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貝陰鷙的眼光,射出毒辣的視線,所到之處,能引起熊熊大火。
顧念納悶,自己今天出門前,明明看了黃曆,怎麼還這樣不順,碰到一個不喜歡的人也就算了,再碰上一個厭惡的人,太糟心了。
唐貝扶着把手,噔噔噔下了樓,絲毫不顧忌自己是個孕婦。
對顧念,她是滲透骨髓的憎恨。
尤其,秦朗當衆告訴自己,他沒愛過她,他愛的人一直是顧念,甚至早早做了結紮,那種痛已經到了勢不兩立、你死我活的程度。
“你來什麼目的?跟蹤我?”唐貝咬着後槽牙,表情猙獰。
顧念不想和她理論,一來,她沒空,如果去時光集團晚了,再到民政局大概就是中午了;二來對方是兩個,確切地說是兩個特別不要臉的人,指不定自我感覺良好,說什麼讓人噁心的話呢!
因此,她揚了揚手中的包裝盒,“我來買東西。”說完,繞過她就想出門。
“站在!”唐貝不依不饒,還不讓人走,“買什麼東西?”
顧念懶得搭理這個瘋子,“我沒有必要告訴你吧!”
“那你就是騙人的!”唐貝目露兇光,“你一定是打聽好了,知道朗哥馬上過來陪我買戒指,特意來糾纏他的吧!”
顧念立刻頭大如鬥,不會這麼衰吧,一連碰到三個仇人。
今天是她選好的登記日子,日曆上的大標題分明寫着:黃道吉日,宜喬遷喜嫁娶。
“貝貝!”李芬使了個眼色,小聲嘀咕道:“說這些做什麼,我剛纔都沒敢告訴她,否則,她知道我兒子一會兒要來,又該死賴着不走了!”
顧念渾身無力,突然想起一句話: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瞧瞧,現在的場合,用這句話形容多麼恰當!
李芬、唐貝,一個比一個無恥外加不要臉。粗略估計,這二位的臉皮比公共廁所的馬桶還厚!
她們把秦朗當成什麼?王子?男神?
在她看來,姓秦的不過是個薄情寡義的渣男罷了,根本不是什麼香餑餑。
顧念正在思考用什麼話能讓兩人清醒清醒,她們眼中的靈芝,在自己眼中不過是灘狗屎。
然而,這邊廂,唐貝和李芬卻發生內訌,因爲秦國峰的去世,這對未來的婆媳早早結下樑子。
“李芬,你騙誰呀?”唐貝指着對方的老臉一頓罵,“我剛纔遠遠都看見了,你們聊了半天,是你通知顧念來的對不對?”
“唐貝,你怎麼跟長輩說話呢?”李芬也火了,“我根本不知道顧念也在這兒,發現她之後我還勸了半天,讓她離開,可人家不肯我有什麼辦法?”
“別騙人了,你老早就想讓你兒子甩我了,當我不知道?想看我笑話,做夢!”
“是,我是看不上你,一想起我老公的死,一想到你曾經虐待過他,我就恨得牙癢,要不是……”
唐貝追問,“要不是什麼?”
李芬欲言又止,“算了,我不說。”
“你說你說,你必須給我說!”
“要不是你懷了秦家的孩子,要不是你爸爸答應給我兒子股權,你當我會看你一眼嗎?”
唐貝一聽這話,徹底炸毛,“李芬,你休想把家裡那個老不死的死怪在我頭上,我不踹翻輪椅,他該死也得死。”
“唐貝,你說這話沒良心,醫生說我家老頭子明明可以活過今年。”
唐貝不服,“別把自己說得那麼有親情,如果不是你沒事就把自己打扮得像個老妖精似得,不是出門跳舞就是串門打麻將,我能接觸那個老不死的嗎?”
李芬老臉掛不住,她承認自己玩心重,丈夫得病之後,疏於照顧。可她絕對是穩穩當當的女人,從不在外面亂來,更不像唐貝那樣,快被男人睡爛了。
本來打算離開的顧念,因爲聽到兩人吵鬧起來,八卦心起,特意駐足看好戲,就差沒拿把小紅旗,高叫加油,吶喊助威了。
旁邊也圍了不少顧客,服務員們有的勸架,有的通知經理。
“別吵了,大庭廣衆的,一個挺大歲數,一個還是孕婦,多讓人笑話!”有人好心勸了一句。
於是乎,唐貝和李芬齊齊調轉槍口,一致對外,“你算哪根蔥,我們的事要你管!”
“誰家男人要是攤上這麼兩條亂咬的瘋狗,一輩子可夠受的!”旁邊人嗤笑着散去了。
顧念也想走人,卻沒有成功。
“上哪兒去?”唐貝像鬼魅一樣衝過來,差點喊打喊殺。
顧念急忙躲開,說實話,一方面她不想和這對瘟神再有什麼摩擦,她們不咬人,但是膈應人。
另一方面,看慣了霸道總裁小說的顧老師,總是狗血地YY,唐貝萬一故意表演個滾樓梯上的特技,來個大出血,孩子流產,到時候,賴到自己頭上,是渾身嘴也說不清。
唐貝見顧念往後退,心裡明白對方怕自己,暗暗高興。
倏地,她一把奪過對方手中的首飾盒,看了起來。
“還我東西!”顧念動了肝火。
“不還不還,就是不還。”唐貝把戒指拿出來瞧了瞧,“這麼寒酸的戒指,虧你也好意思買,不過,一定花了你不少銀子。”
“我再說一遍,給我!”
“我偏不給。”唐貝說着,咬牙切齒地將這枚男款戒指,重重甩在地上,邊罵邊踩,“想送給朗哥,死了這條心!”
盛怒中的顧念,上前推開唐貝,蹲在地上就找。
唐貝腿腳比較笨,腳下一歪,差點跌倒。
恰此時,一道挺拔的背影從門外飛身進來,緊緊抱住女人的身體。
唐貝回頭,眼中帶着感激的淚花,“朗哥,顧念她,她想害死我們的孩子!”
她的表情委委屈屈,整個人靠在男人的肩膀上各種撒嬌、耍賴、蠻橫無理。
秦朗卻沒什麼表情,呆愣的目光落在女人身上。
找了半天,依舊毫無蹤影。
顧念眼眶都紅了,不是她小氣,這些錢她積攢好久,本想給時木棍一個驚喜,不曾想,竟然打了水漂。
對面,唐貝靠在秦朗身上,對她挑釁地陰笑。
有男人就是好,就有靠山了!
顧念心裡憋屈,自己的靠山又在哪裡?
想到這些,她掏出手機,找出一個號碼撥了過去。
電話隔了很久才被接起,聽筒那邊很靜,不知道是什麼場合。
“喂?”低沉又好聽的男聲。
不明原因,顧念聽到男人的聲音就委屈極了,咬着小嘴,用嬌滴滴的聲音說道:“時林昆,你能來一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