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寄居在你所認識的夏家大少爺夏零城身體裡的另一個靈魂，是他卻又不是他。”顧眠很自然的伸手把我有些凌亂的頭髮整理好，動作行雲流水彷彿已經做過千百遍般熟練。
我有些疑惑的看着他，什麼叫是他卻又不是他？
“我有自己的意識，只是和他共享一個身體。”這些話他不會對任何一個人說，卻願意對我坦言，明明是屬於他的秘密，卻說得如此直言不諱。
比起這些，其實我更想知道的是這個人到底是不是我記憶中的那個少年。
“我們什麼時候見過？”我不知道自己此刻的心情該用什麼樣的詞彙形容，總之就是那種很複雜很矛盾的心情，既期待又有些失落的那種感覺。
“很久之前就見過了。”他看着我，眼神溫柔且坦然，很有耐心的問道：“你忘了嗎？”
怎麼可能會忘呢？身子忍不住輕顫着，看着眼前眉眼如畫的少年，好像有什麼東西終於全部串聯起來，一下子變得茅塞頓開，雖然之前也曾懷疑過，但是沒想到，那個人竟然真的是他！
我怎麼可以錯的這麼離譜，還以爲是黎揚。l可以是黎揚的黎，也可以是夏零城的零啊。
“對不起。”我死死的咬着脣，內心的激動如同潮水般蔓延開來。
雖然之前也有想過再見到他時的場面，雖然也想過……
“有什麼好對不起的呢？是指你認錯我這件事嗎？沒關係，只要我記得就好。”他站在那裡淺笑着，緩緩張開了雙臂，很認真的問道：“雖然有些任性，但是可以請你做我的家人嗎？”
顧眠，顧眠。我在心底念着這個名字，聽着他略帶懇求的話，鼻頭一酸眼淚險些掉了下來。
“我們本來就是一家人啊。”不管願不願意，我們都必須承認的是，我們身上流着至少一半相同的血液，所以我們早就已經是一家人了。
“謝謝。”他擁住我，下巴在我的頭上輕輕蹭着，眼底一閃一閃的，語氣依舊溫和：“我很開心，你能這麼說我真的很開心。雖然不能保證些什麼，但我一定會盡我最大的能力去保護你。”
他眼底突然迸射出來堅定的光芒，一字一句的說道：“就算，我死。”
如同一個誓言般不容置疑，他說的堅定，手上的力道卻和他本人一樣輕柔。
我絲毫沒有懷疑他的話，很奇怪的，那一瞬間竟讓萌生出一種如果我死了他也活不下去的想法。雖然很奇怪，也只有那麼一瞬。
我喜歡這種被珍視的感覺，就好像我的存在不僅僅是不應該或者不幸，而是因爲有了我的存在，纔會讓他有了活下去的動力這種感覺讓我一瞬間溼了眼眶。
在我短暫的人生中，還是第一次有人對我說這種話，如此的細膩溫柔又堅定，就算是假的我也很開心。
“請你相信我，就算另一個我在恨你，口口聲聲說要拉你下地獄，但他不會傷害你的。”顧眠嘴角勾起了一個淺淺的弧度，開口說道：“因爲他也很在乎你啊。”
從心臟清晰傳來的跳動，被封閉起來的心門緩緩開啓，他都知道的。