您好,鄙人皇極會會長石原太郎,今天的事讓您受驚了,實在抱歉,我已經狠狠教訓了那些不長眼的傢伙,希望能給我個彌補過錯的機會,讓我一表心意。”
“石原會長客氣了,心意什麼的就免了吧,今後好好約束自己的手下就行。”青山秀信語氣冷淡的說道。
山下久戶說的對,對這些喪心病狂的瘋子避而遠之就是最好的相處方式,不產生交際,但也不得罪他們。
石原太郎頓時就聽出了青山秀信的意思,這是不追究今天的事,但也不想與他們產生任何來往,雖然有些失望,同時也鬆了口氣,“嗨!青山部長放心,我一定好好約束他們。”
掛斷電話後,他咬牙切齒的對下屬吩咐道:“給我狠狠的鞭打今天參與集會的人!讓他們以後都不敢再幹這樣的事,這羣一無是處的混蛋!”
皇極會是想要踏入政界的,自然不能四處樹敵,而青山秀信作爲北海道警力的掌控者,得罪他的話容易給皇極會在本地的行事帶來諸多不便。
所以他對那些擅自圍攻青山秀信座駕的底層成員很憤怒,必須要殺雞儆猴,免得其他成員也有學有樣的下一次藉着集會又圍攻其他政要人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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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十一點,一架從東京飛往札幌的客機準時在機場降落,穿着身銀色女式西服,戴着墨鏡的中山潤美走在最前面,之後是穿着黑色女士西服的橋本洋子和三名三十來歲的青年。
“阿姨,來接我們的人。”
剛出機場,橋本洋子一眼就看見了人羣中寫着“中山潤美警視監”幾個字的接機牌,提醒了中山潤美一句。
一行人走了過去。
“中山警視監您好,我奉命前來迎接您赴任!”舉着接機牌的青年放下牌子,鞠了一躬,畢恭畢敬說道。
橋本洋子看了眼他身後,皺着眉頭不悅的說道:“就你一個人來嗎?”
“嗨!”青年應了一聲,隨後又補充道:“因爲武藤見二事件,如今全城的警力都被調動起來進行地毯式的搜索,安排不出更多的人來接機。”
“阿姨。”橋本洋子憤憤不平看向中山潤美,這分明是給她們下馬威。
中山潤美示意稍安勿躁,神色平靜的說道:“車在哪兒?帶我們去。”
“嗨!中山警視監這邊請。”青年鞠了一躬,做出請的手勢在前帶路。
等到了停車的位置後,青年指着一輛破舊的馬自達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道:“由於武藤見二事件,本部公用車輛緊張,所以我只能開自己的車來接機,恐怕諸位還得再打輛車,不用擔心花錢,有發票本部會報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