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小非的話讓顧念微微一愣,她張大黑葡萄一樣的眼睛,想了想,“非兒的意思,董原是別人假扮的?”
熊孩子很滿意,孺子可教。
有些話時小非不想直接說穿,那樣沒說服力,但如果念念自己發現端倪,就另當別論了!
“董叔叔爲什麼總用變聲器,爲什麼話題總離不開某個男人。”
“不會吧!”顧念似有不信,“誰會那麼無聊?”
時小非唉聲嘆氣,他的念念辣麼漂亮,辣麼善良,辣麼完美,只可惜腦子缺根弦。
“念念,”小傢伙一點點引導,“你身邊有沒有誰又老又壞,腹黑卑鄙,手段陰險?”
顧念搖頭,“沒有。”
時小非頓時急了,他說的還不明顯?念念怎麼就轉不過來彎呢?
說來,並非顧老師腦子短路,時小非指的不外乎時林昆其人,只是在顧念眼裡,這爺倆相愛相殺,又狡詐無恥,換句話說,都不是什麼好鳥。
再者,她覺得時大總裁日理萬機,沒那閒工夫搞這些三毛、哪吒、金剛葫蘆娃玩的小孩子把戲,沒準,是兒子在抹黑老子呢!
顧念暗暗欣喜,她發覺自從認識時家父子後,自己的智商直線飆升,已經趕超黃磊的水平。
時小非咂着嘴,一臉苦大仇深,倏地,他腦中靈感一閃,“念念,咱們現在給董叔叔打個電話,不就知道真假了?”
前些日子,時家小少爺與董助理歃血爲盟的時候,曾經留過聯繫方式,小傢伙特別聰明,牢牢記在腦子裡了。
於是,他在顧念的手機裡按下一串陌生數字,只等着董原接聽,事件真相大白。
然而,蜂鳴聲過後,電話始終佔線,一連打了三四次,全是一樣的結果。
這樣耽誤了大約五分鐘,顧念看了一下表,“非兒,我真要走了,否則??”
否則你老爸尿褲子就糟糕了,長這麼大,顧老師還從來沒給男人洗過內褲,想想自己一手拿着小肥皂,一手拿着男式子彈內褲,洗刷刷洗刷刷的樣子,她都快被自己逼瘋了!
顧念去玄關處換鞋,時小非也亦步亦趨地追了過來。
“念念,我陪你照顧老爸去!”他怎麼捨得白白嫩嫩的女人進了狼窩呢?
既然躲不過時老頭的陰謀詭計,那麼就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這一程,念念由自己保駕護航,共同對抗陰暗的惡勢力。
另一端,時家別墅。
時大總裁衝了個簡單的戰鬥澡,又是刮鬍子,又是吹頭髮,最後又特意換了身很顯年輕的衣裳,周身殘留剃鬚水的香氣。
看着鏡子中意氣風發的俊郎面容,時林昆彷彿看到十幾年前的自己,那時的他,年輕不懂感情又自以爲,認爲只要全心全意對一個女人好,就能獲得天長地久的愛情,無疑,現實給人狠狠一記耳光。
這個時候,電話響了起來。
時林昆的神情一下子變得嚴肅,接聽,“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遠隔重洋,董原彙報工作,“根據聖斯坦福醫院的記載,非兒少爺的接產男醫生名叫Neo,五年前已經辭職,不知去向。”
“五年前?是非兒出生後不久嗎?”
“是的。”
時林昆點了點頭,這就對了,前後都對上了。
很顯然,有人花大手筆買通Neo,事後他便拿着錢隱匿起來。
時林昆又問:“早產兒的事情你調查了嗎?”
董原接着說:“是的,我發現非兒少爺出生當天,整個聖斯坦福醫院非但沒有不足月的嬰兒,甚至只有一個男孩出生。”
“也就是說徹底排除錯抱的可能?”
“應該是這樣。”
時林昆陷入沉思,如果說時小非不是唐家的孩子,是唐箐在產房無心抱錯的,那麼還情有可原。
眼下,結果很明顯,一切從頭到尾都是陰謀。
但現在,最困擾他的是時小非的身世,以及他的母親究竟是誰?
熊孩子的確是時家的種兒無疑,他的生母既然不是唐箐,自己又潔身自好,婚內沒有過不道德的行爲,這個孩子究竟是從哪兒來的呢?
於是,時林昆倒着推算,如果時小非是母親七個月剖腹所生,那麼在懷上這個孩子的那段時間,自己在做什麼?
時間太久,有些忘卻。
不過,他依稀有些印象。似乎,那時他剛剛發現唐箐與唐振強的緋聞,與妻子吵得正凶,揚言離婚。
對方咬死了也不承認姦情,兩人關係呈拉鋸戰。
唐家那段時間也不消停,唐倫惹事被打,受了重傷並毀容,險些失明,整個唐家都在追查嫌疑人的去向,最後竟然在南達科他州抓到了他們。
時林昆想起許多亂七八糟的記憶片段,卻少了一根貫穿始終的主線,無法拼湊成最後的真相。
“董原,你把所有收集到的資料以書面形式保存下來,帶回冰城,還有,儘快回國。”
“好的,時總,我馬上訂回程的飛機票。”
唐箐,慢慢等着,我會有找你對峙的一天!
時林昆剛剛放下手機,門外卻傳來一陣急促的狗吠聲。
高姨一路小跑出去,又馬不停蹄地趕了回來,“時,時總,不,不好了,圍脖闖禍了。”
“怎麼了?”
“它咬住一個女人的衣服就是不肯鬆嘴。”
時大總裁略驚,女人?難道是顧念?不可能,他深信,邊境牧羊犬以溫馴、聰明聞名於世,不會犯這麼低級的錯誤。
“時總,我沒說謊,您快去看看吧,勸勸它,別傷到人家,圍脖最聽主人的話。”
於是乎,在高姨的央求下,時大總裁勉強出門。
大鐵門外,遠遠的地方,圍脖一口咬住女人腿部的長裙,眼神從沒有過的兇狠和憎惡。
對方越是躲它越是緊逼,甚至連衣服都被撕出一道口子。
這一刻,連時林昆本人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的愛犬竟然“鬼上身”般咄咄逼人。
“圍脖,鬆開嘴,回來!”他喊了一嗓子。
邊境牧羊犬聽到叫聲,擡頭看見主人,很興奮很激動,似乎想把這個女人扯過來獻給他邀功。
一拉一扯間,女人的長裙被啃掉一大塊兒布料,露出雪白的雙腿,神色狼狽。
她驚懼地擡起頭,與不遠處的高大男人對視,“昆,昆哥,救我!”
時林昆這才注意到對方,當他看清這個突然降臨的女人時,目光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